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天的未央比平日晚回家一会,因为他一直把双树送到家门口才返回自己家中,两人并排走在黄昏照耀下的街道,感觉非常的恬静、自然与舒心,这种感觉一直到他回到家坐在了饭桌前都没有散去。
“呐——这个邪里邪气的傻愣愣的小鬼是谁?”谜样的金发少女歪着脑袋一直在看端着饭碗发呆的未央。
“呜啊!”未央回过神来,才发现今天除了老爸老妈和rider外,还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你又是谁?”
rider在一旁盯着少女看了半天,皱着眉头道:“你是从者?剑之座的英灵saber?”
“原来rider能感受到她是英灵么?”士郎问道:“我从她的身上都感觉不出一丝英灵的气息呢。”
“嗯,”rider说道:“这个女孩身上,魔力气息极为微弱,而且并不是灵体,是实实在在的肉体,这不符合英灵的原则,但是也有例外也说不定。”说完,rider将空碗伸到士郎面前:“再来一碗。”
“啊啊,我也要!”金发少女也捧着空碗伸到士郎的跟前。
“你的饭量还真大呢。”未央有些惊讶。
“呃……”少女叹了口气:“以前的生活每天只吃水果,虽然很好吃,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加工过的饭菜,味道确实很好的说!”
“都是受父母虐待的孩子么……”未央突然有点感同身受,“嗯嗯”的不住点头。
空气中凝集了不安的因素,未央突然感觉身子一沉,全身都笼罩在一股巨大的压力下,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手里的筷子“喀吧”一声断了,他抬头看见的是对面坐着的凛露出的诡异的笑脸:“小未央~你刚刚说什么?”
“啊……不,没什么。”未央这会冷汗都出来了,眼前这个家伙,有如此出众的能力和外貌,但内心绝对是个恶魔!
“哈……你们家好热闹。”金发少女发出的感叹中似乎带着些落寞。
吃过晚饭,未央起身打算出门了,本来昨天打算去的远坂邸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情而被迫放弃了,所以今天必须要探查清楚那里。
“啊,对了,未央,”凛叫住了他:“今晚我有事情要回我以前的住处,你就不要跟来了,今晚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给人家还回去。”说着,将那支紫色的杉木大弓递给了未央。
未央接过弓拿在手中,顿时感觉到一股温蕴的气息从心底升起,全身都沐浴在一股暖洋洋的柔和力量中,身上的血液似乎受着弓的吸引在血脉中奔走,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与兴奋。
看着微微愣神的未央,凛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想:“果然这把弓有奇怪的地方么,为什么我拿着它的时候没有感觉呢?”
清醒过来,未央将弓斜背在背后,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叫上rider准备出门,又被士郎叫住了:“你那把枪不适合做强力的宝具投影的容器,再使用恐怕你的身体就受不了了。”说着,将一支长长的包裹交给了未央:“你的老朋友,我给你带来了,托它的福,害得我几乎无法进入日本境内。”
“哦!”未央非常的高兴,跟他的“老朋友”快半年没见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里面躺着一支放着黯淡光芒的栓式枪机狙击步枪。
古老而朴素,但正因为如此才有着艺术品般的美丽。略带黑色的胡桃木制成的木制部,厚厚的枪身是蓝黑色的,由于后来施加过特氟隆涂层的加工,浮现出无数的白色颗粒状的花纹。装设在上部的36倍瞄准镜,简直像另一条枪身般地又粗又长。
这支枪在温彻斯特的工厂被制造出来是在大约50年前了,放在普通的部队里,大家也许会对这种老式的武器嗤之以鼻,但未央却对它情有独钟,这支枪里流淌着跟未央一样的血脉,有着与未央同步的灵魂,可以说,这支枪是未央身体的一部分,通过它,未央完成过无数次神乎其技的猎杀,如同以前在杀手部队中未央被称作“死神”一样,这支枪也被所有人尊称为“死神之镰”。
未央熟练的拆卸检查着枪支的每一个部件:枪膛、枪栓、撞针、扳机、瞄准镜等,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被保养的很好,显然有人定期进行着清理,他心里清楚,虽然自己老爸老妈的性格奇奇怪怪的,实际对自己非常的温柔。
背好爱枪,同时将折翅蝴蝶藏在衣服中,再次背起杉木弓,未央整装出发,走在了寒风肆意的街道上。
“rider,”未央漫不经心的走路,一边对旁边的从者说着:“昨晚……我梦到了你的过去。”
rider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原来你竟然打败过六翼炽天使……”
rider的眼中闪过悲伤:“知道么,我的羽翼下曾有无数英灵,每个人的能力都足以匹敌圣杯战争中的英灵,他们与我生死与共,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战友。但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全部牺牲在与加百列的战斗中。那场战斗不但让我失去了战友,也让我失去了我的宝具。”说着,rider用手轻握住长剑的剑柄:“作为启迪,大天使留给了我‘参悟人心的真谛’这样的谜题,从那之后,我就将我的灵魂与圣杯做了契约,以英灵的身份为你们所驱使,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答案并且保护着昂后神社的每一代巫女们,在找到答案之前,我会继续挥着这罪人的剑,背负着悲伤战斗下去。”
未央听了一言不发,他知道刚刚说的话题触碰到了rider心中最痛苦的回忆,所以他也就不好再深追问下去,而rider却突然说话了:“我刚刚感受到了它在你手中的悸动。”
“什么?”
“那把弓,它在你手中的时候散发出了强烈的波动,那种波动里有我认识的一个人。”
“啊?是谁?”未央有些好奇。
“昂后神社十六年前的巫女,她是这个神社历史上最才华出众的巫女,但是却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孩,她的丈夫是一位精通东洋秘术的阴阳师,按照巫女的要求,他把巫女的灵魂保存在了这把弓里。”
“那个巫女,是沙罗与双树的母亲啊!她叫什么?”未央惊讶道。
“她的名字叫——社角久子。”话音刚落,未央手中的弓仿佛听到有人呼唤她一般,散发出一阵阵凛冽而清爽的能量,虽然身处寒风之中,这股力量却显得柔和沁人心脾。
“现在这把弓里还藏着另外一种波动。”rider继续说道:“这个波动来自——”说着,rider用手一指:“来自她。”
顺着rider的手指看去,前面街道拐角处,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影,瘦小的身体在寒冷的风中微微颤抖,显得哪么无助。
“沙罗!”未央吃惊的喊道,在他印象中,沙罗一直都是那么元气十足的样子,开心也好,生气也罢,都是那么心直口快,从没见过现在这么落寞的表情。
“未……卫宫同学!”男孩的名字呼之欲出,但是沙罗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正打算给你送这个的。”未央也感觉到一点尴尬,将弓交到沙罗手中,当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心,未央感觉到面前的元气女孩身子轻颤了一下。
“啊,谢谢你,特意跑来……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像逃跑似的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眼睁睁的看着沙罗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未央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个什么心情,总之是复杂极了。
甩甩头,强制自己把杂念忘掉,他们今晚还可能面对很多危险,深吸一口气,未央说道:“rider,要走喽!”说完,两人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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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着冬木县周边的是一片小小的山脉,也正是这一片藏风得水的宝地孕育了三大灵脉:圆藏山、远坂邸和柳洞寺,而距离市区最远的这个矮小不显眼的半山之中,隐藏着这么一座几乎没人知道的教堂,如今这个灯火通明的小教会里,却来了几位“大人物”。
眼前这个人有着淡黄色的看似不健康的发色,脸上没什么血色,不过三十左右的年龄却有着仿佛五十岁的满脸褶皱,高耸的鼻梁和蓝色的眼睛可以明显的看出欧洲人的血统,而他身边的人身形高大,却不显得壮硕,匀称的四肢给人一种长期外出的旅人形象,精明的眼神光华毕露,略显消瘦的脸上透出一股华贵的威严,与他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极不相称,给人的感觉就是被迫逃亡在外的王公贵族一样。
两个人见面都无声的点点头表示致意,欧洲人首先开口,他生涩的日语中带着浓重的外国口语音:“啊,原来是远坂先生,我本以为这次的圣杯战争,代表远坂家出战的是近来名声大振的那位小姑娘,没想到……”
“哼,”被叫做远坂的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怎么说我也是她叔叔,当年她父亲在战争中失败被杀,不过是自取其辱,那个小妮子后来能侥幸逃过一次算她走运了。”
“哈哈,远坂建一先生还在记恨着被流放的事啊。”欧洲人有些放肆了。
远坂建一喜怒不形于色,淡淡的说道:“阁下您不也是被逐出玛其里家族之外了么,这些年蛰居在德国看来过的不错啊。”
“哈哈哈哈,说起来,我也是跟间桐脏砚交情不错,这个地方的灵脉不适合我们的魔术发展,老先生把我留在德国,不过是为玛其里家族保留一份纯正的血统而已。”
两个人在唇齿之间明争暗斗,一起走进了教堂大门。教堂里气氛庄严肃穆,两个人都不禁安静下来,一个人影安静的坐在大厅里最中间的椅子上。
这个人看来非常的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可能还要小,亚麻色的头发长的非常整齐,黑衣黑裤穿着的也非常干净利落,肩上搭着一条青色披风,少年的脸上沉稳的看不出喜怒哀乐,细长的眼睛藏在圆圆的眼镜片后面,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质,嘴唇弯成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手套上绣着奇异而复杂的几何状图案,右手握着一本又大又厚的大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少年哟,你是教会派来的监督圣杯战争的代言人么?”远坂建一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呵呵,”少年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我是魔法协会派来的,二位是远坂和玛其里家族的吧,欢迎造访这里。”说着,带着绅士般的风度弯腰鞠躬,这个少年的声音浑厚低沉,充满了磁性,不疾不徐的音调在教堂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带着魔性,震慑着所有人的内心。
“我们这趟来就是为了一件事,”远坂建一当仁不让首先开口:“听说这次圣杯战争里误闯入一个少年,而且,这个少年现在已经疯了……”
“远坂先生,”带着魔性的声音又开口了:“我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职责之一就是保护那些已经退赛或无法继续参展的人,那个少年我已经将他送往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疗了。”
“那他的使魔呢!”名叫玛其里的欧洲人嚣张起来:“你们这些协会的人不会拿来做什么筹码,自己妄图夺取圣杯吧!”
少年皱了皱眉头,嘴角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那你们可是多心了,难为你们还将从者带在身边,berserker在不在我这里,他们应该很容易就感觉到吧。”
说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两个魔术师面前,一身黑色礼服,绅士打扮的assassin和银甲银枪,桀骜不驯的lancer,两个强力的英灵分别保护住自己的master,暗暗的与身边的魔术师与那个神秘的少年对峙着。
两位英灵仔细检查了附近的每一处细微的气息:“这里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可以隐藏气息而设置的结界或魔术。”
“怎么样,二位?”少年双手一摊,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躲在反光的眼镜片后面的双眼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啊,抱歉,是我们多疑了。”远坂建一确实有大人物的风度,不去计较这种小事,道歉道:“毕竟牵扯到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安全,还有整个圣杯战争的动向,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少年不置可否,伸手推了一下眼镜,扯开了话题:“听说远坂先生的使魔就在昨天被人重创,差点连命都没了。”言语中可以感到露骨的讽刺。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啊。”远坂建一依旧是不怒不喜的样子:“骑士座的英灵rider,真名是北欧神话中的女武神瓦尔基里,那么一个强劲的从者,难道作为监督的你也不知道是谁么,还是说,她的master也是无意中卷入战争的呢?”
“啊,我这里并没有那个master的记录,如果二位再遇到他的话,请转告他来教会一趟,当然,前提是二位还活着,或是——神智还清楚。”
“你——!”玛其里大怒,似乎要动手,却被远坂伸手拦住:“多谢监督的提醒,我们自然会加倍小心,那么,我们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lancer回头瞥了一眼玛其里和他的从者,又看了一眼那个包裹着层层神秘面纱的少年,冷笑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玛其里被远坂抢白,气的脸色更加苍白,却也不好发作,哼了一声,愤愤的拂衣而去。
留下少年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堂之上,不同于刚才的面沉如水,如今少年的眼睛里,迸射出狂喜的光芒,内心无比的狂热,心跳的仿佛炸开一样,嘴角咧开一个疯狂的笑脸,让原本文静的面庞变得有些狰狞,心里的悸动再也无法掩饰,少年带着狂气的呼喊着:“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了你,我的挚爱啊——蕾娜斯·瓦尔基里娅!!!”
教堂角落中一尊不起眼的石质雕像突然动了动,“咔”的一声裂开了,一个矮小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原来如此,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将我改造成这个样子,完全是为了你的私心呢,master。”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却淡淡的,仿佛平淡的诉说着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berserker——啊,不对,戈尔工,对这个身体还满意么。”狂气的眼镜少年用欣赏艺术品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白色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精致的五官,又矮又瘦小的身躯穿着一身灰色的简单外衣,一眼看去,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年而已。但是这个身体里,却装着英灵berserker的灵魂,那个眼镜少年从巨大的狂战士的身躯里抽取了灵魂,并剔除了灵魂中被强制加载的狂化气质,让戈尔工恢复了本性,并装进准备好的这个人造人躯体内,戈尔工的灵魂与伪肉体融合的近乎完美,如今这个艺术品,可以说是他最高的成就,当然,除了那一件之外——
“啊,感觉很好,”白发少年依旧平淡:“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自己的意识所支配,而且,更加强大。”
“我唯一不能还原的就是你被狂化召唤出后的记忆,因为太混乱了,不过,估计你也不会记得什么。”
“不,我记得!”白发少年原本空洞的目光中闪现出一线杀机:“那个只身将我打倒的少年,如此巨大的耻辱我是不会忘记的!”
“哈哈,我会给你机会的,戈尔工,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许伤害rider!”
“谢谢,我会遵守命令的,master。”
“呵呵,那就好,还有,不要叫我master,我讨厌这种拘束。”眼镜少年用手一推眼镜,露出狂气的笑容:“我允许你称呼我的名字——雷札德·瓦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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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迷之少女saber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明明是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举止却让人大跌眼镜,卫宫士郎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呐,你有什么意见么?”saber不满的挑着眉毛。
“啊——小saber,作为淑女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哦~”凛在一旁微笑着耐心教导:“小saber的妈妈没有教过你么?”
“我没有妈妈,”不带什么感**彩,即不悲伤,也不落寞的说道:“从我懂事起,就是一群大姐姐在我身边,照顾我的生活,教我各种各样的知识。”
“大姐姐?”卫宫士郎在一旁出神的自言自语。
“嗯,大家都住在一个安静的森林里,每个姐姐都非常漂亮,个子嘛——”指着士郎说:“大概比你还高吧——哇!你这是什么打扮!”看到士郎的装束,saber发出一声傻呵呵的惊呼。
不同于先前在家中的居家和休闲装扮,今天晚上的士郎一身劲装,黑色的长裤长靴看上去非常轻便,上身包裹着黑色的鳞甲,外面还套着一件红色的长袖上衣,腰间围着一块红色的褡裢显得非常搭配,一身华丽而实用的正统骑士装扮让士郎显得英气逼人。
“……”士郎右手按在胸口那冰凉的鳞甲上,感受着里面流淌的魔力。这身装束是他在模仿着记忆力十年前的那个自己——英灵archer,作为凛的从者被召唤出参加了那一次的圣杯战争,给士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还记得当年自己的梦想——要代替老爹卫宫切嗣成为正义之士,依然记得那个红衣的archer,来自未来的名为卫宫士郎的英灵与自己的对峙,那时的archer疯狂的要杀死自己,目的就是为了不要自己再走他那条“正义”的道路,但是士郎依然没有放弃,没有魔术才能的他,依靠着执着和凛的扶持走到了今天。
沉思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屋外那个阴暗的仓库,这里正是当年自己被英灵lancer追杀,绝境中召唤出saber的地方,从那时开始,士郎的人生已经改变,改变他的是两个走进他生命的女孩——作为英灵saber的亚瑟王阿尔托利亚,还有一个就是他现在的妻子远坂凛。
抬起头,与门口站着的凛四目相对,凛已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archer——!”
跟士郎一样,凛的记忆深处也封存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英灵archer,红色的身影十年来从来没有淡漠过,如今又如此清晰的站在她面前,记忆的闸门打开,心潮澎湃。
凛飞了上来一把将士郎按在墙上,疯狂的吻上他那有些干涩的嘴唇。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都红着脸颊,微微的喘着粗气,凛撇嘴一笑:“可不许吃自己的醋哦~”
士郎自嘲一般笑了笑,看着凛那清澈又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透出的火热与激情仿佛要将他融化,而其中暗藏的狡黠的笑意更让士郎无比的怜爱。
这时突然看到小saber正在一边带带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赶忙互相放开,逃避对方视线一般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扭头看着别处。只见小saber脸蛋微红,目光呆滞,刚刚的画面太过冲击性,这个孩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
“呀!!!!!!!!!!!!!!”小saber发出了惊声的尖叫:“太……太……太太太低俗了,你们……你们竟然……嘴嘴嘴嘴嘴嘴……”saber捂着自己的小嘴,一手指着他们,因为太过激动了,全身都跟着颤抖,已经完全的语无伦次了。
“saber”士郎试图解释一下。
“唰”小短剑出鞘,saber颤抖的拿着剑护在胸前:“别过来,你这个……变态!接吻魔!”
被这么一说,士郎感到自尊心倍受打击:“那个……saber!”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saber一边摇着脑袋,一边闭着眼睛大喊。
——两个小时后——
“……所以说啦!”士郎经过艰难的说服与解释,已经是口干舌燥,七窍生烟了。
“哦,在你身上见到了初恋的影子了么,大体明白了,嗯嗯!”saber好像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
“都说了不是……”士郎彻底气馁了,头耷拉的更低。
“总之,大致就是如此!”凛打断了士郎的话,大声的给这次解释行动做了总结:“saber明白了吗?不生气了哦,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摸saber柔顺的金发。
“嗯,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不爽似的,”saber依然气鼓鼓的挑着眉毛:“不过算了,不是计划要出门吗,走了!”说着,站起身来,一脚踹开大门,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呃……为什么她这么生气?”士郎不解。
“谁知道呢,总觉得她好像在嫉妒似的。”凛一边小声的说着。
“嗯?”
“没事啦没事啦,快走!”说着,凛把士郎推出了大门,一起去追前面的saber。
三个人一行走在漆黑的夜里,不同于未央与rider的隐秘,这三个人可是乱七八糟的,不时的传来大声吵嚷的声音:“别过来,变态!”“都说了不是的!”“啊拉啊拉,感情真好!”
就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rider此时正潜伏在冬木县近郊的森林深处,最后一位圣杯战争参加者——艾因兹贝伦的城堡,她被未央派去单独行动,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最后一个从者——archer。
未央静卧在森林中一座废弃的高塔顶端,任由寒风吹着,他却一动不动,手中的枪如铁铸一般牢牢的紧握,微弱的呼吸几乎觉察不到。
被放大的视野里带刻度的十字线追寻着一切可疑的气息,他看见rider已经潜入了城堡,但是没有任何动静,城堡里有灯光,说明那里有人存在,或者说有人存在过,当然,也可能是一个陷阱,为了引诱敌人上钩。
枪口微微的颤了一下,未央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过分,似乎不只是城堡,仿佛整个森林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他和他的从者如今已经身陷其中了。
闭上眼睛,未央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睁开时,已经平定了神思,这时瞄准镜里出现动静,城堡二楼灯火通明的窗户闪出了rider的身影,她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从眼神里就能看出,目前rider也没有任何发现,看来城堡里没有人,也没有从者,更没有魔术陷阱,也没有任何气息。
向rider打了个手势,未央收枪,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在寒风中长时间一动不动而有点僵硬的身体,细心的清理掉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准备转身离开。
不对,感觉到了什么,比起眼睛和大脑,身经百战,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身体首先反应了过来:危险正在靠近!
想都没想,未央纵身从十几米高的塔上跳了下来,就在接下来的零点几秒,一束红色的羽箭无声又迅捷的落下,扎进未央刚刚站立的地方,巨大的冲击穿透了岩石,那一瞬间,空气被撕开,形成了几乎真空的一块区域,产生了强大的吸力,将周围的空气连带未央一起向中间吸去,紧接着爆发出了巨大的冲击波,整个废弃的塔尖被炸碎,岩石的碎屑横飞,未央双手保护住头脸,迅速的下坠躲避来了爆炸,紧接着右手甩出一支钩绳,卡住了高塔的岩石缝隙,乘着爆风,借助离心力荡起身体,未央最大限度的逃开了爆炸中心,跳进了茂密的树林深处。
四肢和躯干剧烈的疼痛着,被碎石击打的地方显出了淤青,而粗暴的落地方式让他差点连晚饭都震出来,无视掉这些痛苦,未央一个折刀机动站起身来,迅速的向左后方跳出,他轻盈的身体借助柔韧的树枝弹跳着,这次比较稳健的落在一个又深又长的沟壑中,不出所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自己刚刚落脚的森林和跳开的路线上同时飞来三只深蓝色羽箭,羽箭落地的瞬间“啪”的一声炸开,刺骨的阴寒弥漫开来,本来正直寒冬,但是敌人的箭上带着的寒冷却更盛,几米内的树木顿时变成一片冰雕玉琢。连相距甚远的未央几乎都在一瞬间的寒意中失去了直觉,不过他立刻回过神来,来复枪滑下肩头,拉开枪栓,一颗金黄的子弹跳进枪膛,上膛、举枪、瞄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赘余,枪口瞄准了眼前那片黑压压的森林。
连续四发充满敌意的狙击,不用说是要将未央置于死地,但是未央用他的直觉和灵敏顽强的躲过了,经过一番爆炸,整个森林从新回到寂静,而这一次,寂静中却充满了杀机。
“可恶!”未央咂了咂嘴:“先是爆炸,又是冰冻,对手不但是弓箭手还能操纵元素,棘手啊!”
一边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狙击镜里的画面,虽然从对手的攻击中找到了大致的方位,但是依然无法确定敌人的确切位置,这对一个杀手,尤其是狙击手来说是致命的,上帝不允许你用下一次攻击来判断出对方的未知,因为下一次攻击就是你的死期,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这样教导过,虽然很难,但是必须在敌人发现自己之前找到他,然后毫不留情的杀死对方。
“距离一千一百米,横向风力4级,”未央在心里暗暗的计算着:“弹道保持较好,地转偏向力4°左右,对手发起的两次攻击时间差不到5秒,攻击发出点的距离相差约400米,他是人么,用5秒的时间跑了400米,还是在森林里!”不过随后转念一想:“也对啊,英灵都是些超出人类范畴的东西!”
可是,就在下一瞬间,未央就不能这么悠闲的思考了,他敏锐的直觉立刻感到了金忍破空的声音,一支羽箭从天而降,半空中“啪”的声裂开,一枝箭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箭雨洒了下来。
“可恶!找不到我的位置,就用这种地毯式的轰炸么!”未央看着漫天箭雨都傻眼了,完全无法躲闪,周围的空间已经有箭雨落下来了,好像陨星一样在四周炸裂,想不到一支分裂开来的小箭能带着如此巨大的魔力,飞溅的爆风卷着热浪向四处奔走,甚至卷起未央的身体。眼看头顶的危机就要降下,未央完全无路可走,大喊了一声:“rider!”
手臂上传来刺骨的剧痛,巨大的魔力奔流着,一枚令咒爆发出强烈的魔法冲击,撕碎了空间,未央只感到一股白光笼罩着自己,随后身边降下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再睁开眼时,未央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半空中了,刚刚的危机让他现在都还惊魂未定,无法好好的思考,但是自己身后清爽的气息告诉他,自己现在是安全的,是rider救了自己。当他定下神来观察自己的处境时,他发现了自己正骑在某个“东西”上——
漆黑的毛发,漆黑的双眸,漆黑的羽翼,八只马蹄踏着乌云,黑色的天马仰天长皋,发出了高亢的嘶鸣。未央倒吸了一口气,因为知道rider是来自北欧的女武神,所以他自然明白了自己现在坐的是什么——八足天马史莱普尼尔,神的坐骑,暴风的化身,能够驾驭这超越龙族血脉的神兽,不愧为rider(骑士)的称号。
未央身后的rider也展开自己白色的羽翼,手中的尼伯龙根神枪释放出凛冽的神气,她单手擎起长枪横在空中,另一直手扶住未央,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心:“master,没有受伤吧!”
“啊,我没关系,谢谢你rider!”未央感觉现在自己说话还有点颤抖。
“不,是我大意了,让master陷入了这么危险的陷阱。”rider说的有点自责。
“不是rider的错,”未央沉声说道:“这次咱们面对的敌人太狡猾了,archer,还有他的master,都是隐藏的黑暗中的狙击手,说起来,跟我很像呢!”虽然一次都没看见这个对手的面目,但是未央似乎透过了黑暗看见了潜伏在那里的另一个自己,心里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恐惧,对自己的恐惧:原来自己也是这么一个怪物么!
不容未央多想,敌人的羽箭已经追了上来,rider喊了一声:“master,坐稳!史莱普尼尔,带着master离开这里!”说罢拉动缰绳,天马载着未央化成一道黑光风驰电掣离去,而身后的rider纵身跳下,手中的神枪挥舞,将面前的漆黑撕裂,展开光翼向着暗箭射出的方向飞去。
“rider!”未央大惊,伸手想去抓住少女,却失之交臂,紧接而来的是眼前令人眩晕的闪烁,传说中神驹的速度果然不是盖的,连下方追击上来的羽箭都被甩在身后。
就在黑色森林远离他的视线的同时,未央追随着羽箭的轨迹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神秘又恐怖的对手——一双金色的瞳孔射出冰冷的视线,全身裹在漆黑的斗篷下,一把比自己身体还大的巨大金色战弓挂在背后,那个眼神愤恨的怒视远去的自己,随即隐没在黑暗中,准备迎战来势汹汹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