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林间练功调息,风吹过树梢,枝叶沙沙响,意境也是蛮符合天人之道的,大能造的小世界虽然没有日月,却有点点的微光普照大地,滋润草木。陈明明突然想知道,那个大能究竟有多厉害呢?
可以移星换斗吗?
徐师妹把李云歌离去前告诉她的一个小坐标也跟陈明明说了。仙门宗在这儿的事就都了结了,或许日后还会再见吧,应该说是一定的,捏碎破空符而去之后,仿佛还看到了徐依依留下的字条。
“请救救大师兄,他是无辜的。”
陈明明搓了搓手上的碎屑,他当然也知道李云歌是没问题的,甚至他的前世也了如指掌,不过,一旦到了修仙界,恩怨是非才不会管你来或不来,去不去,你留在这里,就得担这份因果。
稍微打听一下,就对他的去处了然了。
本来还有些人呢,以为陈明明一个“弱女子”,很好对付。现在还没有走开的也都不是善类,绝世功法,通天武功谁不想要呢,在那之前,诱发的一些些小小贪念,引发的一场战争。
陈明明恰好从两伙人交兵的范围内走过。
身穿白衣服饰的驭兽宗人,以站在地势高处的那位袖前绣有狮纹的华服男子为首,他对陈明明的路过显得很讶异,却也没作出什么多余的举动,每个在这的人都自顾不暇了,何况一个孤单的漂亮的女子。
陈明明无意的瞥了他一眼,白衣男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上淡淡黯黯的幽深魔气,脸上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另一边,却没有人有那么尖的眼力。
“喂,你是打哪儿来的?”
照例,有人先来招呼她道,看着模样还是个散修,于是陈明明也老实回答道:“我是一名散修。”
那伙人登时就笑得乐哈哈的。
白衣男子近旁有一位修为高深的少女好似不忍心,低声道:“白师兄,可否救济下那位无助的师妹?她只是无意路过。”
白邵飞挥了挥手,却是没什么动作,那伙看起来不是好人的散修,在散盟地点集合时也没见过双方,互不相识,依旧无知的挑衅着落单的陈明明。
“你说你是散修,有什么证明?该不会是想骗我们,好现在逃过一劫吧!哈哈。”
他还想说些更露骨的,却被左边长得太急的伙伴制止,不耐烦道:“刘二,驭兽宗的小肥羊们还没解决掉呢?老张立下的禁空结界都快被他们打破了,你还磨蹭什么!这种事回家再说。”
那个身形矮小的刘二才:“是是是,我这就动手,真是暴殄天物啊,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就这么的被我刘二给......辣手摧花,太可惜、可惜。”
他尤为不舍的盯了几眼神情冷淡的冰美人,陈明明才好似理解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对他们道:“你们是想干掉我?”
他的潜意识其实是想说这一伙人,全上,都不够自己魔剑宰的,真的要当面做这么不自量力的愚蠢行径?......然而现在,大家都还不间接或是直接的理解他的实力,除了那个貌似看出一点端倪的驭兽宗首领。
既然想通了,陈明明也就动手了,那个刘二左犹豫右犹豫,还是闭着眼睛使出了自己的招牌法剑,一朵惨淡淡的云光在低空飞行,以堪比龟速的运动缓慢攻来。
白邵飞只来得及对气愤的师妹说一句:“你不要闭眼。”
刘二的赤红短剑,就“嗉”的一声,被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巨型阴雾困绕,数秒后吞得连渣都不剩,他的眼珠子当时就红了。
“放肆!”
“妖女受死!”
陈明明催动的无形黑雾顿时就和刚才跟驭兽宗一伙人打得不分上下的飞剑群斗在一块,散修们或惊或怒的尖嚎,气急败坏的作为。一时间霞光蔽天,各自散人手上法气如泉般喷涌,山间林木如骨架倾塌,风卷狂沙天地为之所震。
“哈!”
刘二重振旗鼓,怒火冲天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心肝似的油布包,也没管什么男女之别之类,揭开外皮,里表包着一块碧玉翡翠的小印,瞧着有些特别。
“小贼!吃我一招镇山大印!”
说着,就将那气质巍峨的古印往天一投,化为天也被遮挡的一座虚形大山,山势有如千军万马浩荡充盈,所见之人只觉心胸一闷,不禁退后了数步。
这法印本是模仿上古神器“镇天印”所制,但炼器之人既无技法,也无材料,除了名字相似之外,虚有其形,徒有其表,不过怎么说也是器师灌注心血炼成之物,印内添有半块“上品黄石”,蕴含强烈天地灵气,将这件凡器的威力升到了上品初阶。
若是陈明明法剑还在,左右也不过是一剑斩灭的破烂货。
他抿嘴不语,周围人只当他是怕了,暗暗松了口气。
刘二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狠笑,敢毁他看家法器,这就是后果!此战过后,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犯他刘二的忌讳。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巍峨大印缓缓逼压,黑云魔剑忽的变幻出三道光芒,操控所有法器的修士只觉得天翻地转,手脚分离,症状比起吃了十香软骨散还要严重。
“师兄,那是......”
驭兽宗少女迟疑惊叫,白邵飞心底产生某种可能,心下一沉,手抚剑鞘道:“那个秘境内围一直藏头露尾不现形的魔道高手恐怕就是她。”“没想到。”他苦笑一声,没有作答。
“不,不可能!”
刘二万万没想到撼动天地的一击还能被一个瘦弱的女孩拦下,他狰狞恶毒的目光透过白雾看见了那似乎始终无所动摇的女子,心里不甘,懊恼,恐惧,愤怒,最后通通化作一份了结一切的无知。
“噗!”
“刘二你疯了吗?”
他的同伙惊慌失措的呐喊,像他这样不要命的行为,倾注一切的抽离灵气到镇山大印上,等于将多年苦修的成果蕴含在了这赌气的一击,对于向往长生,心系大道的人来说,哪怕他们是土匪,是强盗,也不敢这么意气用事。
“我刘二就算是死!也不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陈明明嘴角抽搐,看着上方远超炼气境界的一击,丝丝散发着筑基以上的意境,镇山印的四角,方正之处都现出了难以压抑的扩散灵气,一击过后,此地不再......
“精神病人太可怕了。”
荒郊野岭,披头散发的一位清秀女子,光着脚丫,衣衫褴褛,储物袋内除了几枚疗伤的灵丹妙药外,一无所有,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刚刚威风一时的飞剑女修。
陈明明感受着双脚的麻木,肌肉的痉挛,刘二老头的那一击生生让她矮了5公分,如果不是意识清醒的话,指不定就交代那了。
她嘤嘤嘤的哭着,生为男孩时一帆风顺,当了女孩却是九死一生,天道不公,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折磨。
空中的微光依然闪耀,身处其间的生灵却因一系列变幻莫测灰心散气,未得道的修士不能辟谷,她就近抓了点树皮啃下,发现味道还是挺好的,嚼起来像饼干,脆脆的。
“那位女修请留步。”
陈明明仰天思考人生的过程中,一群人马的到来惊扰了她破解宇宙奥秘的时刻,她的嘴角咧出一丝淡薄的笑,虽然仪容扣分,但是颜值不减,气质暗含自然哲学的味道。
如果白邵飞不是先前见过此女的表现的话,还以为眼前站着的是从深山老林小村庄跑出的女疯子,他讪笑片刻,师妹竟从白的脸上看出一抹谄媚。
白邵飞实在是想结交这样的英雄豪杰,该女能在炼气期便能以一当十(虽然面对的是一群渣渣),实力实在可怖,要是在接下去寻找绝世武功的路上拉她一份,一定能省下不少功夫,增添成功的几率,最主要的是,她看上去并不像一个世俗之人。
“你们是先前碰见的那些人?有何贵干?”
纵然处境落魄,少女的心态依然绝佳,并没有悲喜之意,淡淡的咨询,让众修士感觉她真的和凡人有些不同。
白邵飞不由紧张起来,害怕自己的小算盘被对方猜中,恭敬的表情更深入了几分。
“我们想请您搭手搜寻李云歌一事,当然!报酬是一定不少的,事成之后我们会给姑娘换一套全新的法器,假如您愿意的话,可以找我的师妹,她是驭兽宗的宗主之女,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
师妹茫然的看了一眼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推出去的师兄,不仅是对现状一无所措,更因为那什么驭兽宗女儿是什么鬼?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高贵华丽的角色?
“......是啊”
良久,木木的说出一句,白邵飞的心情顿时直线下降,庆幸的是陈明明对他们的言辞没什么怀疑的,也不在意,她想道;“驭兽宗嘛,财大气粗啊,这笔买卖做得了。”
她毕竟不是对此地毫无了解的外来人士,在仙门宗呆了好几年的时间,天下事知得那么半分,地方新闻却是没少看,从师兄弟的洽谈中早了解到了邻居的状况。
除了中州大派万法宗之外,其余几个宗门相处的还算融洽。
“那么就走吧。”
白邵飞没想到她答应的竟是如此迅速,微明的亮光照下,少女长长的影子拖得很远很远,看起来是那么的洒脱,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