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幽静悬挂在高空的月亮,被夜晚缭绕的云层笼罩。自法拉妮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捕猎了另一头猎物后,爱莲才回到房间,准备把闹别扭的葵尔扎叫出来。
“起床了,快起床吧!为什么你要缩在被窝里面?你看......床单都被你的头发弄得湿漉漉了。虽然是一次性用品,但你也要考虑一下你那沉甸甸的脑袋带给人的影响。论谁也不想带着一个病怏怏的孩子出走,对吧。”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病怏怏的孩子?”
被窝里,高涨怒气的一只生物,探出了眉间。
(这个熟练地卷成毛毛虫一般的动作......简直——跟莉莉露大人一模一样。)
“我说......你为什么突然停下讲话了,要是没什么东西要讲,就速速退下!我现在可是在休息欸,在软绵绵的被窝里放松自己的身体!如你所见,我真的很忙,你知道了这种缘故,还要上前进犯吗?”
啪嗒——
爱莲的青筋似乎响了一下。她手指弯曲,然后——
“好痛——!”
“这是惩罚。”
爱莲抽搐着脸,用手指对葵尔扎头上狠狠一弹。在这片没有月光的森林,黑压压的空间只有葵尔扎眼睛在闪着泪花。这不断闪烁的眼睛成了一道风景线,就像黑暗的繁星,吸血鬼眼瞳的夜视能力,应该就跟这反光的眼睛挂上勾。
(是我多虑了么......看起来她也仅仅是和莉莉露长得像而已。)
“唔唔!我受够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法拉妮回来了,还在外面努力地生火,你也休息够了吧,自天色变暗之后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临冬的天色易暗,估计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已经有六点半了。”
听完,葵尔扎用一种不容置信的眼神,看着平淡诉说事实的爱莲。
“你......竟然让她再外面独自一人为你捕食了半天......”
“咦,难道不是我们吗?”
“脸别凑过来呀!......你应该听说过,吸血鬼这种生物根本就不需要进食的吧!”
葵尔扎嘟着嘴,远离了爱莲。
“啊,是这样吗?为什么埃——莉莉露小姐每天都需要摄取食物呢?”
葵尔扎听罢,蓝色的眼睛瞪着她。
“哼——我想,当然是为了表达自己跟你们没多大区别好让你们放下疑心罢了。你想想,要是高维度的种族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行为让人毛骨悚然,又有谁不会对她刀剑相向?”
“哦......?真的是这样么......嗯,也可能是这样吧。”
爱莲转了一下眼睛,回想起埃可娜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葵尔扎说得是不错,但爱莲知道,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又是另一码事。
“一码事归一码事,给我认命吧,葵尔扎,就当是给那个孩子安慰,她可是因你的惨叫而抓不住猎物哦!在这种森林里面,辛辛苦苦捕抓到的猎物被逃走了,一定很不高兴的吧。”
爱莲苦口婆心地看着她,可谁知对方一听,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少拿我说事!”
她愣了好一会儿。
“归根结底,这个罪魁祸首!到现在不论怎么想都是你好不好!”
“跳起来了......”
落在床上的葵尔扎太阳穴在不断抽搐,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把棉被裹在身上,各种意识上身体塞在被窝。
“我受够了!”
她的双手从被子慢慢伸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爱莲。
“既然站起来了,就好好穿上衣服。我知道你很辛苦,但一般生长在森林中的野兽,不都带有浓郁地魔力吗?你就当是为了填补今天的魔力使用,也要吃完那份使用量吧。”
“......”
似乎妥协了,葵尔扎眉头松了下来。
“唉,我知道了。”
☆
......
“今天没有月亮吗......。”
啪啦,啪啦。
过了一会,借助爱莲符咒的魔力,被干燥腐叶助火的树枝,瞬间燃烧了起来。
“你喜欢月亮?”
“不,不喜欢。只是单纯的感叹。”
葵尔扎说完,拿起湿漉漉的手帕,往法拉妮的脸上拭擦。
直到爱莲将闹别捏的葵尔扎拖出来为止,手指不是很灵活的法拉妮被烟熏了整整一个小时。
“抱、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她朝爱莲道歉,爱莲挥了挥手,让她收回了准备吐出嘴边的话。
“......”
“......下次,要是要什么帮助的话,就提出来吧。没有认清楚仆人能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的错,你这次不用自责,作为对我的惩罚,就让我来料理今天的晚餐吧。”
“......!”
法拉妮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想想——”
葵尔扎颔首望了这只陷入迷茫的小狗狗。
“坐下!”
也不知是不是葵尔扎突然来兴说地一声,法拉妮尾巴伸直了,正正经经地坐到地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注意这只生物。
褐色的皮毛,因跳跃的火焰而反射着光芒的眼瞳。衣服是爱恋帮她缝制的,有很好地顾及便利性与实用性。只是让法拉妮这种半兽人穿起来,就像是除了胸部和臀部,其它地方很少毛发的兽人。
“......抖。”
“......?”
葵尔扎没有发现,法拉妮因她的视线而开始发抖。
她的心跳正不断提高,血液加速涌进大脑,在呼吸变得困难同时,她的视线慢慢模糊。
(这个......就是她的伤口吗?)
观察着在地上正坐的法拉妮,葵尔扎发现她的右脚有一道显目地创伤。
(这就是令她变成兽人的原因吗?)
就像完全没有复原迹象一样,伤口似乎大咧咧地再笑。葵尔扎用精神渗透进去——
(嗯......果然没有错。)
法拉妮被这个武器选上了,葵尔扎深深相信这个事实。
这恐怕是在莉莉露出生之地所受到的伤。
伤口上散发的魔力,无意让葵尔扎联想到过去。
“你说过,你是皇室的人,对吧。”
具体是什么地方的国家,葵尔扎已经忘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也不想在意——
“是、是的!我曾经是——”
“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葵尔扎脱下兜帽,走到法拉妮旁边。
“是......”
“很好,乖孩子。”
说完,捏了捏她的耳朵。
果然,在头的侧边耳朵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地则是跟头顶连接在一起的尖耳。
“......!”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准备朝那个女人复仇的——”
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葵尔扎眼里闪过一抹凶色。
法拉妮也一样,除了恐惧之外,也忍不住出现一层怒色。因为她反复无常的个性,最终间接导致了自己连物种都进行了变化。
“......”
“没事,透过你的表情,‘我等’认为,你可以认为能省去这个环节了。”
葵尔扎久违的人格冒了出来,估计是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她的大脑正处于活跃状态。
“是。”
“你对你的身体感觉有什么变化?如是说吧,不必回答是与否,‘我等’现在十分好奇,你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对自己的变化又有什么看法?”
当然,葵尔扎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语气。
虽然身板太矮,但哪怕对方跪坐在地上,远远看见,明显是坐起来的法拉妮比她高一些。
“哼——”
“请、请问怎么了?”
“不必询问,方才只不过是‘我等’的主人格突然冒出来。你只需要回答,懂了吗?”
“是——”
法拉妮认命了,啪嗒地垂下耳朵:
对自己的看法,自然是难以接受。
不论是自己的运气亦或是运势,一直都处于跌落山谷的状态。国家没落之后,一度经商的自己也做过不少亏损生意。但是这种生活挺不赖,让人见识了很多从未看过的东西。
但如果询问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状态,那当然是讨厌的。
如果要做比较,当然是宫廷的生活舒服。
而对变成这个模样,心情当然是无比沉重——
除了身体变得很轻之外,没有考虑过任何东西。
......
说完,法拉妮就被葵尔扎不屑地盯着。
“愚昧——”
“......?”
“不可理喻!原来你在这几天一点变化也没有......是时机未到,还是别有原因?既然被那种破格级别的武器选上,肯定有什么记忆传给你才对!”
葵尔扎一吼,原本正正经经的法拉妮再一次变得颤颤赫赫了。
“咳,抱歉,我只是激动了点而已。刚刚的话给我忘了,也不准再提,知道了吗?”
“......是!”
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料理了好一段时间工作的爱莲走了过来。
“真是稀奇......你们在说什么?该不会是单方面的欺负吧?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过分了,那是我调教的仆人,我可不允许你对她做什么讨厌的事。”
“你把我当什么了!唔!!!这个香味?”
伴随空气里传来能令人饥肠辘辘的香味,葵尔扎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什么料理是能难倒我这种出众的家政巫女的,毕竟得一个人打扫神庙,一个人照顾全部人的起居——”
说着说着,似乎说道了爱莲的过往范围。
“我对你以前的事没兴趣啦!倒是那个——那个可以让我试试吗?”
爱莲笑了笑,就像看到性格反复无常的小孩突然安静下来一样,满足地点了点头。
“去吧。”
“哼、哼——别以为我会高兴,我先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葵尔扎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呀!”
然后摔了一跤。
“你不去吗?”
“咦、咦?我真的可以吃吗?”
“你的尾巴和耳朵不是都静不下来了吗?虽然你是我的仆人,但我可不会傻到奖励也不会给你。来,走吧——”
看着爱莲伸出来的手,法拉妮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后,法拉妮已经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抓住。
“爱莲大人——”
“少说废话,走吧。”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