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虽然不是什么舒适的地方,但好在单间足够宽敞,苏琇不管照顾她哥还是打理自己都很方便。甚至到最后连澡都懒得回家洗了,直接在这儿解决。
随着病情逐渐稳定,医生亲自查房的次数也少了,只剩下隔一天一次的护士换药,还有每天上午下午晚上各一次的挂液体。
医院待在病房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做,玩手机也是一会儿就腻味了。但是即使是从学校带来的作业和练习册,兄妹两一起做也能飞快地解决,大部分题目都构不成难点。
除了语文阅读,二人会有些许争议。
上午大部分时间写作业,午后小睡一会儿,下午就补习出去要准备的相关知识,譬如把各科术语的英译掌握清楚。
临到四五点,苏琇就收拾收拾准备去一趟学校,回来的时候会带来上次作业的评价,与老师们布置的新作业。
作业倒是没有单独开小灶,无论苏决还是苏琇,作业都同班里同学一样。拜其所赐,二人上午的作业时间其实有一多半是在网上自学,不然题根本写不来。
晚上没有晚自习,是兄妹两一天中难得的自由时间。这时候苏琇会坐在床边跟她哥玩点游戏,可能单纯打打扑克牌,抽个乌龟,也可能二人一起玩玩手游。接着就聊会儿天,说说医院里见到的人,说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虽然这些趣事本身也是道听途说。
期间不是没有发生过杀必死,但兄妹二人都已经习惯了。至少后来苏琇洗完澡是懒得套小背心,披一件睡裙就直接出来坐床边吹头发,老哥貌似也没什么异样。甚至两人还会互相调侃两句。不过这种调侃一般都以苏琇的大获全胜告终。
平稳的住院生活,平稳的学习。周末偶尔会迎来父母与朋友的探望,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临出院一周,某个夜晚,二人的话题难得转到了恋爱上。
由于以往妹妹的前科,苏决是不太敢提这个话题的,毕竟现在没人搞得清楚她那小脑袋瓜里到底怎么想,万一触了逆鳞不是很尴尬。
苏琇这边其实也不太想提。一方面她认为老哥这一世应该好好把握机会,别在所谓恋爱和游戏这些干扰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是下意识地在抵触。
但这个抵触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与其说是那方面的,倒不如说只是害怕玩具被抢走的感觉。
所以当苏琇主动聊到班里的情侣们时,苏决确实有点惊讶,但很快也就接受了。
“没想到体育课代表最后跟文艺委员在一起了。”苏琇上半身趴在病床上说道,“平时他们两好像也没什么交集啊。”
“啊,这个啊。”苏决顺口接道,“他两好像本身就是同一个小区的,学校里其实都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吧?那不说明本身就有点那意思吗?”
“啊?为什么?”
“没那意思的话,肯定就该咋处咋处啊。”苏决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你想嘛,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尝试避开对方,对吧?”
“那就没可能是单相思吗?”
“如果只是一个人试图避开另一个人那还好说,但是平时他两都是双向的,有一次难得前后桌我也坐旁边,他两传个卷子都从来不对视的。”
“等下。”苏琇有点子莫名,“传个卷子不对视咋了?”
“前后桌,偶尔聊聊天很正常吧?借着传卷子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聊天才是常态不是吗?”苏决顺了顺妹妹的碎发,“像他们那样简直太刻意了,你没注意到反而有点奇怪,班里的人应该都感觉到了吧?”
“都感觉到了?”苏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合着只有我不知道?
“应该都知道了吧?”苏决回想着,随后确认,“反正刘思思她们肯定是知道的,她们没跟你说过嘛?不过可能她们以为你知道。”
她们以为我知道但其实我不知道是吧?
“反正他们这一对在班里还是挺明显的吧,虽然平时没什么事情,但小动作和细节还是很多的。”
小动作?苏琇震惊,还细节?合着前世的时候我被锐评像个木头,这一世其实也一样!?
难道班里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暗流涌动?
“那这一对呢?”苏琇突然想起什么,“万子舒跟她男朋友,这一对完全看不出端倪的吧?平时也相处正常!”
“啊?”苏决难得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班长跟万子舒不是开学没多久大家就看清楚的么?还有人撞见过他们两人单独去校外吃饭呢。”
我去,原来当时食堂吃饭万子舒来的最少是这个原因!
“诶,看来我的妹妹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经世事啊...”
“滚!去你的。”苏琇抬头瞪了一眼,“手拿开,别摸我头。”
“你属猫的是吧?炸毛的样子都一样。”
“去去去!!”苏琇站起身,“早知道不跟你聊这个,还要被你调侃。”
苏决笑了:“还怪可爱的哈哈,话说你知道吗,你脸红了。”
其实苏决只是口胡,他妹妹只是耳根此时勉强有些泛红而已。
但有些人天生脸皮薄,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嘿越说越红。
平时在外还好,回到家里卸了一部分心防,对面要是再带点穿甲,那直接就真伤了。
不过具体也有差别,有些人是害羞红,有些人单纯是气红的,所谓气血上涌,恨不得直把眼前这人嘴皮子撕了。
但苏琇念在对方是病人,倒也没真动手,只是坐在床边扭过脖子咬牙切齿地看着。
“有没有人说过。”苏决憋着笑,“你这样一边回头一边瞪人的模样很搞笑。”
苏决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又收住:“唉行了行了,不逗了,这不经世事又没什么,算是夸你呢。”
“信你个鬼!”
“诶诶诶!别走啊,是要去买零食吗?帮我带包干脆面!”
“没有干脆面!”苏琇气的跺脚,“星球杯都不给你!”
过了几分钟,门口进来个护士,手里拿着晚上的液体。
“怎么跟人姑娘吵架啦?”话带着调笑的口吻。
“没有。”苏决无奈耸耸肩,“应该是到叛逆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