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镜子在哪里?”
源晓东问出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诶?不就在你的对面吗?”
“那么通往密室的门一定会朝向密室吧?”
“当然了…”
说完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朝向密室的话一定就是在镜子的那面墙,但是镜子的那面墙上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说,这第四把椅子才是关键。”
源晓东将四把椅子摆在我面前。
“蔚可,这四把椅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看着这四把椅子,腿长相同,椅背相同,每两条椅子腿都又一条横着的木头相连。
很普通,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
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的样子,但奇怪地是一般椅子都是腿角磨损严重但是这四把椅子不仅腿角磨损,其他部位或多或少也都有着磨损。
“特别?很普通啊…”
“那桌子呢?”
源晓东钻出桌子下方,向后一靠就坐在了桌子上。
“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实事求是地回答,但源晓东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有风吗?”
“风?”
“你看桌子上面是什么?”
我仰起头,座子上方是通风管道,通风口的盖子一角损坏了一部分,难道这个可以拆下来的…
原来如此!所谓的密室就是通过通风管道连接的!
“那就是入口!”
“没错。”
源晓东站在座子上,“但是啊,根本就够不到呀,到底怎么才能进去呢?”
源晓东翘了翘脚,还是差了很大一段距离。
“所以,第四把椅子要放在座子上?”
我说出了我的猜想,这是理所应当的想法,合乎情理。
但源晓东却摇了摇头,“猜想是好事,但一定要去验证,不然猜想永远只是理所应当的猜想。你把椅子放上来试试。”
我随便拿起一把椅子,出乎意料的轻,原本以为结构结实的木质椅子都会很重,但这椅子轻的离谱。
源晓东站了上去,又伸了伸手,勉强能够打开通风口的盖子。
“看吧,根本钻不进去。”
“那试试用脚蹬着墙…”
源晓东急忙打断我,“不可能…首先就不合乎情理,通风口很狭窄蹬着墙利用反作用力进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次,墙上没有明显的脚印痕迹,和其他磨蹭痕迹,这种可能性排除。”
我坐在一把椅子上。
“那怎么办?你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结论推翻了吗?”
“推翻?”源晓东笑了笑,“我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源晓东指了指椅背,“要是踩在这个上面的话…”
“不可能!”
我立刻否决,因为这样就必须有另一个人来进行扶持,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密室就会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既然是密室,那么创始者就不会想让除自己外的人了解,那么第四把椅子又有什么用处?随便一把不就好了?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当然是不可能的!理论上就不可能!实际上也根本不可能!没有人扶持的情况下一定会出现椅子倾斜的情况。
“那么你踩一个看一看!”
源晓东露出“你是在挑战的我吗?”的表情,“哟,是吗?”
源晓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首先,你需要把三张椅子倒扣在桌子上。”
“哈?倒扣?”
倒扣的话…如果将第四把椅子放在倒扣的三张椅子的腿角上?是不是就可以…不对,那样高度也不够,还需要踩椅背啊,而且踩椅背也会发生一边倾斜的情况。
我这么想着时,源晓东却真的把第四张椅子放在了三张椅子上,但却不是放在椅腿上。
“然后将两边的椅子向外拉,就像这样!”
源晓东一拉,两侧椅子的腿角正好卡住了连接第四条椅子腿角的横木。
“之后在将面对墙一侧的椅子向外拉出一部分再向上用腿角嵌入第四把椅子椅背对面的横木…”
出现在我面前的…简直就是意想不到的画面,两侧的椅子由于重力向下倾斜,但倒扣的椅背与桌子支柱形成了两个巧妙的支点,而面对墙的椅子则是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一般的支架,三把椅子将第四把椅子牢牢固定住,也就是说不会产生因为受力不均而倾倒的情况。
“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惊讶地看着源晓东,而他耸了耸肩,“上初中时,有次大扫除将桌椅搬出教室时有几个同学随便把桌椅堆成一堆时发现的,当时可是被封为神迹,几乎那层楼的班级都跑来看乱成一堆但是有耸立着的桌椅塔。只是那时的和现在的规模不一样,但原理差不多。”
源晓东一只脚踩在第四把椅子的椅背上,之后使劲一蹬就轻而易举地将半个身子送进了通风管道里。
“怎么样?一会你就进去,我和你的父母聊一聊,保证击退敌军不耗一兵一卒!”
“真的能到那个密室吗?”
我怀疑地问道。
“一会你试试就知道啦,我出来啦 。”
源晓东伸出脚试探了一下脚下的椅子,似乎确信了稳妥他才踩在椅背上下来。
“里面有点黑啊,不过有人的痕迹,而且别看通风口很狭窄,里面挺宽敞的。”
我登上椅子,试了试,确实很稳妥,只是略微的摇晃,但不会倾倒。
踩在椅背上几乎就很接近通风口了,我只需想上一爬即可。
我奋力一跃,上肢用尽了力气,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在做引体向上的感觉,就是拼尽全力只是为了坚持不掉下去的那种。
我钻进了里面,果然很空旷,回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低头看着源晓东,他露出一脸交给我吧的表情,我点了点头,向着前方爬去,大概只爬了五米就发现了一个可以拆下的通风口盖子,我只是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下面光线昏暗,我隐约看见了一个充气气囊的东西。
看来跳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纵身一跃,只听见“嘭”一声,我坐在了有些气扁扁的气囊上。
看来很久都没人用过了啊。
我环视一周,镜子外的昏暗灯光透漏进来,我勉强看见有椅子桌子,墙边还有一把梯子,桌子上有台灯有纸笔,但是房间的四个角落却一片黑暗我无法看清,而我也对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身处密闭的黑暗之中总感觉待在光线下比较好。
很平常的密室,跟电视里的一点都不像。
纸上什么都没有记载,很久没有人来的缘故吧,上面布满灰尘,而我向镜子看去,源晓东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爸爸妈妈的到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爸爸妈妈冲进了小黑屋,他们当然看不见我,这块单向透光的玻璃真的是强大。
爸爸有些愤怒,妈妈则是靠在他身上,源晓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鞠了个躬,然后开始说些什么。
我听不清他们的讲话,密室隔音真的是有点好。
爸爸一把抓住了源晓东的衣襟,源晓东被勒住脖子,妈妈却在一旁哭泣。
我焦急地看着三人,然后我看见源晓东嘴角一动。
妈妈立刻停止哭泣,爸爸立刻松开了手。
两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源晓东整理了一下衣襟,开始长篇大论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爸爸妈妈像是被抓住把柄一般,任源晓东宰割。
不久,爸爸扶着哭泣的妈妈离开了小黑屋,源晓东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对着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并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