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解释林蔚可的事情？”
周安摆了摆手，“我也没办法掌管全部的人啊，就当是意外罢了。”
意外…吗？
我不知为何怒由心生，杜泽的死怎么能算意外？明明就是有人伪装成医疗事故。
“根本没有所谓的意外，意外都是无数个无意之中的事实堆积在一起罢了！”
源晓东看向我，会心一笑。
“你还真是…算了。”
“首先，我们拯救了很多人，那件事真的只是意外。如果你要是想要连根拔起的话，那你就试试看。”
源晓东握着我的手腕就拉着我离开并丢下一句话。
“你要知道，我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
我们走出了医院，只能说突然有些怀念起半仙和勇者了…
我不想回学校呀…
“呐，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歪了歪头。
“杜泽和你，你打算怎么办？”
“…”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很难做决定。
我无法看着杜泽就那么消失，也无法轻易交出自己的人生。
我现在一想起这件事就心烦意乱。
因为这种选择，我无法做出选择。
“不如掷硬币？”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源晓东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笑道，“玄学？”
“没办法，三分天注定嘛…”
源晓东停下了步伐看着我，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严肃的表情。
“但别忘了七分靠打拼。”
七分靠打拼…事在人为确实是真的。
但是这种选择，真的该在于我的选择吗？我能剥夺杜泽的生命吗？同时我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利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但是我可以帮你下定决心就是…”
“就是什么？”
源晓东欲言又止。
“有些卑鄙。”
“我不介意。”
我看向源晓东，真的不介意。
如果卑鄙的方法能让我立刻下定决心。
那么这个卑鄙的方法在我看来已经是救命稻草了。
“那我说了…可能你会有些情绪波动。”
“说吧，说吧，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我故作自信地拍了拍源晓东的肩膀。
“其实…杀死杜泽的凶手就是你。”
“…”
我…我？
我一时愣在原地，源晓东的话出乎意料。
“对，就是你。当然你不是直接害死杜泽的。”
源晓东眼神中透漏出一丝冷冽。
“是间接害死杜泽的元凶。”
“什么意思…”
源晓东拿起手机，上面是两张银行的转账记录。
第一个我没印象而第二张…
是老爸的…
“我发现，杜泽地父母和你的父母在四个月前有着大量现金转账。当然这个汇率不是百分百的，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中间还有人抽取了利润…”
源晓东打了个响指，“bingo，你的父母匹配在组织里匹配到了杜泽的器官源，但是那时杜泽还活着，无法下手。但是你的父亲还真是有点能力，不知道从哪里联系到了杜泽的父母，估计是通过中间人。组织里的人为了你父亲的那笔巨款而采取了违背周安命令的做法，杀人取货。”
“…”
“犯案手法很高明，完全伪装成了医疗事故，但是通过秦璃的口供我可以看出，犯人将输送氧气的线路该换成了大量的麻醉剂使杜泽陷入了假死状态。”
假死…所以杜泽是被活着…
“杜泽是被活体采摘器官的，并非是死亡。真正的死因是在器官采摘后大量出血而死。而且…他们还买通了医生，使医生误判为死亡。当时刘示在场只是没有说罢了…所以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间接害死了杜泽，只是因为你需要一颗心脏。”
我感到恐惧…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我的本意。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你无法构成间接杀人的条件，因为你根本那时就不认识杜泽。”
我握紧双手，此刻我只想要赎罪。
假如没有我，杜泽就不会死。
杜泽还有可能活下去。
“你真卑鄙！”
我捂着心脏的位置，瞪着源晓东。
不过多亏他，我…
下定了决心。
“但是，我喜欢！谢了。”
“不用谢我，我只是说了该说的话，毕竟一切早已注定，从一开始你们两个人就已经决定了谁能活下来。我只是反应的催化剂罢了。”
低落的语气，和平时那么逗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果然…没人想做坏人。
但总要有人挺身而出。
源晓东低着头，转身离去。
天亮了，我看见阳光照亮了我的前方，而源晓东走向的那边依旧暗无边际。
他只想活在这阴影了，因为他原本不想利用我的愧疚感。
是我太优柔寡断，使他当了这个坏人。
使他说出了真相。
我不知道接下来他是否会去和周安抗衡，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潜藏在暗处，看着我做出了断。
我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好冷…
脖子一直被冷风吹袭着。
我要赎罪…
我知道我无法立刻让这该死的愧疚感消失，唯一的方法就是…
该顾凉履行他的诺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