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绍倒下的那一刻,烈阳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己现在身处的方位,少了两道名为希冀的目光注视。
这两个女人居然寄希望于一只魔兽的智慧足以帮助她们从自己的手掌心中逃脱,当真可笑。
原本还打算让这只魔兽至少活过这最后一顿晚饭,现在想来,还是算了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番力量增长所带来的快感了。
他从腰包中抽出那张刚刚被铭刻好祭献法阵不久的卷轴,将其展开之后放在了陈绍的身上,又掏出了一颗投影境魔兽的晶核,按在了卷轴上法阵的中心,最后咬破指尖,低了一滴鲜血在其上。
霎时间,血色的光泽从卷轴的中心开始流动蔓延,映红了半个房间,周围的空气随之躁动了起来,连带着的是眼睛所看到的画面变得扭曲、诡异而恐怖;随着这阵强烈的波动,一个血红的法阵被投影到了空气当中。
一滴滴殷红的血滴凭空渗出,将地上的陈绍包裹其中,如果他仍然处于清醒状态的话一定会惊异与为何祭献魔法就一定要是这种特效。
狂躁的能量很快便将这副毫无修为的身体撕成粉碎,然而,在此之后,却并没有任何一点能量从这一团“血液”之中流出。
按理来说,被成功撕碎的目标应该会化作各色的流光萦带飞入祭献者的体内才对。
烈阳从亢奋之中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比如重修魔兽的身体可能并不是一张中上品质的祭献卷轴就能够轻易粉碎的,即便它没有修为在身。
又等了一段时间,那包裹着陈绍的“血水”光泽居然逐渐暗淡了下来。
“切!居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鬼。”烈阳的表情变得狰狞异常,购买这些材料花光了他全部的积蓄,倘若是用来购买别的极限材料亦或者是修炼资源,早就足以让他将精神力提升到镜影的地步了,顶多是无法再进一步罢了,什么荣华富贵他还得不到。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那团“血水”终于褪去,露出了空无一物的内部,然而就在它出现孔洞的那一瞬间,周围空间中飘散着的灵气、魔力以及气力便开始疯狂地涌入其中。
烈阳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祭献结束之后,原先被包裹的地方由于被抽空了能量,形成了真空地带,周围的其他能量便会在能压的作用下填补到那一空缺的位置。
虽然这次反应对他预想之中的动静要大了些就是了。
然而足足等待了三秒的时间,这股能量迁徙似乎仍旧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直到那个空气当中,已经变得十分暗淡了的法阵又再度焕发出了另一种颜色的光芒。
那是一种……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蓝色……比以往任何一种他们所见过的蓝色都要美丽,柔和、平静、冷酷、浩瀚、深邃、圣洁,这就是它给人的感觉。
————
陈绍早在祭献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预想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而是一种自身感知,意识被强行分散、撕扯……粉碎的感觉,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形容这种感觉,说它痛苦,但却没有附带一丝的疼痛,说它舒适,但是它所带来的恐惧感却让人本能的反抗,想要重新凝聚其自己的精神。
越是这样,越是反抗,就越是难受;对,就是难受,只有难受这个词才能够大致地表达出这种感觉。
这样的感觉他曾经历过一次。
陈绍曾经在一次睡梦中经历过这样的感受,他当时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意识快要消散,于是拼命凝聚着自己的精神,最后终于微微睁开了双眼,这样的经历让他对于目前的状况似乎有了一丝经验。
不,不仅仅是一次,似乎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曾抵抗过这种感觉。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当死亡降临时,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凭借着精神的反抗而让自己多活几天、几年、又或者是几个月,但那样的精神力,他真的有吗?
答案是肯定的,人的求生本能所带来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法阵中央所聚集的能量愈发地凝实了起来,逐渐的肉眼可见,这使得烈阳兴奋了起来,祭献法阵的异变虽然引起了他的警觉,目前的一切看起来都还处于可控的范围内。
但很快的,法阵中心所凝聚起来的力量愈发地恐怖了起来,烈阳也不禁被吓得向后倒退,同时向着那块区域扔出了自己身上藏着的匕首,然而匕首却只到他原先站着地方就被撕了个粉碎。
意识到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控的烈阳夺门而出,留下房间中的两女因为陈绍的位置距离房门太近的缘故只能被堵在房中,退到了距离陈绍最远的某个房间一脚被吓得色色发抖。
“该死的……果然还是因为祭献卷轴的等级不够吗?”烈阳一边向外逃着一边恨恨地自言自语,他有些后悔没有识破那只魔兽的陷阱,或者说是听从它的警告。
与房间内的暴虐气息不同,在房间外所流动着的能量不过是徐徐的清风,那种舒适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路人们纷纷停下庸碌的脚步静下心来想要细细地品味这阵美妙的灵风之时,它却如同顽皮的小萝莉一般,眼见勾起了你的兴趣,便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不见。
(这就完了?)
(所以那只魔兽果然只是在虚张声势。)他这么想着。
烈阳停下了小跑着的步伐,转身跑回到了房间当中。
这里的一切,除了以陈绍为中心两三米范围内的地板上印满了恐怖的刮痕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被这股暴虐的能量所损毁,看样子他这是要配给旅店不少钱了。
似乎……情况就只是这样了吧……
如果他不再将视线向上抬一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