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需要养伤这点无疑是值得肯定的,但这与他散布消息,发布任务雇佣人手并不冲突,他根本就没有亲自上阵的必要;只要他醒来,就能够执行这些操作。
对方可能昏迷了一天、两天,甚至于当天就醒了过来,希尔薇向来做最坏打算,可以的话,她尽量避免出行和缩短出行的时间;所以没有犹豫的,在柜台小姐介绍完房间位置的下一秒钟,她便转过身带着两人离开。
“凌馨姐姐,带着我去街上逛逛好不好?”柳清泉缠着凌馨撒起娇来,常年不出门的她早就对外界充满了向往。
“不可以,烈阳可能雇佣了一些人追查我们的下落,过多地暴露行踪,很危险。”希尔薇出声制止。
凌馨将目光移了过来,有些踌躇的样子,她还在征询希尔薇的意见,显然对方先前的话语并没能说服她,或者说……并没能说服她忍心拒绝柳清泉。
“我觉得,也就逛一下而已,况且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希尔薇稍稍叹息了一下,没再制止,倒不是她默许了对方的意见,而是不想拉低两人的好感度。
“哦,你们去就行了,我要睡觉。”在一小段的沉默过后,她终于开口。
小丫头显得有些兴高采烈,说实话,都十五岁的人了,这番表现让希尔薇很反感。
凌馨回过头来向着希尔薇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陪着柳清泉走出了大厅;虽然隔着面罩,但希尔维感觉似乎是这样,很是头痛地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大厅,向着房间的所在建筑走去,事实上她真的有些头疼,完全就没有睡够,偏偏要迎合异界人们的作息时间,所以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起床;这次路上买了一些安眠的药物,从今天起她就可以不必担心失眠的问题了。
“你好,女士!”一个身影挡在了希尔薇的面前,这使得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没有任何保护的存在,随随便便找一个人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制服自己。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之前在填写团队详细信息的地方不小心偷听到了您所在的旅团编号,正好跟我是一致的,所以就想来搭个讪,提前认识一下,怎么说这次的行程也足足有将近半个多月呢,多个同伴也多一份照应,不是吗?”他在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睛眯了眯,身上散发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但从动作的角度以及细节看来,这半句似乎根本就不像是在对着希尔薇说的一般。
希尔薇这才恍然大悟,她目光警惕地望向四周,这次刻意的观察让她收获颇丰,瞬间就辨识出了周围不下5个可疑的家伙。
(失策……)
“多谢。”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希尔薇这才打量起了眼前的人来,对方身着一套白料红纹的礼服,显得颇有风度,透露着一丝贵族特有的气质;她并没有就此将其定义为好人,毕竟无论如何最自己怀有意思并且最先接近的人可是他,相反其他人只是远远地观摩而已。
“那么……可以请你离开了么?”希尔薇的语气里可听不出半分感激的意味。
“抱歉,是我失礼了;另外,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似乎不是特别好,回去之后最好能够检查一下身体。”
“只是没睡好罢了。”头也不回地穿过对方让开的道路,希尔薇走上了楼,关上了屋门,进入了卧室,脱掉了衣服……
不用那人说,她也是要检查一下身体的,不过并不是担心有人对自己下药之类的,而是纯粹的好奇女性的身体罢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人打扰自己,她还是……有些想试试的,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这套衣服本身,这是琳·亚特兰蒂斯的服装无疑,随着自己的身体重组一并出现,让自己避免了**的尴尬,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仍未可知。
设定中,琳·亚特兰蒂斯的服装其实是量子防具,利用量子回流的特性使得一切攻击无效化,本身能够进行智能运算,然而眼前的这套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甚至于设定中的这套衣服其实是没有缝的,完全不能够像传统服装这样脱下,虽说穿着的过程很麻烦。
她抛开了这个问题,毕竟衣服就这么一套,拿刀砍做实验什么的弄坏了可就没有了。
至于身体的变化,完全与她心中最认同的形象一致无疑,这也是她为何会怀疑祭献法阵是某个法阵一部分的原因,她猜测那个法阵原本是用于制造某些人造生命体,亦或者是进行身体改造的,但却没从凌馨口中获得确切答案,只是知晓了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这种说法。
一边思考着,她缓缓地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胸部之上,没有一丝的下垂,比例完美,手感……咳咳……这应该不算是亵渎了原作者的女神吧……毕竟……毕竟……琳这个角色作为无性个体,量子态生命体,根本就没有胸这个玩意的……当然……也没有……
“嗯~”
她试着触摸了一下那个敏感的部位,由于没有事先做好准备的缘故轻吟出声,顿时微微涨红了脸……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敏感。
她停下了动作,起身飞速整理好了着装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睡觉睡觉。)双手拍了拍自己的两边脸颊,希尔薇对着自己下令道。
然而一段时间过后……
(似乎……)
(有些兴奋……)
(可恶……睡不着了啊……)
(要不……唱首歌看看?)
……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这首歌,明明自己喜欢的中文歌还有很多,会什么会选这么一首年代久远的儿歌……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时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
{我还以为这门口过啥哩,看看窗户看看,也不能一直为善……时之向善,与人为善助人为乐……}
希尔薇的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身影,记得4、5岁的时候,一直都是外婆在家里面陪着自己,当时她还很清醒,能够做饭,买菜,洗完,做家务,陪自己聊天,后来她被送回了婆家,再次见到已经是7年后了;她变得呆滞,糊涂,总是在胡言乱语,总是在做着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将馒头掰成一块一块的到处乱塞,撕卫生间里的纸叠得整整齐齐然后到处乱塞……
作息变得不规律,经常在深夜胡乱走动,认不出自家门自家人,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开门,以为门外有人或者嚷嚷着要回家。
希尔薇在那时已经对于亲情变得十分单薄,对于这让浑身散发着骚臭气息的外婆除了厌恶基本上没有别的感情……她甚至不记得与外婆相处时的那段记忆,只记得又一次自己太小不懂事,跑着撞向外婆然后搂住她的腿,谁料80多岁的外婆根本经受不住这一撞向后仰倒在地,外婆没有责备自己的鲁莽,而是在开导着自己的父母不要怪她。
{人多大晚才能学会……}这一句话中充斥着哀伤与哽咽,90多岁的外婆已经几乎分不清任何事,落在母亲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无尽的吵骂与厌恶,活着对于她来说已经依然成为了一种折磨和痛苦。
{婆这是老年痴呆症吧。}
{哪儿是啊!就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别管别管。}
(明明就是老年痴呆症啊……)
回想起自己……她似乎早已背叛了善良,同意两人的胡闹完全就是想着她们两个出事也与自己无关,自己在这里多过一天之后便远走高飞在于两人无瓜葛……
“澎湖湾啊~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那里有许多的童年怀想……”
天真纯洁优美的曲调与歌词中流露出一丝悲凉……
希尔薇不知道为何在自己父母的影响下,在没有家教的情况下,自己从小能够那么礼貌,那么善良,那么懂得是非对错;她想起来了,她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结论,自己身上这些她所厌恶的,都是外婆给她的。
(我讨厌善良,我也讨厌善良的人。)
{那时候人都信神,也都懂得人心向善……}
{咦?你咋来了?你啥时候来了?你来了也不吭气……}
记忆中的外婆依旧独孤地一人在自己的房间中自言自语,胡言乱语,似是在和那些已故的灵魂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