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嘀嗒，嘀嗒。
鲜血从楼梯上滴落下来，发出钟表走动般的声响。此处的地板、墙壁都化为了恐怖的猩红色，内脏般的肉瘤挂在四处，缓缓地跳动着。
凯尔一步步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平淡的脸色，就像走进自己的家门一样。
“血池……”
刑部姬望向四周，惊愕地说道：“这里像是爬行类魔兽孵化幼崽的血池……但这种规模，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啊。”
凛冬大陆上，蛇类魔物会建造血池来作为自己的孵化场。池中的液体并非血液，而是它们的分泌物，就如同子宫羊水一样，可以保护自身并且提供营养。但那种血池最大也只有浴缸大小，眼前的血池却大过了一整个足球场！
“你听说过玄冥龙虬吗？”凯尔突然问道。
“玄冥龙虬？传说中是凛冬大陆最庞大的蛇类魔物，拥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近乎无限的寿命，但据说很早以前就灭绝了。”
“十年前，我在这里见到过一条被关在笼子里的大蛇。”凯尔说道：“当时它和我们一样，都是黑魔法实验的小白鼠。”
“你是说，他们抓住了一条本应灭绝的玄冥龙虬？”刑部姬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血池是那条玄冥龙虬的孵化场？”
“不，我离开这里的时候，那条大蛇已经死了。但它的血液和基因应该被保存了下来，用到了下一步实验上。”
说着，凯尔走向血池的中心处。
“看到了吗？它就在那里。”
“！”
血池的中心处，一座两层楼高的巨蛋浸泡在猩红的液体中。就算搁着银色的蛋壳，也能听到里面战鼓般隆隆的心跳——
“该起床了，大皇女殿下。”
凯尔将手探进血池中，从中提出了一柄鲜血凝成的长剑。随后，他将血剑举过头顶，对着那巨蛋狠狠地劈下！
刹！！
血剑正中巨蛋的顶端，但却遭遇了巨大的阻力——血红的光膜笼罩在巨蛋上方，和血剑的锋刃死死对抗！
“哼哈哈哈哈！！！”
凯尔发出兴奋的狂笑，握着血剑的双手猛然加大了力道。血红光膜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旋即蛛网般的裂缝便蔓延开来——
轰！
银色的蛋壳缓缓地开裂。可以看到，一个女孩正沉睡在巨蛋中央。她微微弓着身子，双臂环抱在胸前，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就连身体上青色的静脉都能清晰地看到。她保持着如稚子初生般的模样，虽然全身**，但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反而散发出圣女降临般的光芒。
“这副模样还真是适合你啊，妮丽丝殿下～”
凯尔的唇角微微上扬。
“嘶……”
血池中央的妮丽丝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眼中流淌着金色的光芒。
她表情木然地望着凯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就像毫无感情的机器一样。片刻之后，妮丽丝幽幽地直起身子，下半身本来应是双腿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条粗壮的蛇身，青蓝色的鳞片就如同冰晶一样闪闪发光。
“感觉不到自我意识，看样子是没救了呢……”
刑部姬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黑魔法师对她做了什么，但变成这种样子，显然不太可能救的回来了。
“咿呀——”
妮丽丝就发出了尖锐的嚎叫。她用力扭动着身子，下半的蛇身将蛋壳挤得粉碎。那条蛇身比想象中大的多，目视可及就有几十米长。可以说她的状态比起“人”，已经更接近玄冥龙虬了。凛冬大陆上从未出现过这种人与蛇融合而成的怪物，就算是最见多识广的魔法师见到，恐怕也要惊掉下巴。
妮丽丝低下头，金色的瞳孔缓缓地锁定在凯尔身上。
“看来公主殿下的起床气很大啊。”
凯尔嘴角一咧，握紧了手中的血剑——
“咿呀——”
“喝啊——”
双方几乎同时发起了进攻。狰狞的女蛇和猩红的吸血鬼疯狂地缠斗在一起，那庞大的蛇躯在血池中翻滚，让整个空间都地动山摇！
……
此时，地下空间的另一方向。
轰隆……
滚滚的震动传来，让地铁车厢不停摇晃。
“怎么回事？”薇拉抓住扶手，勉强稳住身子，“这个声音……是有两头暴龙在地底下打架吗？”
她能感知出来，这震感不像是地震，反而像是武者间的大战。但能引起这种动静，该不会是两个巨人在互殴吧？
梁夜的表情更加凝重。他握着扶手，不停地看向窗外，似乎非常紧张。
“喂……这车不会脱轨吧？”薇拉皱着眉头问道。她感觉自己就像被装在一个铁皮罐头里，被人拿在手里疯狂乱摇。这种情况再稳的运输工具都可能侧翻，何况有轨道的地铁呢。
“车倒是没什么问题。”
梁夜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道：“问题是……隧道恐怕要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