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吧，妮丽丝。和我一起背负这永生的诅咒，在无尽的痛苦中赎罪。”
凯尔冷笑着，拧动手中的血剑。妮丽丝人身与蛇尾交界处的鳞片一片片的剥落，露出了人类的双腿——
他用力一提，将妮丽丝的身体硬生生地扯了出来！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失去人身的蛇体抽搐了一阵，便如同烂泥般沉入了血池。
“你救了她？”
刑部姬愕然地望着凯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是凯尔的血液让妮丽丝恢复了人身。
“哼……”
凯尔没有回答。他抱着妮丽丝，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血池。一丝不挂的女孩如婴儿般躺在他的怀里。淡淡的血污挂在那雪白如透明的肌肤上，如稚子身上残留的羊水。
他把妮丽丝放在地面上，随手扯下自己的斗篷，遮住她**的玉体。片刻后，女孩的睫毛翕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
妮丽丝茫然地望向四周。当她看到凯尔的时候，顿时猛地睁大眼睛，如同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狼狈地逃开了几十米。
“你……你是……”
“为什么害怕？”凯尔笑眯眯地走向她，丝毫不管她惊恐的眼神，“我们也算是有十年交情的老熟人了，甚至还算是赤身**坦诚相待的关系？”
这话说得没错……他们见过彼此的身体都不止一次了，但每次的情况既不浪漫也不暧昧，都是你死我活的情形。
“别过来！离我远点！”
妮丽丝尖叫着，用斗篷紧紧地裹住身体，就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不停地颤抖着。
“呵呵，刚才喝我血的时候怎么没让我离远点呢？”凯尔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这里还有你的牙印，要不要看看？”
“什么……？”
妮丽丝呆愣了一下，随后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想把喝下去的血全部吐出去。但很遗憾，无论她怎么干呕都只有粘稠的涎水。
“怎么了？感觉难受？”凯尔笑着望向她。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妮丽丝惊恐地抱住肩膀，突然猛地扑向凯尔，一把扯住他衣服的下摆，大声质问：“我的身体……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好恶心，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应该问问那个黑魔法师……或者问问自己。”凯尔低下头，笑道：“恭喜，你成功了。你寻求了这么多年，牺牲一个又一个孩子，终于走通了这条道路——在你自己身上实现了真正的永生之体。”
没错，贡男的实验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只差最后一味药剂——那就是塔妮莎的血液。如果不摄取这位吸血鬼公主的血液，那么他只能造出人与蛇混合而成的野兽。虽然这种怪物也有永生的性质，但却没有人类的意识。想要在人类意识下得到永生，就必须用吸血鬼的血液中和玄冥龙虬的狂暴基因。
“永……生……”
妮丽丝呆呆地咋了几下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不！！不！！！”
她慌忙爬向四周，随手抓起一块锋利的金属碎片，疯狂划向自己的手腕。雪白的皓腕很快被划得血肉模糊，但伤口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超过了她自残的速度。无论她怎么做，都没办法在手腕上留下任何伤痕。接着她又割向自己的胸口和脖颈，但很遗憾，这也是白费力气。
“省省力气吧。只要不把你一瞬间消灭得半个细胞都不剩，你就不可能死。”
“为什么……为什么！”
妮丽丝扔掉手中的金属片，扑到凯尔的脚边，抬头哭叫着。
“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个样子！”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永生的实验在你身上成功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不！！这没有意义！！”妮丽丝痛苦地抓着头发，“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活下去只有痛苦，没有任何意义！”
洛塞玛尔帝国已经毁灭，父皇死于炮火中，就连她最疼爱的妹妹都已经离她而去……如今她失去了一切，众叛亲离。她不再是手握大权，高高在上的摄政皇女，只是一个被人随意玩弄身体的玩具……活下去的痛苦远远大于死去，她只想快点解脱，但凯尔却残忍地剥夺了她死亡的权力——
“杀了我……”妮丽丝突然一把抓住凯尔的衣服，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着祈求道：“你……你一定有办法杀了我，对吧？快点杀了我，无论怎样的痛苦都可以，快点让我去死！”
“……”
凯尔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十年前，也是这个地方，不见天日的地底，自己跪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苦苦求她放过自己——
[姐姐，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上那个台子……好痛……好痛……]
而那个时候，她只是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不要怕，乖孩子。为父皇献身，是你们的荣誉。]
一男一女，一人向着对方跪着，哭着祈求，另一方毫无动摇，甚至心底里都没泛起多少涟漪。如今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出现了同样的场景，但双方却互换了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凯尔扶着额头，发出止不住的狂笑。要问他现在的感受……复仇的**？践踏的愉悦？不……都不是，他只觉得有趣。
双方天与地的身份和立场，在十年的时间里完全反转，有趣，真的有趣。
“我不杀你，也杀不了你。但你要永远记住，是我毁掉了你，是我让你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想要复仇？想要一雪前耻？来找我吧，随时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