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同类
“就剩你们了，还不放弃吗？”
解决掉光剑戈隆后，凯尔转过头，望向仅剩的风组。风组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举起了武器——
“看来是没必要废话了。”
凯尔提起猩红的血剑，一步步走向风组。
“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要多久？”
“两分钟！”
两分钟，明明是相当短的时间，平时一眨眼就过去了。但面对那个猩红的死神，自己能撑过去吗？
风组，鹰眼的杰克斯沉默地走了上去。在他身后，圣枪威尔咬紧牙关，狠狠地拉开了圣枪的安全闸。
【圣枪充能中……倒计时，一百二十秒。】
“你觉得自己能单独面对我吗？”凯尔也不着急，笑着望向对方。
“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
鹰眼杰克斯拔出了腰间的双枪，枪口火舌喷涌，密集的火网扑向凯尔的方向。凯尔侧过身，身上的斗篷顿时化为一张弧形的血罩，挡住了鹰眼杰克斯的火网。
凯尔冷笑一声，迎着枪林弹雨，一步步走向前去。
“威尔！快！”
冷汗留满了杰克斯的额头。他本来就不是战斗类型，在吸血鬼肃清部队中担任指挥和侦查的角色，让他单枪匹马拦住凯尔，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了。
【圣枪充能中，剩余60秒……】
“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一分钟！”
“快……”
杰克斯的声音突然僵住了。就在他询问同伴的一霎那，对面的凯尔消失了。
鹰眼，跟丢了……
绝望的气息陡然涌上杰克斯的心头。他十分清楚，一但那个吸血鬼脱离了“鹰眼”，就意味着自己的死亡。
猩红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杰克斯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了下去。
风组，鹰眼杰克斯，阵亡。
【圣枪充能中，还剩三十秒……】
长达两米的螺旋巨枪微微颤抖着，发出低沉的咆哮。璀璨的魔力光芒已经汇聚在枪身，蓄势待发。
圣枪朗基努斯，吸血鬼肃清部队的终极底牌——
据说足以消灭吸血鬼始祖的神话武器。但从它被发掘出来到现在，还从没有真正启动过，谁也不知道它真实的力量。
“还差……20秒……”
突然，圣枪上的倒计时停留在了20秒。那螺旋状枪身上，凝聚的魔力剧烈晃荡，竟有了失控的迹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玩具，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那平淡的声音，就仿佛训斥玩火小孩的母亲一样。
凯尔伸出手指，抵在了圣枪朗基努斯的枪尖上——
轰！
下一霎，庞大的圣枪寸寸炸裂，威尔的身体就如同被洪水冲走的树叶一样，转瞬间就连灰都不剩了。
风组，圣枪威尔，阵亡。
自此，吸血鬼肃清部队，全灭。
“好了，碍事的人都走了。接下来，该我们了。”
凯尔抬起头，望向后方高台上的伊琳娜。
自始自终，伊琳娜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她就那么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吸血鬼肃清部队全灭，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先感谢你，帮忙清理了我的部下。”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凯尔戏谑地说道：“那你费尽心思训练一堆炮灰是做什么？专门给我来热身吗？”
“他们不是炮灰，他们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可惜，你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被我毁掉了。”
“不，你误会了，他们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但他们的命，一点也不重要。”
伊琳娜摇摇头，随后将血红色的太刀立在了身前。纤细的玉手张开，从下至上抹过刀刃，一滴滴殷红的血珠爬上了血刀。
凯尔缓缓皱起了眉头。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他低声喃喃道。
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红色血月浮现在这阴暗的地下，血红色的太刀发出凄厉的尖啸。与此同时，下方吸血鬼肃清部队的尸体逐渐干瘪，鲜血从尸体的毛孔中渗出，化为血雾缓缓汇聚向猩红血月的方向！
“吸食鲜血吧，血月刀【茜西娅】！”
……
旧城区，古川老人的铁匠铺。
古川老人点起了一根蜡烛，幽暗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丝光亮。这位满头花白的老者面容和善，完全想象不出，他就是黑魔会上一代的黑皇。
“当然，我当然会告诉你。”古川老人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不过在那之前，好像还有一位客人……进来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强烈的风刃陡然冲开了房门。银发的女骑士握着细剑，一步步走了进来。
“艾拉姐？！”
艾丽洁西娜惊愕地开口，旋即下意识地摆出释放冰魔法的架势。她和艾拉，这对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已经是敌人了。
“这次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艾拉瞥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古川老人身上。
“本以为跟踪艾丽洁就能找到那个黑皇，没想到找到了一条更大的鱼。”她举起细剑，指向古川老人，“你是，上一代的黑皇？”
“呵呵……陈年旧事。现在的老夫，只是一介铁匠罢了。”
“十年前的事情，你很清楚吧？”艾拉冷冷地问：“猩红死神的来历，刑部姬的真身，以及现任黑皇的真面目！都告诉我！”
“没问题，但要容老夫想一想。”
古川老人坐到一张椅子上，叼起手中的旱烟，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这个……要从何说起呢？”
古川老人想了想，终于缓缓都开口。
“就从十几年前，一个特殊的使者开始吧……”
十几年前，旧城区，古川老人——当年的黑皇，古川渡迎来了一位特殊的使者——
“黑皇大人，她说……她是皇室的使者。”
“皇室？自上上任皇帝改建帝都莫雷伽以来，旧城区已有百年时间不受官方政府管辖。”古川渡皱起眉头，“这次派使者过来，所谓何事？难道终于想起来，莫雷伽还有旧城区这片老鼠洞了？”
“不，并非如此。”
皇室的使者是一个穿着黑袍，身材娇小的少女。听声音也不过十几岁，很难想象，这种年纪的小女孩有勇气单枪匹马独闯黑魔会的老巢。
“这片区域叫旧城区吗？抱歉，我是第一次知道。不过这地方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啊。”
“我？”
“我知道，您是黑魔法师吧？”
“！！”
黑魔会的武者们陡然举起了武器，刀剑齐刷刷地对准了大厅中央的少女。黑魔法师向来被帝国所不容，历代黑皇是黑魔法师这件事，也是黑魔会最大的秘密，眼前的少女怎么会知道？
更重要的是，她作为皇室代表，去见一个黑魔法师，难道是要准备处理这个“祸害”了？
“都把武器放下。”
古川渡淡淡地开口。
“要是皇室真准备处理我们，肯定会派一个师的部队，而不是一个小姑娘。”古川渡沉声问道：“说吧，究竟为了什么？”
“应该算是，招安吧。”少女笑着说，“我们想募集全国的黑魔法师，来到我们麾下。据我所知，您是全国最强大的黑魔法师，我们很希望您能协助……”
“哈哈哈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
那是在黑皇身旁的部下。他戏谑地望着少女，冷笑道：“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黑魔法都是帝国最大的禁忌，而现在你说，皇室本身要用到黑魔法？想召集我们黑皇大人，让皇帝老儿亲自来吧，你一个小丫头，还不够格！”
“皇帝陛下是没办法亲自来了，不过……”少女轻轻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我应该能代表他。”
全场的黑魔会武者，甚至包括古川渡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妮丽丝•洛塞玛尔，帝国第一皇女。由我亲自来邀请黑皇大人，您看，我们的诚意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