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伊琳娜和凯尔
帝国皇家花苑内，本应暗无天日的地下，被笼罩在一片血红的月光中。
伊琳娜握着修长的血月刀，一步步走下高台。黑色的裙摆分开，露出了下方系着绑带靴的完美玉腿。那姣好的容颜毫无波动，但黑色眼眸中却凝现出实质般的杀意，犹如漆黑的复仇女神。
“原来如此，这些人……是你的【血裔】啊。”
望着地上逐渐干瘪的尸体，凯尔逐渐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塔妮莎成长的方式有两种，其中一种，就是“吞噬血裔”
将自己的血分给人类，让人类的躯壳成为血族力量的培养皿。等到力量成长到满意后，再将其收回——
这便是【血裔】存在的意义。
“所以要感谢你。如果你不杀他们，就得由我来下手了。”伊琳娜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和我生活了多年的同伴……真让我下手，还是有点舍不得啊。”
那种语气，就像要抛弃自己的宠物一样。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
凯尔微微眯起眼睛。本来以为他们同是黑魔法实验的受害者，又都身负塔妮莎之骨，多少会聊上一阵。
事到如今，凯尔已经明白了。伊琳娜根本就没想多说废话。从始至终，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凯尔。
没有任何征兆，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随后，两道猩红色的剑光陡然撞在了一起！
凯尔的身形微微一颤，猛地向后退去。这第一回合的交手，竟然是他吃了亏。
“……”
“还以为能和之前一样，像碾死虫子一样碾死对手吗？”
伊琳娜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血色。手中的血月刀仿佛活了一般，缠绕起猩红色的魔力。
“别做梦了。我们都是塔妮莎，你的力量并不占优势。”她厉声开口：“拿出真本事来吧，猩红死神！”
“也对。之前赢得都太轻松了，是该认真一点了。”凯尔转了转脖子，随后举起血剑，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刹！
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
凯尔的鲜血撒在地上，犹如有生命般流淌。一股股血流顺着地面、墙壁奔涌向伊琳娜的身体！
啪。
凯尔轻轻打了个响指。地上的血流陡然变化出无数荆棘般的倒刺！
伊琳娜挥起血月刀，斩断一根根刺向她的血荆棘。随着凯尔血流的逼近，她的脚下，身侧，头顶，都刺出了血色的荆棘！
“喝啊！”
伊琳娜厉喝一声，血月刀的光芒横扫而过，无数血荆棘应声而碎。紧接着，她玉腿猛然发力，那纤细的身影就冲向了凯尔！
凯尔眯起眼睛，一边后退一边操控自己的血液组成防御——
刹——
血月刀的光芒划过，血液组成的防护罩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了凯尔的身体！
然而，凯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他的鲜血溅出，洒在了伊琳娜身上。转瞬间，伊琳娜身上的衣物就冒出了阵阵白烟，被血液迅速地融化腐蚀。
“！”
“这是曾经杀死塔妮莎的东西。”凯尔幽幽地说：“你也知道吧，除了培养血裔之外，塔妮莎还有一种获得力量的方式——”
“【死亡】。”
伊琳娜淡淡地接过了他的话语。
“塔妮莎，涅槃而生的吸血姬。每一次死亡，都会将力量铭刻进她的血液里。”
她被万刃穿刺后，血液能够变化为铁桩般的血荆棘。
她被活活烧死后，血液便可以如汽油般燃烧。
她被浓硫酸腐蚀殆尽后，血液也进化出了“腐蚀”的能力。
“所以，你知道吗？”伊莉娜望着凯尔，咬紧了银牙，“为了获得力量，我究竟死了多少次！”
说着，她举起血月刀，狠狠划过自己的手腕——
鲜血喷涌间，竟化为无数毒蛇的样子！
“为了得到力量，我让无数条魔蛇吃光了身上的血肉！”
“为了得到力量，我把自己锁进棺材，沉入河中，一次次窒息而死，一次次复活，直到贡男把我捞上来为止！”
伊琳娜怒吼着伸出手，皓腕上喷涌的鲜血从四面八方聚拢，包围了凯尔！
“啧……”
凯尔感到四周的空气瞬间停止了流动，变成如胶冻状粘稠，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呼吸。这种感觉……像极了溺水的样子！
紧接着，伊琳娜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他面前。在她怀中，血月刀猛地刺出，完完全全地贯穿了凯尔的身体。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掉我吗？”凯尔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双方的脸离得如此之近，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当然可以。”伊琳娜冷冷地开口。接着，她向着手中的血月刀下令——
“吸食鲜血吧，茜西娅！”
……
魔法地铁内，薇拉和刑部姬站在一个石英罐面前。后者激动地抚摸着透明的罐身，就仿佛透过罐子抚摸着里面的少女。
“这个罐子里的女孩子，是……”
“是个很重要的人，我找了她很多年。”
刑部姬随口回答道：“总而言之太好了。拿到这个，我来这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是时候回去了。”
“你要离开吗，刑部姬大人？”薇拉急忙问：“我还想去找那个叫塔妮莎的姐姐，你不跟我去吗？”
“塔妮莎？”
刑部姬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这个女孩，还不知道那个塔妮莎就是一直在她身边的凯尔哥哥吗？
“唉？刑部姬大人也认识塔妮莎姐姐？”薇拉似乎看出了什么，急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塔妮莎姐姐究竟在哪里？”
“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刑部姬摇摇头。她觉得还是不要多说什么比较好。凯尔没告诉薇拉真相一定有他的用意，自己也懒得去捅这层窗户纸。
“你要找你的人，我就不去了。除了这个孩子，我什么也不想要。”刑部姬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见喽，祝你……”
咣当！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咣当的声响。她和薇拉同时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地铁的舱门，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