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殖骨
帝国皇家花苑，地下列车。
“怎么回事？”刑部姬转头望向列车紧闭的车门，愕然地说：“我什么也没动，车门怎么关上了？”
“我也没动任何东西。”薇拉摊了摊手。她走到车门前，用尽全力拉动把手，可车门却纹丝不动。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刑部姬的心头。
还没等她们二位想出什么结果，列车突然缓缓地开了起来——
“这辆车……会开到什么地方？”刑部姬问。
薇拉翻开手中的地图，比对了一下列车行进的方向，表情突然呆住了。
“前面的铁轨有几十公里，但尽头还没有修完，是死路。”
“说明白一点。”刑部姬听出了不对劲。她和薇拉刚刚进入这辆列车，它就开始自动行驶，这绝对不是巧合。
“也就是说，如果没办法让它停下来，它就会一直开到尽头，直到撞上什么。”
“什么？！”刑部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很清楚，以地铁的速度，撞上前方任何障碍，那都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这是一辆通往地狱的列车。
……
血月之下，两道身影飞快地交错。
吞噬了血裔的力量后，伊琳娜的力量暴涨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再加上血月刀茜西娅的能力，稳稳地压了凯尔一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死掉四次了吧。”
伊琳娜挥舞着血月刀，刀光和剑影来回交错，火花四射。华丽而优雅的剑术，逼得凯尔狼狈地退后。
“你的力量大不如之前了，再有两次，茜西娅就能吸干你的血了吧。”
伊琳娜的脸庞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凯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这压倒性的不利局面根本不算什么。
“你在等帮手？你的血裔？还是那个魔女？”伊琳娜冷笑着望着凯尔，“别傻了，我早就给她们安排了最好的棺木。现在她们恐怕已经在通往地狱的路上了吧？”
“你刚刚说，我的血裔？”
凯尔微微沉吟。紧接着，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面色终于有些扭曲了。
“薇拉？是薇拉？”他低声喃喃道，“她也来这里了？”
刚刚的战斗十分激烈，他没有精力腾出手。但现在通过血裔之间的联系，凯尔感受到了，有一个“血裔”来到了这个皇家花苑之中。
是薇拉。她的处境十分危险，那个载着她的列车以极快的速度行驶，眼看就要撞到尽头。
“怎么样？对我安排的套餐还满意吗？”伊琳娜得意地说：“不用想着她们自己能逃出去，那个列车本来就是用来关押怪物的囚笼。就凭一个魔女和一个武者，想破坏它根本就不可能。”
“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凯尔苦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只能快点解决掉你，然后去救她们了。”
闻言，伊琳娜“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精神失常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她们？不如想想怎么在我的茜西娅手下多活几分钟吧。”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塔妮莎为什么没有选择你，而选择了我吗？”
凯尔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这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伊琳娜柳眉微微一蹙。她感觉到了，凯尔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他真正的底牌还没有使用。
不过，什么样的底牌能强过她的血裔和茜西娅？她实在想不到。
“去亲自问她吧。”
说着，凯尔取出了一个白玉般的脊骨，慢慢地把玩在手上。看到那个东西，伊琳娜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一块……塔妮莎之骨？”
“妮丽丝没和你说过吗？也对，你火急火燎地找她复仇，估计什么也没问就把她的血喝光了。”
说着，凯尔握住塔妮莎的脊骨，狠狠地插入自己的胸膛！
下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出声，地下空间中，只能听到一个巨大的心跳。
凯尔如虾米般蜷缩起身子，猩红的血丝爬上了他的脖颈和脸颊。那弯曲的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蠕动，就像有什么极其可怕的存在即将破茧而出一样。
“你……竟然……”
伊琳娜颤抖着后退。此刻，凯尔散发的气息很熟悉……但不一样，不是塔妮莎。那个女孩虽然强大，但却温婉可人，从来不会将杀气表露出来。但现在凯尔给她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套了塔妮莎力量的恶魔、野兽。
两份塔妮莎之骨的力量在凯尔体内疯狂倾轧，让他的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身高在扭曲中不断增长，脊柱变为弯曲的弧形。
双腿变成了昆虫般扭曲的后肢。
双手的指节、指甲迅速伸长，手掌变成了森森的骨爪。
尖利的骨质在他的双臂上疯狂增殖。
一根根嶙峋的骨刺突出他的背脊和关节。
一双沾着鲜血的骨翼，或者说骨爪，刺破他后背的肌肤，缓缓地突出，然后尽情地张开，鲜血淋漓的翼膜足有几米之长！
如果要形容现在的凯尔，一个词就足够了——
恶魔。
那是浴血而生的恶魔，他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和煞气，普通人只要粘上一点就会晕倒。如果在近距离和他接触，十个人中有九个都会当场心脏爆裂而亡！
“你疯了！同时容纳两份塔妮莎之骨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的神智会被抹除！你会变成一头只知杀戮的野兽，永远无法恢复了！”
伊莉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那个恶魔比起来，差了整整一个档次。即使借用茜西娅全部的力量，也不可能与之对抗！
“那又，如何？”
凯尔变成的怪物张开口。骨化的状态已经触及了他的气管和喉咙，让他的声音如同破风箱般凄厉沙哑。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伊琳娜。”
足有三米之高的怪物垂下脑袋，半张面具还戴在他的脸庞上。血红的眼睛如蜥蜴般三百六十度地转动着，随后缓缓地锁定了下方的伊琳娜。
“十年前……塔妮莎选择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