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的粉色眼睛曾经被部落里的人认为是不祥的象征,小伙伴们不和他玩说他是怪物,大人们也处处排挤他。
后来宾成了奴隶,他的眼睛带给他的还是痛苦,人们说那是恶魔的眼睛。被卖出去后新主人看到他的眼睛吓得几天合不上眼,最后被退回了科尔那边,立刻就遭到一顿毒打。
艾易丝是说宾眼睛漂亮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是宾的母亲,以前他因为眼睛受了欺负母亲会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耳朵安慰他,说宾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宾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和母亲在一起幸福生活的日子,虽然没有玩伴但是母亲会爱他呵护他。
为了报答主人的这句话,一定要服侍好她。
宾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看到宾突然流泪,艾易丝不知所措了。等到他止住了眼泪,才连忙用自己纯白的袖口去帮他擦拭被泪水打湿的面颊。
宾愣愣地呆住了。
等到艾易丝收回手去,他才回过神来。
粉色的眼瞳刚刚聚焦,就看到艾易丝本来洁白如雪的袖口已经成了灰色。
虽然科尔在带宾过来的之前,已经命人把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但是奴隶身上长年累月积攒的灰尘并不是那冷水能够冲洗掉的。
宾连忙伏下头去,颤颤巍巍地说。
“对不起,脏了主人的衣服。”
听到他的话,艾易丝噗嗤一笑,然后弹了弹他修长的耳朵,俏皮地说。
“好了,我惩罚完了。”
好久没有被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宾的心里犹如被早上八九点的太阳照着一般,暖暖的感觉流遍了全身。
“谢谢主人”
“啊,蹲着好累。”
艾易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多大呀?”
“14岁”
“我们一样大哦,你几月的?”
“5月”
“唔,竟然比我大。”
看着窗外的天空,艾易丝沉思片刻,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想到了!今天是8月6日,以后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听到艾易丝高兴中带着些许自得的声音,心里微微一颤。
母亲,我的人生终于有了方向。我就在这里获得新生吧,我要将一生都奉献给这位温柔的主人。
“是。”
“太好了,以后我就是姐姐啦,家里终于有人比我小了。”
她兴奋地一蹦一跳地回到最开始的座位旁,拿起了一把钥匙。
“你站起来吧,一直趴着我都不方便和你说话了。”
“是,主人。”
说完,宾就在一阵铁链的撞击声中站了起来。
为了防止奴隶逃走,宾手上的锁链与脚上的锁链是连在一起的。
骨瘦如柴的宾被手上沉重的锁链压得直不起腰来,佝偻得犹如一个小老头。
看到宾手上教上缚着手腕那么粗的锁链,艾易丝皱了皱秀眉,将钥匙藏在身后背着手来到宾的面前。
“你会跑吗?”
“不会。”
没有丝毫的犹豫,宾第一次主动抬起头,看着艾易丝蔚蓝的眼睛。
“是主人赋予了我新的名字和新的生日,我向主神发誓,我一生忠于主人。”
宾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艾易丝盯着他认真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华丽的房间回荡着。
被仰慕的人所嘲笑,应该是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事吧。
宾红着脸低下头本来直立的耳朵也耷拉下来,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十分懊悔。
我只是个奴隶而已,哪有资格向主神发誓,主人没有惩罚我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好一会,这悦耳却又刺耳的笑声才停下来。
“对不起主人,我不该冒犯主神。”
“啊?”
听到他的话,艾易丝歪着头想了下,但是似乎并没有想明白。
艾易丝拿出藏在身后的钥匙,在宾面前晃了晃。
被钥匙吸引了注意力,宾抬起头。但是宾眼睛焦点并不在钥匙上,而是在少女又靠近过来的俏脸上。
粉色的瞳孔里倒影的是艾易丝月牙似的笑眼,浅浅的酒窝和调皮的虎牙。
“想要吗?”
仿佛没有听到,宾的注意力完全被艾易丝的笑脸吸引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看到宾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艾易丝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依然无动于衷。
气愤地嘟了嘟小嘴,艾易丝将手抓向了宾的耳朵。
敏感的耳朵被捏住,宾瞬间回过神来。
“对不起,主人。”
“竟然敢不理我,知道错了吗?“
“是。”
撇了撇嘴,艾易丝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但是仍然松开了手。
“以后不许叫我主人听到了吗?”
“是,主人。”
“嗯?”
“小,小姐。”
“算你过关,钥匙给你~”
宾连忙伸开满是伤痕的双手接住钥匙,看着手里黝黑的钥匙怔怔出神。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钥匙啊,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只要打开锁链逃出去,我就自由了。
想着,宾就激动地颤抖了起来。被抓成为奴隶这两年,宾尝尽了所有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渴望自由的心多么强烈。
越想越兴奋燥热的时候,宾看到了手之前的白色连衣裙少女和刚才因为他而弄脏的袖口,想起了他刚才的誓言。
一阵清凉感从上而下,宾冷静了下来。
我不能让她失望。
小心翼翼解开了束缚着自己的镣铐,将锁链沉重的锁链轻轻地放在一旁。
久违的轻松感。
宾试着直了直腰,但是长时间的佝偻已经让他的脊椎僵住了。
咬了咬牙,宾用尽全力慢慢地想将腰直起,伴随着一阵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勉强站直了身体。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狐族亚人男孩,艾易丝满意地点了点头,伸过手去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这个家你最小,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谢谢主,小姐。”
看到艾易丝黛眉微挑,宾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下次再叫主人我就让你……”
“唔……”
小手捏着下巴,艾易丝低着头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