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莫欣云现在有些不开心。她皱着一双好看的柳眉,面如凌霜,一双灵动的眼睛也时不时地看向她的一旁,但是她却一直没有说话。
“欸,”我端着饭碗,坐在妈妈的身旁,再次发出了一声幽怨的苦叹声。
妈妈似乎并没有因为我而影响到了她的食欲,她似乎无视了我。
其实我一开始的并没有有意而为之,我只是想找一个理由来吸引妈妈的注意力,因为我心里有些难受,想让妈妈关心我。可是妈妈似乎并没有配合我的意思,她虽然看出了我的消愁,在中途的时候也有过好几次想要询问关怀我的时刻,但是总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这个念头。
“小一,吃完饭后,把碗刷了吧。”妈妈吃饭的速度似乎比平时快很多,在她吃完饭后,放下碗,站起身来后,她离开了座位,回过脑袋,平淡地对我说道。
“嗯,好的,妈妈。”我看着妈妈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模样,也是连忙低着脑袋,埋头吃了两口饭,然后佼佼地回道。
妈妈在看着我乖巧地吃饭后,也是满意地点了点脑袋,然后走进了卫生间里。
“欸。”在妈妈离开后,我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为什么我要叹气呢?
事情的原因得从两个小时之前说起。在电影院的卫生间里,我因为一时的情绪迸发而拨打了伊乐姐的电话,我舍不得她,只因为我看了一场电影。
和往常的一样,这次拨打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不过我却没有放弃,而是像是在电话骚扰一般,一直不停地拨打着。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是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厌恶的行为,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么多,我满脑子里全部都是只有伊乐姐一个人的身影。
终于,在我不懈地坚持下,电话……被人为的挂断了。
我不死心,又再一次地拨打了回去,电话依旧是被挂断,只是这一次间隔的时间很久。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当时的大脑已经陷入了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了吧,我不停地拨打着电话,随着电话一次次地挂断。
终于……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我像是一只狼狈的落水狗,疲惫而又无力地瘫坐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我再一次忍不住地躲在卫生间里一个人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猛烈的抨击声出现在卫生间里的隔间门上。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
“出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极其强势且冷艳的绝美女子,只是此时她精美的脸蛋上几乎快要布满一层霜痕了。
我怵怵地看着妈妈极其生气的模样,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我顿时满脸通红,一声不吭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去洗洗脸,我在外面等你。”妈妈随意地撇了我一眼,只是眼里那失望的韵味让我的心里紧紧一颤。她丢下这句话后,然后便踏着一双好看的高跟鞋,优雅地从男厕所里走了出去。
我顿时满脸羞红,我甚至不敢去看卫生间里的镜子,因为我知道镜子里的少年一定是羞红了整个脑袋,都恨不得找一个缝隙钻进去。
我在来来回回冲了几遍脸后,我不得以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因为我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忽然找到我的,但是被妈妈看见了我一个人躲在电影院里的厕所里偷偷地流泪,这让我顿时尴尬不已。
“妈妈,”我低着脑袋,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慢吞吞地走到了妈妈的身旁,然后小声且羞涩地喊道。
“欸,”妈妈回头看着我,她那严厉的目光正准备对我说些什么时,却又忽然缓和了下来,她没有说什么了,只是苦涩地摇了摇脑袋,然后转过身去,迈着优雅的步伐,大步地走着,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和我回家。”
我看着妈妈快步离开的身影,心里也是一阵地苦涩,虽然不知道妈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生气的,但是我知道……现在一定不能够惹恼妈妈,不然会死的。
在拿上了我之前买的衣服和抓到的玩偶后,我也是快步追上了妈妈。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后,也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然后继续走着,离开了WD广场。
妈妈的车就在WD广场的附近,所以我和妈妈很快地便回到了家里。在来到了家里后,我居然看见了一桌的丰盛晚餐,顿时有些惊喜,难道妈妈是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然后给我一个惊喜吗?
可是,当我来到了客桌前时,却忽然发现这些丰盛的晚餐似乎已经凉掉了。是因为妈妈拜托莫家大厨做的吗?然后在带来后又凉掉了。
“吃饭吧。”其实莫欣云也有些诧异,她也没有想到桌上居然会有这样一顿丰盛的晚餐,她误以为这是我做的,所以一时间里心中的生气也消散了许多,转而是对我的无奈与苦涩。
“等等,妈妈,这些菜似乎已经凉掉了,我再去热热吧,很快的。”我走到了客桌前,然后熟练地端着盘子,走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的电饭锅似乎一直是处于保温的状态。为什么会是电饭锅呢?这些饭菜难道不是妈妈从莫家带来的吗?
我摇了摇脑袋,也没有想那么多了。在将这些丰盛的饭菜重新回锅加热一下后,它们又重新上桌了。
然后……之前开头的一幕便出现了。
人生啊!
我一脸消愁地刷着碗,看着水池里的泡泡,也是有些苦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妈妈为什么会生气呢?还有,妈妈为什么又会忽然在电影院里的男厕所里找到我呢?
这些也太奇怪了吧!
欸,算了,暂时不管了,先把这些锅碗瓢盆刷干净吧,然后再去主动和妈妈聊聊吧。
妈妈就是妈妈,她是不可能会真的对我生气的,因为……她可是最爱我的。
就这样,我带着一丝懈怠的心理,丝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刷完碗后,找到了正在阳台上仰望夕阳的妈妈。
“妈妈,”我拉开了阳台的纱窗,然后准备走进阳台。
可是,妈妈却忽然转过身来,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进来了,然后她便从阳台里走了出来,走到了沙发旁,坐在了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虽然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了,但是我却丝毫没有预警的征兆。
我坐到了中间长沙发上的一侧,靠近着妈妈。
“小一,”妈妈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但是这却并不是因为放下心来而松懈,而是因为她太失望了,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妈,我在这,怎么了?”我看着妈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妈妈到底是怎么了,也是疑惑地问道。
“小一你,你今天下午去哪了?”妈妈将右腿压在了自己的左腿上,然后整个人靠左,而我坐在她的右边。
“我,我一直在WD广场一个人逛街。”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妈妈,我现在再怎么迟钝,也还是明白了妈妈有话要对我说了。
“嗯,一个人散散心,蛮好的。”妈妈伸出左手来,将左手的手肘依在了沙发的一侧,然后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般。
一个人,散散心,蛮好的?
这句话是在告诫着我什么吗?
妈妈的声音有些疲惫且低沉,我从她的话语里感到了她的一丝为难纠结与无奈痛苦。
我低着脑袋,心情有些沉重。而妈妈同样的也是扶着额头,很是纠结。
在沉默了一会后,妈妈终于开口了。
“小一,你今天下午是不是给LeBlanc打电话了?”
“啊?我,嗯……是。”
“欸,小一,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妈妈,我,我舍不得伊乐姐!我不想就这样放弃她,我不想给自己和她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但是你一开始的选择已经表明了你的决心。你现在继续骚扰LeBlanc的话,只会为她带来痛苦。那孩子已经够悲惨的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伤害她!”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我,我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我,我是爱她的,她也是爱我的,所,所以我不想就这样轻易地结束……”
“够了!爱?你到底懂得什么是爱吗?你到现在所做的一切,你自己好好地想想,爱!你真的懂吗?”
“我,我……”
“这也怪我,小一。怪我小时候从来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没有好好地教你什么是‘爱’。海他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欸,小一,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妈妈,我,我不知道……”
“‘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存在于恋人之间的爱情,‘爱’的种类有很多,朋友,母子,兄弟,父子,姊妹,夫妻等等,这些关系虽然都有着‘爱’,但是彼此存在的意义都不同。你知道吗?小一,我是爱你的,但是着并不是说我对你是带着男女朋友交往的那种爱,我对你的爱是……母子之间的亲情‘爱’。”
“……”
“小一,也许你会听不懂,但是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好好的。其实所有的‘爱’虽然形式都不同,但是都可以简单地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希望自己爱的那个人能够一直好好的。”
“我,”
“所以,现在……小一,你觉得你自己还是爱着LeBlanc吗?在下午的那种行为后,你还可以说你是爱LeBlanc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