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这一箭钉死了矮个子,顿时引得全场沉寂。
虽说刚才打得激烈,不乏下黑手的,但毕竟未有人真的落井下石。笑面矮个子被偷袭而后射杀这冷酷的现实,令周围看客都有些难以相信。
比武招亲,本不该如此的。
将帅把弄着长弓,随手一甩,一箭贯穿了昏在一旁的红衣道姑的后心。
“喂!”破戒僧顿时怒喝道,“你他娘的太过分了吧!这是擂台,不是沙场!你就不知道点到为止吗?!”
“点到为止?”将帅冷眼看去,“说得好听,你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什么!你丫再说一遍!”
“还看不清局势吗?就算本帅留他们一条烂命,你觉得这种用毒暗器的人渣会懂什么叫点到为止吗?”
“那你也不能二话不说就杀人啊!”
“天真,天真啊!”将帅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群自以为纵横江湖的蠢货,懂点脑子吧!战场上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本帅若是要做,定要绝了后患。怎么,你不服?”
破戒僧拳头攥的咯吱作响,将帅却不以为意地用长弓指了指他。
“不服就来啊?反正本帅最后也要将你们全都收拾干净的!”
“干!老子不捶你,你也太嚣张了!”破戒僧怒喝着,举拳就要冲上前。
盲老翁却先一步冲上前,抢先一掌直轰将帅面门。
将帅一个侧头闪过,手腕一翻,长弓作棍棒般横扫而去。
盲老翁一个后空翻躲闪,破烂衣衫胸口处却被划破了个口子。脏兮兮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细微红印,丝丝血珠渗出。
盲老翁摸了**口,眉头紧锁。
“还说什么暗器不入流,你这弓藏得机关也不少啊!若不是老头子我耳朵好使提前听到了风声,换别人来,还不要被你削下脑袋!”
“什么!”破戒僧一听顿时急眼了,“你这混账不要面皮!”
将帅完全无视了破戒僧,皱眉盯着盲老翁。其双手持弓,功的两处尖端寒光闪闪,简直就是一杆双刃戟。
“本想收拾那秃驴,你这老家伙又出什么风头!”
“呵,人老了,爱管闲事罢了!”盲老翁摆出架势警戒敌手,同时向周围喝道,“这家伙是老头子我的猎物!你们这群小辈都别插手!”
“猎物?”将帅冷笑,拉弓上箭,“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打了!别以为你能躲过一次就了不起了!”
“废话少说!”
盲老翁和将帅打在一起,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而后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我。
“行了吧!”破戒僧一脸郁闷道,“为个破擂台拼上性命,不值!”
“的确如此,”青龙门教主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东瀛武士看了眼破戒僧和两手空空的青龙门教主,摇了摇头,而后冲我抱拳拱手。
“在下为磨练剑术而来,不可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阁下,请教一二,得罪了!”
话音刚落,武士便一步冲了上来,拔刀术劈斩直奔我的胸口。速度之快,我竟看不到他刀的轨迹!
我连忙架起左臂抵挡。
铛!
第一道火光迸发,刀被弹开。但武士却并无退意,手腕一抖,刀刃侧斩,一眨眼功夫又斩下了八九次。
刹那间,剑影纷飞,火光四射,我甚至看不清到底是哪里受到了攻击!
东瀛武士双手持刀,飞快使出一招上挑,而后收刀入鞘,向后跳开数步拉开了距离。
“得罪了。”
东瀛武士冲我拱了拱手。
哎?这就完了……?
我看了看左手臂甲,依旧没有伤痕……
咔!
臂甲发出一声轻响,而后,甲片分崩离析,自肘关节部位脱落,稀里哗啦掉落在地。
哎?!
不是说任何兵器的攻击都无效的吗?!
“唔……麻烦了,”器灵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任何兵器的攻击都无效没错,他的攻击也的确没起效果。不过……他的目的并非击穿铠甲,而是以高速击打产生共鸣,令甲胄从内部瓦解……”
那不是人能做到的好吧!
我看了眼东瀛武士,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刚才若不是他退去,再补一刀的话我这条胳膊就没了啊……
他刚才也说了,不对手无寸铁之人出手,该感谢他刀下留情吗……?
“不可。在下才该感谢阁下给这次机会试刀,在下也只是剑速比常人快一些罢了,”东瀛武士谦虚道,“在下习武二十余年,每日挥刀千次,才练得这般技巧。可在阁下的铠甲面前还有些不够看,使劲浑身解数才能卸下这一块甲胄。”
不不不,那已经很厉害了!
“是吧,在下也这么觉得,换做其他人肯定做不到这点。”
你的谦虚呢……?
“行了行了,”破戒僧走了上来,叹着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说啊,这样的闹剧还是……”
咔嚓!
半边臂膀的铠甲随着破戒僧这一拍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个坑。
破戒僧愣了。
东瀛武士谦虚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我的铠甲……
“啊,那什么……!”破戒僧顿时手足无措,“我可不是故意的!”
破戒僧弯腰去捡那半边臂甲,粗壮的胳膊肘正好顶了下我的腹部。
咔嚓!
腹部连同腰部的铠甲解体,叮里咣当散了一地。
“啊,坏事了……!”破戒僧傻眼了,不敢再动了,“我只是随便那么一碰,没想到这么不结实……”
“不结实?!”东瀛武士面容微微扭曲,握着剑的手不住颤动,“在下用尽毕生绝学才做到的,居然被你随便那么一碰……!”
一股强烈的怨气自东瀛武士身体散出,肃杀的寒意令我背后发凉。
不妙……这家伙脸皮太薄了……
那什么,武士大叔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刚才只是意外而……啊……
被卸掉双手甲的我瞎比划时摸到了大胯。
咔嚓!
咔嚓!
腿甲解体,散落一地。
我的双腿顿时感觉凉飕飕的……
要说腹甲卸掉还剩一片绣布遮着,双腿这就是彻底光溜溜出场了。前后两块布跟门帘一般遮住私密处,从小腹以下的其他地方全都一览无遗。
……
这特喵的是怎么个情况!器灵,滚出来!
“急什么,”器灵慵懒地声音传来,“本就是设计成能轻松卸掉的嘛。尤其是当事人要是有脱的意思,脱得更快更方便嘛!恩,增加情趣!”
增你妹的情趣!
“明明裹得严严实实但脱起来比谁都快,这就叫欲迎还拒,骚吧?”
骚你大爷!
这不结实破烂铠甲!
“不结实的破烂铠甲……?!”东瀛武士面色更加阴沉,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是吗,原来是破烂铠甲啊……在下毕深功力也只不过能和几块破烂铠甲相提并论,自以为傲的剑术也比不过随意碰触……!”
啊,不妙……!武士大叔你听我说,其实你很强的,只是……!
“无需多言!”武士一声大喝,“在下要用实力证明不输于你们!”
不不不,我多半身甲都被卸了,你还能怎么……
“不是还有头盔呢吗!在下保证直接把它砍爆!”
我去你是要砍死我吗?!
“无需多言,吾意已决!”
武士如脱弦之箭一般冲来,手按剑柄,似乎下一刻就要对我的脑袋使出密剑!
看到那眼神的瞬间我就明白,他已经拼上一切,将所有都压在了这一剑上。
我知道了,不就是头盔嘛!给你就是了!
我一把摘下头盔,用尽全力向武士砸去。
额,才发现这头盔上有两根角……
武士猛然止步,双脚分开成马步,摆出了正面拔刀式。
“来得正好!”武士眼中寒光一闪,抽刀横斩而出,“密剑,一剑诛仙!”
“什么!”一直看戏的青龙门教主惊叫出声,“居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号称无物不斩削铁如泥的一剑诛仙!传说这招曾确确实实腰斩过仙人!”
有那么厉害?!
“当然厉害!此剑术不同于普通的拔刀术斜斩,而是动用全身肌肉使出横斩,威力拔群!就算铠甲再如何坚硬,也绝对会被砍出裂……!”
唰!
银光一闪,剑锋掠过,如切豆腐一般将头盔竖向一斩两半。
众人皆惊!
只见银光消散,两半头盔分离。
噗!
头盔的左半部分速度不减,一角扎在武士头上。
噗!
头盔的右半部分一角扎进了武士跨着马步的……
裤裆里。
……
青龙门教主侧开了头。
破戒僧捂着铛一阵寒颤。
而武士大叔,则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口吐白沫站着昏了过去。
啊……
好疼,看着就好疼,就算我现在没有也觉得好疼……!
对不起,但谁叫你非要横着斩的……一般来说不应该斜斩然后让两片掉在脚边的吗?
说起来,看他那表情怪痛苦的,你们谁去把他搬下去治疗啊?
“算了吧,我们还是别做恶人了!”破戒僧叹了口气,“我虽然看不惯外邦人,但这家伙为了贯彻自身的信念堵上了一切,拼上玉碎的可能也不肯倒下,到最后都撑着这个姿势。我们不该去玷污他的荣耀!”
玉碎的可能……不,根本就是真的碎了好吧……
“别这么说,往好处想想,没准他修了不坏金身,顶多被捅进去而已。”
那更惨好不好!
“其实碎了也没关系,东瀛扶桑人不是都很擅长切腹的吗?切了还会再长的。”
你以为切腹是什么啊……!
但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
刚才一紧张把头盔也丢了,现在我就剩胸甲和半边肩甲了啊……我偷偷看了眼还在看武士的破戒僧,咽了口口水,悄悄伸手从胸甲下摸了进去。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我丢出的头盔吸引,现在没有人在看我,这是绝妙的机会。
没有铠甲,再打下去,一旦挨上他一拳头我可就真完了。不行,必须嗑药了!
药袋里有三颗有用,两颗**,一颗妈妈大人的秘药。单看几率的话,拿到有用的药的几率比较大!
“哎我说……”破戒僧缓缓转过头来。
不妙!
我抓起一颗,快速丢进嘴里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药效即现!
我只觉得喉咙冒火,肌肉颤抖,浑身也为之燥热起来!
啊,来了,来了!
我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