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永契城圣临圣殿的前厅中,蕾德莉亚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她呆坐在环绕石柱的圆环形石凳上,毫无活力,美目无神……
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刚被从粉发女孩的木马上救下来时的状态……
前厅中往来者向她投去如同看待异物的目光,她不在乎、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
回想刚才的经历,蕾德莉亚只觉得奇异又可笑……同面见圣女前的由神侍代劳洗身、在神侍注视下更衣等令她羞辱难耐的步骤相比,面见圣女的过程本身确实马虎地跟顽皮学生为应付老师在课本上随便涂鸦的文字一般……
此刻蕾德莉亚已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面见圣女时穿的薄地几乎可以忽视的白色连衣裙则被她捧在手上……面见结束后,神侍让她把连衣裙换下、但却没有要回。
神侍说:“这是至高神教的慷慨,允许你将此衣带回,切勿声张,妥善保管,以感恩至高神教……”
啊……蕾德莉亚能理解的,至高神教的慷慨嘛……意思就是她穿过的衣物人家不稀罕要回去了,同时叫她把这根本不可能穿出去见人的连衣裙藏好,不要让太多人有机会猜出她曾面见过圣女……
看着那白色连衣裙,蕾德莉亚可以肯定自己的衣橱、哪怕是自己那有钱有势的老家的衣橱也不会有这么高级的材质……现在令蕾德莉亚感到别扭的是,这高级的衣物对她来说可以算是耻辱的象征,但至高神教慷慨地将之赠与了她所以她必须对此感恩戴德,哪怕她以后可能会将这衣物锁进柜子努力将其忘记……
像一个傻瓜一样……
蕾德莉亚不禁为跟只没脑鸽子一般被戏耍玩弄的自己感到可笑……
顺着自己的视线,绕过那令蕾德莉亚生厌却不得不接受的白色连衣裙,她看见了自己的双脚……现在穿着鞋子,但她仍回忆着自己刚才赤足踏在那玉石地板上的感觉……
明明是平整地如同镜子般的地方,却一点也不硌脚,那感觉就像是光脚踩在棉花上一般,地板就是如看上去那么硬,但踩下去感觉像是把它踩塌了、一抬脚它就又弹了起来……神奇啊……
可惜蕾德莉亚的足底并未享受多久那神奇的地面,可谓是来不匆匆去却匆匆,刚进入那光亮华丽的殿堂蕾德莉亚就被神侍要求跪下。待她简单讲述完索利城发生的事之后……
“够了。”悦耳的嗓音伴随着冰冷似无的情感回荡在殿堂中,这是神选圣女唯一一次出声,蕾德莉亚肯定这不是对她说的,因为很快神侍便将她“请”了出去。
接着神侍便将她的衣服像扔垃圾一样扔回给她,说了几句之后就让她随意了……
本就短暂的一段时间,蕾德莉亚甚至连圣女的脸、不,甚至连圣女的上半身就没见到……全程她就看见了两截小腿和两只光脚……
啊……那双脚真是很漂亮呢……白如晴朗清晨的云彩,轻柔如随风飘动的嫩枝……
身为女性的蕾德莉亚也不禁为此感叹,可悲的是就连圣女的脚她都没能欣赏多久……
究竟是她蕾德莉亚太没价值,还是至高神教太做作呢?
欸?我在想至高神教的不是么?
蕾德莉亚有些诧异,自己脑海中居然会有“这是至高神教的毛病”这个选项?
而更令蕾德莉亚诧异的是她居然仅仅是为此感到些许诧异而已……
勇者会犯错,贵族会犯错,国王会犯错,皇帝会犯错,作为个体的神职者也会犯错,但“至高神教”这个存在绝不会犯错,因为“至高神教”代表的是至高神的意志,而至高神的一切只有魔族看来才是有错的……
从小接受这般教育并深信不疑的蕾德莉亚居然居然会突发奇想认为至高神教有不妥之处,反应过来之后还不为此震惊不已?
果然这都是那家伙的错……蕾德莉亚认为自己被幸墨影响,都变得有些奇怪了,但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埋怨的情绪。经历这这么多,尤其是经过了刚才的面见圣女,蕾德莉亚感觉自己好像顿悟了什么。
贵族?行政官?将军级?这些都没所谓!在至高神教,或者其它权力大无边的人眼中自己这样的存在毫无价值!刻苦工作、尽职尽责,奋力锻炼、追求更强,不在乎放弃优越的生活而跑去偏僻之地当行政官,只为尽一切努力证明自己……到头来这些毫无意义!再尽力也只会让之前认为你是虫子的人把你当成苍蝇!
啊……顿感人生一片灰暗的蕾德莉亚面如死鱼状,她想,现在还有什么能令她接受不了的呢?还有什么能再让她心神不定呢?呵……恐怕没有了吧……
“哦,这不是我的妹妹吗?没想到固执的你居然会从那个偏僻的小城回来啊?”
一瞬间,蕾德莉亚的死鱼脸恢复了丰富的表情,羞愧、愤怒、耻辱,其中占据主要的是,恐惧……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同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的猫一般,蕾德莉亚猛地抬起头,接着看到一名身着华丽衣装的金发青年在两名漂亮女侍卫的左右跟随下靠近她……
戈尔文·卡萨纳斯,就血缘上来说,这青年是蕾德莉亚的哥哥……一个远近闻名的好色之徒,但作为贵族的才干毋庸置疑、其对自己的贵族身份也十分自豪,在卡萨纳斯家家主眼里,他才是贵族子嗣应有的模样……
“怎么了蕾德莉亚?见到兄长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在那座小城中生活的这些年你连身为贵族的基本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戈尔文的表情平淡,却有着高人一等的贵族所特有的自信与高傲。
“戈尔文……久疏问候,我的兄长阁下……”蕾德莉亚悠悠地站起身,蚊呐般说道。
“太小声了,我听不见啊。”戈尔文还不满意,“还有为什么不看着我?抬起头来。”
如戈尔文所愿,然后他看见了一双几乎像是看着陌生人的眼睛……
“哼,我的妹妹啊……看样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你那小城的事我略有耳闻,虽然父亲大人与你的关系不好,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不需要父亲,更不需要卡萨纳斯家做任何事!”蕾德莉亚吼着说道。
“看吧,我就说你固执……”戈尔文没有生气,转而又说道:“难得见面,但很遗憾我还有要事处理,失陪了……祝你一切顺利,我固执的妹妹蕾德莉亚啊……”
接下来,就不需要更多眼神接触了,蕾德莉亚的视野中很快就不见了戈尔文及他的两名女侍卫的身影……
佩剑……而且侍卫随行……为什么戈尔文就能被允许而她蕾德莉亚只能让两名卫兵守在外边、连自己的剑都不允许携带呢?
答案……蕾德莉亚或许是知道的,她与戈尔文的身份差不多,但又有天壤之别……一个是有着家族撑腰的贵族,一个是傻到放弃家族庇佑而跑到偏僻城池当行政官的贵族……
啊……蕾德莉亚感觉就像回到了少年时代,生活在父母的阴影、哥哥姐姐的光环之下的时候……她的所谓“剑士”的天赋在父母眼里就是废物,哥哥姐姐的一举一动都深得父母的心,而她从来只会被呵斥要多向哥哥姐姐学习……
算了,走吧……
脸上的表情再度沉寂,顶着仿佛对一切都麻木的神色,蕾德莉亚捧着那代表耻辱的白色连衣裙朝神殿大门走去……
“顽固的傻女人!”
蕾德莉亚不知道的是,戈尔文向她道别后并未忙着走远,而是在一拐角处转身看向蕾德莉亚的背影……
“阁下,您明明就是来找蕾德莉亚小姐的,为什么?”
一名女侍卫颔首问道。
“那个顽固的女人是不会就这么乖乖听我说话的,”戈尔文不屑地说道,仿佛他正对其评头论足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先让她自在一会吧,迟早让她乖乖地跪在我脚边、听候我的差遣!”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另一名女侍卫问道。
“去见圣女。”戈尔文恢复平淡而带有些高傲的表情。
“是!”两名侍卫异口同声,戈尔文默不作声,三者朝蕾德莉亚方才面见圣女的殿堂方向走去……
“站住!前方不得闯入!”刚才替蕾德莉亚洗身、领蕾德莉亚面见永契城神选圣女的神侍站在戈尔文及他的两名侍卫面前。
“这可是卡萨纳斯家的长子戈尔文·卡萨纳斯阁下!退下!”戈尔文的一名侍卫稍稍前进一步、侍立在戈尔文身旁为自己的主人朝那神侍吼道。
戈尔文一言不发,只是像看待草屑一般看着那名神侍,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因为对方是草屑、所以戈尔文根本没有正眼去看……
这种情况只需要让随从表态就够了,真正注重地位差距的优秀贵族是不会为应付一介小小的神侍而开尊口说话的。
“戈尔文阁下……”听闻这位贵族的大名,神侍并未诚惶诚恐、反倒是眼中闪过一丝嫌麻烦的光,“原谅卑微的我刚才的无力,但是职责所在,恕卑微的我不能就这么放三位过去……”
“戈尔文阁下曾多次造访贵神殿,也曾多次面见圣女大人,因此得到了圣女大人的特许、可直接造访圣女大人不用理会尔等!此物便是凭证。”
女侍卫取出一块标着至高神教徽章的小物件。
神侍象征性地看了两眼,说道:“据此信物,阁下获得特许不假,但前方乃是特殊之地,通常只允许圣女大人及有幸被圣女大人选中作为侍者的卑微我等能踏入……即使会客,该地也只容女性进入……”
“所以戈尔文阁下才会带我们前来,我们将代替戈尔文阁下面见圣女、向圣女大人转达戈尔文阁下的话语并将圣女大人的回复详细回报戈尔文阁下。”
“那便没问题了……请。”
神侍摆出恭迎的姿态,两名女侍卫昂首走来。
神侍皱眉,说道:“二位都去?”
“是的,我们两个一起才能尽可能完善地表达出戈尔文阁下的意思。”
“不需要留守一位保护在戈尔文阁下身边吗?”
一名侍卫露出带有讥讽意味的笑,“这是永契城圣临圣殿,受到至高神教的庇护,而且其中还居住着一位神选圣女,作为这里神侍的你就对至高神教所属神殿的安全这么没有信心吗?”
“原谅卑微的我的失言……请。”
神侍转身便欲领两名女侍卫进入前不久蕾德莉亚才待过的殿堂……
“等一下。”
“请问还有什么事?”神侍忽地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不请自来很惹人厌,不请自来还请不走更惹人厌,不请自来请不走还反客为主任性妄为则是令人厌上加厌。
“你就打算让戈尔文阁下在我们面见圣女大人时这里站着度过无意义的时间吗?”
神侍眉头更皱……片刻后道:“请放心,卑微的我会吩咐下去,准备好桌椅供戈尔文阁下休憩的……那么,两位,可以请了吧?”
两名女侍卫转身看向戈尔文,后者微微颔首,两名女侍卫再转身,其中一名道:“可以了。”
神侍常以“卑微”自称,但对于被永契城神选圣女选中作为侍女的她而言,真正展现卑微姿态的时候并不多……现在就是难得的,这样的时候。
两名女侍卫昂首挺胸、阔步走着,相较之下,她们前方一言不发、姿态恭敬的神侍则像其自称的一样“卑微”……明明是被领着走,两名女侍卫却始终没有正眼看向作为领路者的神侍,神侍甚至敢笃定自己的身影绝对只存在于她们眼角的余光中。
来到了面见圣女的殿堂前的房间,之前蕾德莉亚就是在这里接受神侍的洗身服务的……
站在非圣台的地面上,一名女侍卫单手叉腰、抬首几乎用下巴朝着神侍说道:“怎么了?不是要帮我们洗身吗?还不快帮我们脱衣!”
刚脱下鞋子的神侍动作一滞,愤怒的皱纹迅速爬满她那不算难看的脸……
“这是你的职责吧?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不配让你认真对待?请你想清楚,我们可是代表尊贵的戈尔文阁下前来面见永契城神选圣女的!”
“是……”神侍咬了咬牙,应道,她转身、愤怒的神情已然从她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卑微仆从的模样……她赤足走到两名女侍卫身边,服侍两名女侍卫褪去衣装……
待上衣褪去后,神侍蹲下准备为她们褪去下裙……
“住手!”忽然一声大喝。
神侍刚要触及一位女侍卫腰间的手愕然停住。
“请不要碰我的佩剑!这是戈尔文阁下赠与我的!”
神侍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名女侍卫亲手将腰间的佩剑解下、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仿佛捧着的不是剑而是她们主人戈尔文的手一般……
放下剑,两名女侍卫站好、双手抱胸等待着神侍继续服侍……
神侍也是干脆替她们褪去了所有的衣装……
“还不快洗身!戈尔文阁下还等着呢!”
神侍动作僵硬的用水湿润布巾、依次为两名女侍卫擦拭身体……这本是为确保面见圣女之人不会在身上某处藏匿凶器而设置的步骤,受洗身者的意愿情感对于负责洗身的神侍而言并不重要,只要确定其身上无可能不利于圣女的异常就够了……
但这个工作做久了,神侍也慢慢地喜欢上受洗身者的一些反应,那种自命清高的贵族小姐如同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般只能光溜溜地任她摆弄擦洗的羞愤模样总令她心情愉悦……
结果这两名女侍卫一副高傲、理所当然的模样,简直真像是她一名侍奉于至高神教的神侍变成了这两人的小仆人一样!何等羞辱!
“快点!擦干净些!身为神侍的你想让至高神教背上亏待神职人员的骂名吗?动作快点、再有力点!”
“我还等着呢!请你快点。”
“啧!”神侍咂舌,抿着嘴似要把嘴唇咬破……真是耻辱……但神侍不得不履行自己的职责,替两名女侍卫洗净身体、并服侍她们穿上面见圣女应穿的白色连衣裙……
来到殿堂内,两名女侍卫径直来到殿堂中央、并排单膝跪地,齐声道:“圣女大人。”
“知道吗……”圣女坐在玉座之上、隔着面纱的双眼俯视着两名女侍卫,“我已经打算休息了,但是呢……我对这座圣临圣殿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在戈尔文进入正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来了……”
“感谢圣女大人不嫌劳烦愿意面见代替戈尔文阁下前来的我等……”
“哼!废话少说!戈尔文这家伙不请自来究竟要说什么!”
暴躁的雷声在殿堂中响起,两名女侍卫雷打不动,神选圣女的愤怒对她们而言似乎不算什么。
“接下来,我将代戈尔文阁下转达他的意思,还请圣女大人仔细些听,戈尔文阁下并未允许我复述第二遍……”
“哼!叫我洗耳恭听吗?真是大胆!”圣女怒笑道:“快说!”
“这是戈尔文阁下的原话:夜空中的繁星,在常人无法触及只得仰望之处绽放着绚烂的光芒,无数人宣泄着如大海般深邃的羡慕之情……但一味羡慕之人不会想到的是,纵使高悬如明星也终有从苍穹中退下,为新星让位的时刻……”
“哼……富有诗意的一段话啊……”
“我代表戈尔文阁下感谢圣女大人的夸赞…….”
“够了!”圣女猛拍玉座扶手,“戈尔文还说了什么!”
“请圣女大人息怒……接下来我将继续转述戈尔文阁下的话语:您在恐惧什么我十分清楚,同时我也有把握掌控你所恐惧之物。自然,你可以尝试在我之前将你恐惧之物收好,但……”
“放肆!你有种再说一遍!”
“戈尔文阁下未允许我复述第二遍。”
“你!”
“请容许我继续复述:但请你想清楚,我们或许共处棋盘之上,但不一定要成为坐在对立面的对弈者。想必你为了将该物收回必定愿意付出许多代价,那为何你不与我合作呢?这样我便愿意与你一起将你所恐惧之物收回、永远掩藏……这样你将不必再受恐惧折磨,我也可以得到好处……这样又未尝不可呢?”
“还真是大胆啊,你们,戈尔文是打算要挟我吗?!”
“这并非要挟,圣女大人,这是提议,来自戈尔文阁下的明智提议,希望圣女大人也能做出明智的决断,这是戈尔文阁下诚挚的期盼……”
圣女沉默了……愤怒的神情定格在她掩藏于面纱之下的脸上,但她也在认真考虑……
戈尔文对于她来说很棘手,在克莱顿王国内面对一名颇有权势的克莱顿贵族,哪怕身为神选圣女也不能一手遮天。她之所以派出“毒蛇”也是想尽量在戈尔文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处理好自己所恐惧的事……
不论如何,要是那个落入戈尔文手中,她就很被动了……但仔细权衡一下利弊的话,那个被戈尔文掌握好过待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比起让那个公之于众,与戈尔文合作、接受那家伙的条件似乎是更好的选择。那家伙无非就是想从她身上捞利益,她本来就打算不惜代价收回那个,所以把这代价支付给戈尔文的确没什么不可……但这这些家伙的态度实在是…….
“戈尔文有什么条件?”圣女看向那名转述戈尔文的话的女侍卫,而对方只是低着头沉默、未给予任何回应。
圣女皱眉,正欲怒斥,蹲在一旁一直不开声的另一名女侍卫忽然开口了:“恕我冒昧,转述戈尔文的话语的是我同僚的工作,而将您的话语向戈尔文阁下转述则是我的职责。”
“多此一举!戈尔文那家伙究竟有什么条件?!”
“您这是同意戈尔文阁下的提议了吗?”另一名女侍卫问道。
“啊!同意了,说吧,他究竟有什么条件?!”
“没有。”
“没有条件?”圣女不可置信。
“戈尔文阁下并未将任何条件告知于我……我毕竟只是一名侍卫兼传话者,阁下们详细的谈话内容岂能是我等能知晓的?还请圣女大人相信,我等连那您所恐惧之物为何都不知道……”
“你想表达什么?”
“我会如实将您的意思向戈尔文阁下转达……所以,您或许应该与戈尔文阁下当面商谈……另寻时间地点,或者,现在就让戈尔文阁下来此……”
“放肆!圣台岂容男性踏足!这可是至高神的神谕所规定!”
“所以才建议您另寻时间地点……”
“你们……”圣女双拳紧握,她紧绷着喉咙说道:“请戈尔文移步至密谈之处,他知道在哪。”
“明白了……那请容我等退下以告知戈尔文阁下。”
“滚!”
两名女侍卫退下……圣女默不作声,翘腿坐在玉座之上以手覆面,空洞又凶恶的眼神突破了覆面之手青葱于指尖中透发这骇然之光…….神侍站在边上,她不敢出一句声,甚至都想自己还在呼吸都是罪过……
“哼!土贵族……以为握住我的把柄了?就把我堂堂一名神选圣女当傻子耍?还派这么两个臭丫头来戏弄我!哼,别以为你就赢了,等把那个回收之后,我再来好好地陪你‘下一盘棋’!”
说罢,圣女猛地一拍玉座,站起身来迈开纤纤玉腿踏着一双精巧赤足便往那所谓的“密谈之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