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队长与苏我久部的初次相遇的档案大揭秘。
那是武威十二年的一个冬夜。
濑户的夜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红色一时间甚至盖过了夜晚天空的黑色。酒楼漂出了沁人的酒香,街道两边的小贩不住的吆喝着,自天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呼出一口热气便迅速在冬夜的寒风中被吹散。夜市开始了,灯光所照到的地方是高头大马、是锦衣玉食、是盛世歌舞的繁华。但又有几个人愿意去想,在城市那比光明要宽阔几倍的黑暗中,又有多少衣不遮体的乞丐,又有多少夜不能寐的游子。
街道两旁的树光秃秃的,像是垂暮的老人。在沉沉死气之间尚存一丝生气。我遍体鳞伤,卷缩着窝在一个昏暗的角落。抚摸着早已经断成两半的武士刀,看着自己布满全身的伤口。我苦笑着,手里不断的把玩着我早已经摩挲过千万遍的两枚铜钱。我仔细的端详着铜钱上那模糊的都有些看不清的“武威祥瑞”四个大字。尝试抬抬左手,却发现它早已经失去知觉而无法动弹。不知是因为伤口过深还是温度的流逝。
(半条命与一把刀换来的却只有两枚铜钱与厌恶的冷眼。)
我收好了铜钱,半眯起来。冬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雪温暖的如同棉花。
伴随着女子妖艳的轻笑与男人轻浮的笑声传入耳朵。我隐约间看到两枚铜钱在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在我的面前。
“大爷,您真是宅心仁厚啊!”
“哈哈哈,没办法。谁叫我那么好心呢?”
“拿...拿走...”我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点发颤,全身的肌肉紧绷,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痛使我清醒过来,连连咳嗽了好几下。右手抓起了那两枚铜钱朝那对狗男女扔去。
“你这人有病吧!别人给你钱你都不要。”那可恶的女人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你...你侮辱了...一个武士的...尊严。”我的脑海中浮现了父亲那张充满威严的脸与教诲。
“武士?就凭你和你的那把破刀。”男子的语气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笑话一般,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横肉都因为做出轻蔑的动作而挤在了一起。原本油光发亮的脸此刻更是闪闪发光。“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乡士,还敢自称武士。哈哈哈哈。你不过就是个带刀的农民。哈哈哈。”
我像是被什么击中心灵一般。感到原本涌上来热血被人一盆冷水浇的冰凉。对呀!如果我是武士,又怎么会被城里的武士冷眼相待。又怎么会只能接危险而少利的工作来维持生活。多年来我一直所骄傲与坚持的东西,此刻居然如此的脆弱,像精致的玻璃制品,一下被击成了粉墨,再也恢复不了了。我只是个乡士,只是个乡士,一生都只是一个带刀的农民。
“哈哈哈哈……”在濑户的街头,我狂笑起来。
“疯子。”那对男女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悻悻的骂了一句,赶忙走远了。
笑够了,无力的瘫软在墙角。
“我只是个乡士。”我喃喃道,感到有两股温热的东西划过脸颊。这是眼泪吗?我已经好久没有流过泪了。
“乡士又怎样。只要有能力,依旧可以让世人敬畏。”
那夜,我在朦胧的视野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向我伸出来手。
“你愿意追随我吗?”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