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雪天以及转世

作者:中二晟丶 更新时间:2018/5/24 23:09:31 字数:1951

清冷的早晨,屋外有积雪,看来是昨晚又下了雪。

吴鸦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了绒裤厚毛衣,这是吴鸦这个季节的穿着,在周遭人都贴暖宝宝的时候他依旧穿得像只熊。

吴鸦洗漱完毕,喝下热腾腾的白粥,围上围巾,与爷爷奶奶道别后便出门了。

在爷爷奶奶眼里,吴鸦出门的那一刻真像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老头子,你说,为什么当初取名吴鸦呢?小时候去接我们的小孙子上学下学,同学们都给他取绰号呢。”

奶奶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问坐在屋檐下望着皑皑白雪调试着胡琴的爷爷。

爷爷轻叹一口气,说:“实话跟你说吧。”

“敢情你这老不死的以前都跟我和你儿子说的假话啊。”

“那时我怕你们不信,我现在说。”

爷爷将胡琴搁在墙角,翻开了乐谱。

“鸦儿出生前一天呀,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了一只长着赤红羽毛的乌鸦……”

“你确定那不是火凤凰?”

“是乌鸦,呱呱叫的那种……”

“真神奇。”

奶奶嫌弃地将碗筷收进了里屋。

“没错,真的就那么神奇……”爷爷也没管里屋的奶奶是否听得到,他继续说:“那吴鸦化成了一青年,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开始以为他是看着我,后来我才发现他看得是我身后是东西,是一种老虎,年迈的老虎,威严依在。”

“哟~还老虎呢,你咋不梦到龙呀,那咱们小孙子就叫吴龙了。”奶奶端着一碗热茶递给爷爷,爷爷接过碗放在地上。

“你懂什么,那老虎……是冢虎。”

爷爷翻着乐谱,一页一页地翻着,终于,他停下了,翻开的那页乐谱上被人用红色颜料胡乱画了东西,一团红色,分不清是什么,但细看却还能看出个大概,这好像是只鸟。

这首曲子的曲名被红色颜料盖住了,但从一笔一划的颜料缝隙中可以看到作曲人——吴涯。

呼呼……

吴鸦加快了脚步,路上的积雪还未融化,踩上去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有的人会觉得难听,而吴鸦很喜欢听那声音,这对于吴鸦来说就是冬天的声音。

少年终究还是跑了起来,在雪上奔跑着,稍微缓解了这几日的痛。

为何要经历生老死别呢?

只要闭着眼,就可以躲过去了吧。

“这就是人啊。”

少女说道。

理着清爽寸头的男人正是龙华,他一身黑西服,眼神中带这些伤感。

爱闹的男孩是龙华的儿子,龙言。矮矮的,有些婴儿肥,他手里拿着黄符,与龙华望着一个方向。

十岁生日近在眼前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和妈妈走前买的一样,但是因为尺寸问题男孩穿不上了,昨晚,龙华特地买了套合身的,一模一样的礼服。

三年化鬼,四年化妖。

吱吱吱……

约好的九点,不是吴鸦迟到,龙华龙言父子提前到了。

“亲爱的,还记得吗,十一年前就是这个点,我跪着向你求婚的。”

龙华笑着说,他笑的有点苦涩。他是个坚强的男人,公司面临倒闭使他一直一个人苦苦支撑着,那时他都没有一句抱怨。而现在,眼泪就要从他的眼眶滑落了。

坚强的老爹在儿子面前暴露了自己软弱的一面,唯独不想失去,深爱的你。

“他们看得到吗?”

吴鸦小声地问司马绮。

司马绮也小声的回答道:“我给了他视界符,他看得到的。”

“看,亲爱的,我给你,买了礼物。”

龙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盒子,黑盒子里放着一枚钻戒。

“生日快乐亲爱的。”

“生日快乐,妈妈。”

陈言搂着儿子和龙华的脖子。

吴鸦最清楚他们感受,绝望的冰冷。

龙华龙言对这绝望的冰冷却毫无反应,他们知道如果反抗,眼前的亲人便会受到伤害。

他们分担的,是陈言两年来的绝望。

戒指是冰冷的,陈言的泪也是冰冷的。

“真合适呢,配着这冰冷的雪天。”

来自天上的雪碰到司马绮的手臂融化了。

下雪了。

还有这冰冷的人儿。

司马绮脚尖着地,转了个圈。白裙微微飘起,吴鸦一睹了司马绮可以可以用肉眼看见级别的光滑的大腿。之前未发现,司马绮雪白的长发里边还用红线束起了一小撮头发。

“生老病死,这便是人,无力改变,只能笑,为了不伤到深爱自己的人,为了给其他人带来笑。”

司马绮理着有些乱的长发,一步一步走向龙华一家。

高跟鞋的缘故,吴鸦没有听清她走在雪地上的“吱吱”声,又或是她根本没有发出这种声音。

“好了,道上次没来得及道的别吧。”

司马绮扶住了差点倒下的龙言。

“没有,时间了。”

司马绮从白袍中掏出一张黄符,吴鸦认得这上面写的字——转生。

“放……下吧。”

陈言颤抖地说道。

“不会的,这里还是龙华与陈言的家,龙言,叫龙言。”

“妈妈……”

龙华突然抱住陈言,龙言也抱住了她的妈妈,即使他的身高只到他妈妈的腹部。

“不要走……”

司马绮叹了口气,黄符悬浮在空中。

“命已休,来吧,苏醒的新生,桨在吾手,吾乃引路人,司马qi……”

呼啸的寒风好像在阻止吴鸦听全司马绮的话,虽然吴鸦没有听清最后的几个字,但根据听到的“qi”音,”“司马”之后,一定是“绮”了吧。

空中的黄符化作银白色的光点,陈言则化为金色的光点,银色的光点在金色光点前方,牵引着金色光点,就这样,安静的,毫无波澜的消散在空中了。

戒指,落在雪地上,嵌在薄雪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男人与男孩拉着手,拾起了地上的戒指。

“陈言呢?”

“转世了。”

“人,即是生老病死……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吴鸦追问。

“一个,长得很漂亮,满嘴漂亮话的可恶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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