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老式挂钟低沉的响了两次，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了，蒂芬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讲这么久，轻微的呼噜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他这才发现寒箜篌已经睡着了，寒雪凇也昏昏欲睡，电视节目已经不播放了，取而代之的是“您该休息了”的字样。
认真听别人讲完也是礼节吧……蒂芬站起身，找来了几件厚外套盖在兄妹俩身上，作为一个陌生人，她还不够格去房间里拿被子出来。
寒箜篌吗？记下了，该走了。蒂芬关掉电视，走向大门。
“呐，我说，起码留张纸条吧。就这么走了？”寒箜篌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
“你……没睡？”蒂芬没有回头。
“算是吧，这个什么人类进化计划听起来跟中二少年的灭世计划没什么差别呢。你就在这儿呆着吧，刚好有间空房，现在离开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应该就会上头条了，标题是：某未知身份女子死于意外。”寒箜篌摸了摸寒雪凇的头说：“而且，小雪好像很喜欢你。”
“住在这儿我就不会死了吗？军部早晚会找到我的。昨天那两个军官不是已经怀疑了吗？”
“如果说制造一个蒂芬·凡科特已经死亡的假象会怎么样？”寒箜篌歪着头。
“欸？”蒂芬扭过头，看着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寒箜篌。
“找具尸体不难吧？他们要的不就是蒂芬·凡科特的尸体吗？谁杀的，怎么死的，不都无所谓吗？”寒箜篌抓了抓有些杂乱的头发说：“只要制造一个你已经死了的假象不就好了？”
蒂芬心里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虽然很微弱，但是它正欢快的跳动着。
“尸体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休息吧，明早再说。”说完，寒箜篌抱起寒雪凇：“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记得关灯就好了。”
“为什么帮我？”
“没有理由。”寒箜篌消失走廊的拐角处，一个人站在客厅的蒂芬走回沙发旁，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扯过那些外套，胡乱的盖在自己的身上和头上，不是为了御寒，只是为了找个能哭泣的地方。
安顿好寒雪凇后，寒箜篌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了奈弗的电话，犹豫一会儿，按下了拨通键，嘟嘟声一直响了好久才变成了另一个声音，不是奈弗的声音，是一个生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寒箜篌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果然这个点打电话给别人是没几个人会接的吧。
他走回客厅，看了眼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时抽搐一下的蒂芬后无声的关掉灯，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托这些事的福，他现在睡意全无，他在想很多事，从电视剧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到自己帮蒂芬的理由，许许多多无厘头的事侵占着他的大脑，今晚想睡是不可能的了。
凌晨四点，刚刚有些睡意的寒箜篌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了个哆嗦。
“喂。”寒箜篌看了眼显示屏：奈弗。
“哟，大半夜的找我干嘛呢。”声音那头的奈弗似乎有些慵懒。
“别告诉我是我把你吵醒了你一直赖床赖到现在。”
“不存在的啊，你两点钟那通电话差点害我暗杀失败呢，折腾多了几个小时才把那家伙干掉。”
“是嘛，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这边有点大事想你帮一下忙。”寒箜篌看着窗外寂静幽暗的树林说。
“喔，你说，能帮我一定帮。”
“帮我弄具尸体，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女性，发色黑。”
奈弗看了眼躺在一旁的尸体，轻声笑道：“刚好我杀的人符合你的要求呢，你先告诉我你要用来干嘛。”
“帮一个被军部追杀的人伪造一个她已经死了的假象。”
“哈哈哈，听起来不错，你是准备花现金还是用债券？”
“呃呃……”寒箜篌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有些困扰，他在想一具尸体会要到什么价位，但是，尸体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免费提供给有需要的人嘛。
“开个玩笑，我正在为怎么处理这家伙困扰呢，你帮大忙了，尸体在第二大道三十七号住宅的阁楼上，你尽早来折腾走吧。我会帮你涂点防腐剂在她身上的。”
“帮大忙了，谢谢。”
奈弗笑着挂掉电话，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不紧不慢的开始收拾作案工具及现场，临走前不忘按照约定做了点防腐措施。
寒箜篌也放下手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艾克萨帮忙了，能否蒙混过关都看他了，在那之前，要去订做一张人脸面具了，起码特征要做到位……
他想着每一个要做到位的地方，很自然的闭上眼，无尽的黑暗笼罩住了他的一切，梦境世界里的人们正在召唤着他过去。
人群中，他看到了她，那个一去旅行就没再回来过的浪子，她冲他挥着手，许久未见的两人向着对方跑去……
寒芒一闪而过，血雾弥漫……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