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呢”
“是啊”
“冬天一来,天就很容易黑”
“是啊”
“天黑了就很容易饿呢”
“是啊”
“柴久妹妹”
“怎么了,心、心哥”
“我的意思是,你那死不要脸的哥哥呢?”
柴久面露微笑,镇定非凡:“我联系下他”
“你手在抖,没事吧?”
许亚心的声音如无机物般没有感情。
“没、没事!只是冷!”
“要我把外套脱给你吗?像甜甜蜜蜜的恋爱喜剧的男女主人公那样?”
“不用了...这是我家...”
“我知道”
那你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啦!
“只是成年人的笑话”
你这笑话也太成年了吧我听不懂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啊!
见柴久额头发汗,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又将尬聊之王的被动技能使出的许亚心十分无奈看向窗外。
这家伙真不愧是老哥的朋友啊,脑子都不大好使。
柴久起身,缓走几步,深呼吸,拨打电话。
白痴老哥,笨蛋老哥,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把我丢在这家伙身边的!
柴久偷瞄沙发上的许亚心,这家伙的死鱼眼里没有光芒,可是却意外敏锐,脑袋一歪视线就偏向自己这边来,柴久只能结结巴巴地表示自家老哥没听电话。
“我给你倒杯茶吧”
“不...用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许亚心无奈喝下杯中的第四杯茶,眼睁睁看着邻家小妹走入厨房。
刚一走入厨房,柴久便目露凶光。
“陈参,你个扑街!”
不知道自己与外头的许亚心同时低吟同样话语的柴久倒掉茶渣,另一只手捶得墙壁直响。
混蛋老哥!
明明说今天是自己生日要出来庆祝的也是他,还说要备个大礼给我。
你的大礼原来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家死鱼眼哥哥和你放的鸽子吗!
听见柴久一蹬一蹬的脚步声,许亚心关掉与陈参的聊天,笑脸还没装出来,柴久便笑脸盈盈地将热茶塞到自己面前来:“请喝”
“好、好的...”
这是杀人啊这么浓,许亚心含了好半天吞下,这才说:“你哥哥说遇到点事情,会晚一点回来”
“哦。”柴久声音平淡,“他其实不回来也无所谓的”
生气了吗?
许亚心不善于和女生交际,于是喝了几杯茶后便推辞家里有事跑走,连让柴久发挥假意要拦下吃晚饭的客套本事都不给,一个愣神他就不见了。
门合上,柴久坐在一楼空沙发上,四处张望,唤作小爱的白猫好像不见了。
不需要你了!柴久气得牙痒痒,你就和那白痴哥哥一起不见吧!
推开门,客厅黑茫茫的一片,门上挂着的暖色灯都像个小太阳。
暖色的光芒从陈参的后背方向投入房间中,有个小小的身影屈着腿坐在沙发上。
睡着了吗?
他蹑手蹑脚关上门,瞥了眼抱在怀里、被衣服裹着的圆鼓鼓的东西,斟酌片刻,调高了一层厅室的暖气,正要往二楼走去时。
“陈参哥哥。”
这一声甜得渗蜜的‘哥哥’酥得陈参膝盖和膀胱差点失去控制,身体像是着了魔一样就像下跪磕头。
他揪着栏杆,脸色发白:
“怎、怎么了久妹妹”
“原来我是你妹妹啊?”
这种能让人看见骨科急诊室外头闪烁的红灯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我、我当然记得,我们是小说里常见的兄妹设定啊”
“原来我们有这么亲密的吗。”
“你冷静些...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嘛”
“所以。”
柴久从沙发上起身,黑暗中,被挡在长刘海下的眼眸闪烁凶光:“你就在你相依为命的妹妹生日这天,把她抛给了邻居家的哥哥带着,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了。”
生日?
刚想起来这件事的陈参心脏顿时快了四五六七拍,意识都不用思考,身体就在告诉他结果。
这下完了。
“啊对,生日生日,我去给你订...”
“给我什么?”
可怕,真可怕,这家伙在模仿亚心吗,这声音也太冷了吧。
“对不起!我有事情耽搁了”
“比唯一的家人的生日更重要的事情?”
“...久妹妹你现在的声线很粗犷哦...”
“不要转移话题,你有什么事,啊?你有什么事?”
这都不是粗不粗犷了,她这幅模样配上气急败坏的声音俨然就是要打架的小混混啊!
黑夜里蹬蹬蹬的声音响起,赤着脚踩在地面上跑过来的柴久吓得陈参转身便敲开墙壁上的灯管开关,连跑带爬地往二楼冲。
兄妹之间的战斗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得心应手的柴久一把捞住陈参的右腿,这家伙顿时跌倒在楼梯上。
正当她想和平日那般骑到他后腰捞住他脖子来个不知名格斗技时,却发觉自己坐在了软乎乎的东西上。
肚子?
她眨了眨眼,适应了光亮的她这才看到自己跪坐在哥哥的小腹上,而这家伙正将皮球大的东西往脑袋外举。
“这什么?”
柴久伸手要去拿,陈参一直挥舞双手避开她的扑抓。
“没、没什么?”
“飞*杯?”
“飞、飞...飞你个头啊!”
陈参喊了一声,只见妹妹面露轻蔑神色,眼中流转着“你还差得远”的迷之目光,一把将手上的东西夺去,接着便是一个鲤鱼打挺,从楼梯上跳下来。
被她这潇洒后跳的力量反冲得磕到后脑勺的陈参捂着头就跳起来:“千万别...别打开”
“为什么?”柴久得意洋洋:“就这东西,不能打开?”
“对...”
好像想起什么的陈参忽然吼了起来:“别说话!”
震耳欲聋之声把柴久吓了一跳,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
柴久眨巴两下眼睛,拿手背揉起眼睛,陈参连忙摆手,压低声音:“不、不是说你,别哭啊”
“没哭,谁告你我哭了”
柴久用力哼了一声,坐回沙发上,陈参见她沉默,偷瞄着她走到她前面的沙发上。
刚一坐下,便看到她脸上哀怨的表情,以及口中不停的碎碎念叨。
“别人家的妹妹过生日哥哥总是客客气气的只有我一个人是要被哥哥凶过的生日而且还没有礼物甚至还放我鸽子去年说好的方山...呸,我家的哥哥真是太可恶了...”
为人兄长的陈参又一次感到了强烈的震撼与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办,和往日一样搁置处理吗?
可这次并不是她周期性无理取闹,的确是自己不对...而且那个东西还在她手上...
道歉?道歉的话这家伙肯定要我说明理由的。
妹妹实在太聪明,陈参没把握可以骗过她。
“汝虽让我切勿言语,余却不忍让兄妹二人因我而生隙”
硝烟味道的空间里,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兄妹二人面露惊讶神色,但陈参显然很快便理解了现状。
看见哥哥捂着额头,柴久低头看怀里那圆滚滚的东西。
刚才是,它在发声?
女声语调平淡,但清亮高贵,颇显大气,没有丝毫谄媚之意,而且也不具妹妹那让人难以忘记的鼻音。
柴久‘哇’一声把手中圆滚滚的东西丢出,陈参吓得蹦起接住。
刚卧进沙发里,他便口不择言打算以一通瞎话解释过去,手中之物却又发出了几声失措的叫喊,随后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声音主人忍住了一样。
糟了,骗不过去了。
“不是让你闭嘴吗...”
陈参叹了口气。
“余方才已解释...”
“说白话文”
“啧,我已经说了,不想让你们兄妹因为我吵架啊”
怎么回事。
柴久探出头去,看见哥哥正在和他高举的球形物体说话。
她躲在沙发后,支支吾吾:“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
那声音忽然高昂,好像十分高兴一样:“你是当真在于本...”
“闭嘴。”
陈参用力晃了一下,声音便成了断续的吟声。
“到底是什么啊,录音机?”
“不是...”
妹妹的眼中满是好奇,陈参实在没办法,只得深呼吸两下,问:“真的看?”
“看!”
柴久眼中闪闪发亮。
“能看见我的面容,绝对是你这辈子最...疼!”
陈参敲了一下球体,随后缓缓解开包着的布,嘴中念念有词:“可别做噩梦哦...”
“你这家伙真是失礼...疼!”
衣服拆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被扎起的金色秀发,小巧的鼻子,浅粉色的樱唇,
碧海蓝天般的眼瞳里满是自信。
十分漂亮的...五官?
这是人的五官?这玩意是个脑袋?!
“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被放在玻璃茶几上的金发蓝瞳美少女深吸一口气,精神饱满。
金发蓝瞳美少女打量着畏畏缩缩的柴久,露出可以堪称完美的教科书式笑容。
“汝的妹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