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忘了把钥匙给我这事,所以以为我是坏人。”
“对的”
“哦,你忘记自己差使我去拿蛋糕了。”
“啊哈哈哈说来还有这回事”
“哦。”许亚心仰头思考,“血祭了你给妹妹生日助兴吧?”
“饶命啊”
“你正常点,手松开”
“你先把剑放下”
“等下就把圣剑插你头上你信不信?”
“饶命啊!”
最终实在受不了陈参抱着自己手臂号丧似求饶的许亚心反向向陈参求饶,这家伙才面露喜色,正常了些。
“那位是?”
柴久正因不是坏人来了而缓了口气,听得公主说话这才记起怀里还抱着个这东西。
“有其他人在吗?”
许亚心歪头朝柴久看去,柴久吓得躲入楼梯后,大喊了一声“没有”后举起公主就往二楼跑。
陈参又一次为妹妹的实诚感到骄傲,自豪得想教她一些正确的撒谎方式。
“是久啦,这家伙不知道在害羞些什么,哈哈”
这笑得十分假,许亚心面露不悦,坐在沙发上。
“放飞机的事就这么算了”同坐于坐在沙发上的陈参听见四字正觉得松了口气,才感觉被这家伙的死鱼眼盯着:“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这人倔得和头驴一样,生气起来比自家妹妹还恐怖,放置作战已经毫无意义,甜点诱捕之类对妹妹有用的策略他也丝毫不吃。
陈参知道这家伙挺讲道理,也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肯定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
“你妹妹原谅你了?”
“...算是吧”
好像以公主的事情巧妙地打发过去了。
“真好打发的”许亚心扭扭脖子:“这一次就放了你这扑街”
“看在你久生日,不跟你计较”
果然如此,认识以来就是如此,许亚心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生气。
见许亚心将蛋糕盒打开,一本正经地往上插上小小蜡烛。
“几个盘子啊”许亚心问。
“三...”陈参听得问题觉得奇怪:“你我她嘛”
“对哦”许亚心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发出低沉的笑声:“也没人回来看你们嘛”
莫非这家伙还在生气吗?
陈参呼了口气,以拿东西的借口走上楼梯。
柴久房间门开着,她以跪坐姿态正对着公主,课桌上的公主颇显得不好意思,瞥着一侧粉色窗帘默默不语。
“楼下那位先生是?”
见陈参进来,赶紧想要打破沉默的公主悄声问。
要让亚心帮忙吗?
他有过经验,肯定比我强得多。
“是我朋友,住在隔壁”
但陈参还是决定先不把他牵扯进来。
陈参嘴里发淡地念叨起来,随后走到柴久身边,全身好似无力一样坐下,陷进床垫里,长长呼了口气。
“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柴久和公主似乎都有同样的心思,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几声,相互闻声又沉默下来。
“公主...”
陈参一边坐起一边说道。
“唤余名即可”
对不起,做不到。
陈参推辞:“不客气,但我想问一下,你之前和我提过‘徐晃’,追着你的人也提过,那个人是谁?”
沉默只持续了十几秒,公主眨巴眼睛,缓缓说道:“他是这片区域的负责人”
“负责人?”柴久问,“负责什么?”
“负责我们...负责我们这些异于常人的家伙,知情的局外人一般叫我们...”
“‘异常’?”
陈参猜测性的说出这一词语的同时,一旁柴久心脏不由得漏跳一拍。
公主的眉头已拧成一团,惊声问:“你是知情人?”
这般考虑起陈参,他在看见那么多非现实场景时的适应能力就得到了解释。
但是,就算是知情的局外人...正因为是知情的局外人,理论上才更不应该介入到这件事情中来才对!
普通人介入其中,实在太危险了。
陈参面露难色:“先不说我的事,徐晃能够保证你的安全吗?”
公主眉头依旧紧锁:“可以,这个区域内不会有人和他正面交锋的”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陈参问。
“是座上客...算是被他庇护的人”
按公主说的,她应该在被威廉伯爵夺取右手之后逃脱,中途偶遇一个叫做王凉月的女孩。
她向公主引荐了徐晃,徐晃答应保护她,但有一个要求。
“其曾言若余出其所能掌控之范围,亦是无能为力。余以为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本无需多做解释。”
徐晃既不限制公主的自由,也不强迫公主干自己讨厌的事情,偶尔还会让王凉月来问公主的需求。
今天只是个例外,公主不小心走出了圈外,一下就遇上了戴拿,就算很快逃回了范围内,徐晃的帮助也没有落实。
他与他的团队,今天似乎不在区域内。
原先听说徐晃可以帮公主,陈参和柴久还送了口气,她这么一解释,两人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要么是徐晃不帮了,要么是徐晃有事情阻住了,无论是哪个,他现在都帮不上公主。
“你说的那个凉月呢?”
“余知其住所”
“把你送到她那边去好不好呢?”
柴久看穿了陈参的心思,深呼吸过一个循环,抢在陈参思考利弊之前问道。
“不...”公主刚发出个单音,半张着嘴,可声音却出不来了,一两秒后,她露出僵硬的笑容,随后道:“劳烦了”
沉默。
“你想去吗?”
陈参皱眉发问,柴久心里暗骂一句笨蛋老哥,但也没什么办法。
这家伙看见别人为难就不管自己的问题了,柴久就是怕他引火上身才抢在他面前这般说。
公主听陈参这般问,脑中思绪杂乱无章。
“余多年来以一颅存于液体之中,每日所对皆是厚板玻璃、浮液仪器,局限于瓶罐之中”
“说白话行不行...”柴久举手小声抗议。
“就是...”公主咬着下唇,半截白颈被发烫的耳根染成浅粉色。
“我想要回我的身体。”
刚一出声,眼泪一颗颗眼泪就沿眼角落下。
这还真是一个平凡不过的愿望,陈参心想,现在的公主就像是因为事故失去了手手脚脚的可怜人一样。
她似乎已经经过了很漫长的这样一段时光,被囚禁在营养液中,每日所对的方寸之地都无自然的色彩。
可怜人。
“他们不会给你要吗?”柴久说着,给陈参打眼色。
这个问题其实白问,公主说到这已经很清楚了:跟着徐晃是拿不回身体的。
她所问的本质是“这件事该怎么办”。
询问的对象,与其说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公主,不如说是作为家庭决策人的哥哥。
“这会让徐晃得罪威廉他们”公主话里都是失落:“徐晃和凉月还管着一批人,不可能为了我去得罪他...”
“好了,到此为止”
陈参一拍手掌,站起身来将公主脑袋抱起,把她吓了一跳。
公主惊慌失措看着叹了一口气,摊手表示无奈的妹妹,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去、去哪啊”
“带你见一个人”
“谁啊...”
“楼下那个”
“他能帮上忙吗?”陈参正在下楼梯,怀里的公主小声说道:“如果只是个普通人...”
陈参打断公主的顾虑:“他曾经和我一起见过‘异常’...”
也是个十足可怜的家伙。
他停下脚步,仰着的公主顺他视线看去,许亚心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蛋糕,周围摆了四个白色的纸盘子。
这家伙,陈参苦笑一声。
“我忘记了一切,但他还记得”
许亚心听见说话声,抬头看去,一眼便见得陈参。
与他怀里的公主。
也就是下一秒的事情,他脸上出现的厌恶、憎恨和无奈都化成了他眼眸中的惊讶。
以及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希望。
“果然有其他人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