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了一下,没什么!”
陈参下意识朝客厅嚷嚷一声,大脑中连快的酥麻感逐渐消退。
他双手抱住公主脑袋,稍有些用力地拍了两下。
她嘴上的力道明显变轻,随后缓缓让她的牙齿和自己的皮肤分开。
混着血的涎线还要充当她牙齿与陈参皮肤的桥梁,但距离一开,轻薄而脆弱的关系在空气中断开。
“我、我...”
公主一张开口,血红色的液体就从她嘴里冒出来不少,她眼泪汪汪地含着,好一会才皱起眉头艰难咽下,话语听起来才比较清晰“对不起...”
光说一句‘对不起’可不大够我这血量吧...
陈参不忍去看公主宛若做错事情等待责骂的幼女般的表情,将她放下,摸了摸自己脖子。
颈部大动脉处多了一排牙印,但这个手感摸上去,已经结痂了。
“...你是狗吗...”
虽然看到血量他就知道了牙印不可能浅,但这也忒狠了吧。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拼命压低脑袋,一个不小心便朝着前面滚去,要不是陈参眼疾手快,这家伙就该滚进客厅了。
“嘘...”
陈参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一手抱着她一手往门外探。
听得许亚心正以平淡的语调和柴久一本正经地讲起什么,刚一探头,视线直接便对上了许亚心,这家伙略一挑眉,陈参朝他敬了个礼,许亚心视线重新回到柴久身上,陈参心领神会,缩回墙后。
“...好默契啊...”公主见陈参蹑手蹑脚走回桌子边,小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在反省咬人的事情”陈参说。
“已经在反省了,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陈参叹了口气,正视怀中委屈得耳根发烫的公主:“你这什么习性的王族,还带咬人的?”
“不是,我没有...”
“欸?”
“我有...但不是故意的”
“咬人还能不是故意的?”
“...真的很...”
陈参打断她:“咬人可不好”
“对...”
“不想听你说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啊!
公主没什么底气的看着陈参,本就居高临下的陈参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像教育小孩一样的继续絮絮叨叨起来:
“亚心来之前你也咬了我一下吧?”
“是的...”
“为什么咬我?就因为我喝了你的饮料吗?”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小气啊!只是...控制不住...”
欸?
怎么感觉,公主意外的觉得自己被陈参的话被牵着鼻子走,心情变得有些奇怪。
她还未想通之前,陈参就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平常会这样?”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可是一国公主,哪有...”
“那我就不买口塞了”
“为、为什么买这个...”
“你喜欢咬木?”
“不喜欢!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啊!”
“你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陈参目光中颇有嘲讽意味:“咬到我妹怎么办?即便是咬到亚心也不好啊”
‘即便’一词用得十分巧妙,公主一时间无法反驳。
陈参拿起手机一看,江冰树这厮把电话挂了,还发了条满是粗言秽语的短信,看得他头皮发麻。
“...这件事以后再说,但是”
陈参把公主放在桌上。
“如果你又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那就到我这边来”
到我这边来?
意思是“不准咬别人,只准咬我吗?”
话语像不停颤动的、发热的小球,在公主的脑子里不停地震颤,把脸颊鼓动得比火球还烫。
这这这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我...余!”
公主话还没说出来,拨通了电话的陈参便念到:“喂,是江哥吗?”
“江哥还行”电话那头的江冰树咂咂嘴:“但你个二五仔如果尊敬我就不要打电话来又不说话,你他娘玩午夜凶铃呢?”
这也太粗俗了吧这暴躁老哥。
“啊哈哈,不好意思嘛,刚才有事耽搁了”
“哎呦,还有能耽搁的”
江冰树声音一沉:“哪还有事能重要得过‘让你跟四年没有联系的人打电话’的另一件事?”
这家伙和许亚心真是一脉相承的不能好好说话。
“不愧是...”
“然后呢,是什么事啊?”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陈参以极快的速度将事情捋了一遍,江冰树“嗯嗯”了两声,才说道:“也就是说有个女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会死然后就被别人打断了手手脚脚只剩下个头在你这是吧?”
陈参偷瞄一眼公主,恰好与视线对上,她露出不明的眼神,陈参眯起眼睛别开脸:“是的,大致上是如此的”
“血是蓝色的吧?”
“对”
“是她...”江冰树发出吸气的声音,随后又咳嗽两声,才说:“你现在和亚心那小子住在一起?”
“他住在我隔壁”
“他让你来找我的?”
“是的”
“...他现在在你那?”
陈参皱眉,视线瞎飘,摇头:“不在”
“不在还行”江冰树呼了口气:“我帮不上忙,这件事只能靠你们自己”
亚心刚才好像说这家伙被徐晃赶走了?
“话再说在前头,我不是因为怕谁”
江冰树忽然补充道:“我现在在外地,明天才能回来,所以帮不上,你懂吗?别说是徐晃,整个‘上龙仓分部’加起来都不够我打的,你明白?”
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参心是这么想,但依旧说道:“明白,明白”
按江冰树所说,徐晃领导的组织被称为上龙仓分部,而公主的‘威廉伯爵’领导的组织名作‘京堤岸分部’,各自分管一个地区的‘异常’,极少会将成员外派。
“戴拿是威廉的左膀右臂,前几年还以特派的身份参加战争,杀了不少人”
江冰树喃喃道:“把他都派出,还是派到与他势均力敌的分部所在的区域,可见他们势在必得”
把那样的家伙送到战场上?陈参回想起他当时劈开建筑的凭空一掌,后背发麻。
那对双子呢?也上过战场?
“你说的那两小孩”电话那头的江冰树好像看穿了陈参的心思,又说起来:“应该是‘浣海花’里有栖川家的那对双子,没打过交道,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弱角色”
“嗯...”陈参应了声:“那个戴拿有什么弱点吗?”
“弱智。”
“啊?”
“智力不高”江冰树把烟碾掉,笑:“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好使”
那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就算脑子不好使,普通人也绝对不是对手”
“他所具有的力量可以碾压大部分人的智慧”
陈参也觉得的确如此。
“那可怎么办?”
“不急,你先告诉我...”
“你们在干什么呢!”
攥着拳头的柴久嚷嚷着走进来“你们从制造饮料开始做...”,不过一见打电话,立马就将嘴巴给闭上了。
“你女朋友?”听筒那头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妹妹”
陈参白了眼柴久,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退到公主身旁,陈参转了个身,脖子上的牙印落入柴久的视觉盲区。
“声音真好听”江冰树嘿嘿笑两声:“有男朋友了吗?”
“我们先说回正事吧?”
“你想不想要个三十来岁的妹夫?”
“我们先说回正事吧。”
“欸...行吧”江冰树语调都沉了不少:“你先告诉我,那小子有说什么吗?”
那小子?
陈参与江冰树没有熟悉到可以用暗语交流的地步,可他所指的家伙,陈参觉得除了许亚心外不可能是别人。
“原来如此...”
在陈参以低声大概说了两句后,江冰树敷衍似地回应一声,好久才说到:
“‘普通人是敌不过异常的’”
“这是他说的”陈参应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江冰树语速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只有‘异常’能对抗‘异常’吧?”
“现在你那边,唯一...咳,现在你那边的‘异常’只剩下个脑袋”
“...是的”
“我又不在本地”
“是的”
“我能给你介绍的人也不可能为了你们得罪京堤岸的”
“是的”
“你又想帮她要回身体”
“是的”
“喂。”
江冰树以为他在敷衍,厉声道:“你真的听懂了?我的意思是”
陈参不语。
“如果你想要拿回她的身体...”
都说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听不懂。
“你就得变成‘异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