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你在听吗?”
我一抬头,发觉A正趴在桌子上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B为什么没来”
听我这么说,A倒是没什么所谓那样地荡起脚,说:“学分应该凑够了,不来也没什么关系啦”
“也是”
我艰难地笑了起来,便发觉有只手指抵在我的脸颊上,A不满地戳着我的右脸颊,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呀”
“说谎说谎,你平时不会笑的这样的”
“怎么了?”
“像是在强打着精神似的”
A歪着头,撇嘴说道:“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们哦,绯绯和我们两个是朋友呀”
朋友。
如果你知道我每时每刻脑子里都想着变态的事情,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舒服的话,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如果你知道我所遭遇过的事情的话,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想到这些的我膝盖有些打颤。
那肯定是连同学都做不成了吧。
我担心受怕地过着每一天,朋友一直在背后劝我不要再跟她们两人接触,甚至于我那个没怎么说话的同桌都开始劝我和她们两个保持距离,他跟我说男生那边也有一些同学已经对我失去了好感,关于我的谣言也越来越厉害了。
但我还是像飞蛾一样地凑在A与B的身边,我不喜欢听她们说别人的闲话,但她们的确有极为吸引我的地方。
像是刺激着中枢神经的什么东西那样,只要待在她们两人身边,我就会觉得兴奋。
现在想来,那是一种近似于做坏事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那一天到来了。
市立中心医院,三楼烧伤病房,509。
“你们不要再来了”除了脸之外,全身大规模烧伤,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抢救过来的B对着我们喊道。
A失声痛哭,我揽着她在病房外坐了一晚上。
我们三人的命运开始被切割了。
后来A请假了,她发了高烧,我去医院看望B,被挡在门口,她的妹妹说姐姐是因为情感纠纷而被故意伤害的,家里正在和故意伤害的人打官司。
看着满脸泪痕的她, 我说不出话。
“那个家伙真是个**啊”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我忽然听到班里不知道哪处传来的一句话,接着整个教室便空静静的。
明明是伤人的人不对。
明明是被伤害的B是无辜的。
为什么这群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A第三天才来了学校,虚弱了很多,我想去安慰她,同桌却拉住了我,他让我不要理她,让她安静一会为好。
这是假的,我知道,A如果需要安静的话就不会来学校了。
我还是去找她聊天了,而且比哪一次聊的都欢,我把每一份对同学们的厌恶发泄在言语之中,起初还很沉默的A终于打开了话匣。
为了陪A和看望B,我开始翘很多课。
我不想再做乖乖女的,所以我和A去很多地方,只要能让A不再愁眉不展,只要能让A开心起来,只要能让A不再因为B一时伤心所说的话而痛苦,只要这样我就满足了。
但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的,A的笑容越来越勉强了。
“绯绯,不用了”
某天,A忽然对我说,她十分尴尬地笑着,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我们做回同学吧”她说。
什么意思?
我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谣言乱传的教室里,我无法理解A到底说了什么。
我那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朋友不再理我了,我的同桌很早的时候就换了位置。
我一个人坐着两座的椅子,用着两座的书桌。
待遇豪华,可也越来越空虚了。
某个胃有点痛的体育课,我去了趟校医室,医生一头雾水地让我多喝热水,于是我也一头雾水地回到教室打算休息,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那个范绯是搞蕾丝边的”
“哇别吧,真的吗?我们学校有这种人的?”
“是啊,你都不知道那个A,多惨,明明不喜欢她还得陪着她”
“那个A不是有男朋友的吗?范绯不知道?”
“谁都知道啊,就是这个范绯不要脸嘛,出柜就出柜还去搞直女”
“哈哈哈,笑死我了”
嘎吱。
嘎吱嘎吱嘎巴嘎巴,咔嚓咔嚓。
我听着教室里的闲谈,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器官出问题了。
胃好沉。
放学了。
我觉得我的性取向没有问题,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绝对轮不到这些人来议论。
我本不该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A也误解了我的时候,我的胃就越来越疼了。
“你、你没事吧?”
我走在路上,身体晃来晃去,轻飘飘的,明明已经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一个星期,可却怎么样都适应不来。
我们三人的命运,已经被切割了。
“绯”
熟悉的声音冒出来,低着头的我只看到一对无暇不染的皮鞋,抬头看去,是我的父亲。
年轻得像是只有三十出头的父亲摸着我的头,明明只是嘴角稍稍扬起便让我觉得有点想哭。
回到空荡而没什么家具的家,父亲叹了口气,我替他把西装挂在衣柜上,看着周围准备抵押给各个公司和个人的家具。
“要离开这里了”
我坐在沙发上,他站在我身后,口气轻松,但我知道这是他装出来的,他连母亲去世的那天都是用的这种口气。
“新家在哪里呢?”
“也不是很远,不过就没有办法这么大了,钢琴也没办法搬进去,只能卖掉了”
“没关系...”
“不好意思啊,明明是给女儿的礼物,你还那么宝贵”
“没关系的...”
真正的宝物已经在今天被割裂掉了。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无名指的戒指像是成为了手的一部分般带着同样的温度。
“可以吗?”
像是暗号般,他带着胡渣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脸颊轻贴着我的耳朵。
“...好的”我呼了口气,轻轻地叫着父亲的名字。
每一声呼唤里,我都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而我也是如此,身体像是害怕一样地颤个不停,但还是非要如此才可以,这是无能的我唯一能帮上他的地方了。
“悦...”
他轻声呼唤着去世的母亲的名字,用力地把我抱进怀里。
这是少数不多的,我生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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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得到陈参的愤怒,范绯刚想解释一下争取让他不那么冲动,并着的膝盖忽然被他的腿强硬地顶开,布料磨蹭着大腿的内侧,一下让她叫出声音。
被膝盖顶住了那个地方,她顿时痛得挤出眼泪。
“快松开我...”
恐惧鼓吹着兴奋,虽然她不停的挣扎,但身体已经被刺激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陈参看着底下面色潮红的范绯,一把将她的手腕扣在地上,疼痛立马将她清醒了不少。
“窥探别人的秘密,那么有趣?”
陈参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们之间关系没有好到可以交换过去的记忆吧?”
“不要把你的记忆强加给我啊!”
眼球发红的陈参大吼着,范绯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哑然无声。
胃好像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