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范绯一醒就看见陈参,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没由头地乱了起来。
冷静一些,我们现在在孤岛上,如果不是看见他而是看见那三个其他物种的话会更糟糕的...
“发生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什么袭击了,对了,是史莱姆,而且还是挺大只的史莱姆,晚上的时候竟然也会有史莱姆。
范绯从陈参的脸上看得出新的一天又来到了,但并非只是因为他变得年轻了,最为主要的是他脸上多出来的一些没好的伤。
是他那个义理上的弟弟打的吗?
范绯心想着,记起了被陈参强行打断的那段记忆。
话说回来这家伙当时哭了耶,他到底是看到什么了?
我的记忆里应该只有看了让人觉得羞耻的事情吧?
因为看到我失去妈妈所以他也很伤心?因为他是被人遗弃的孤儿?
“看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看!”
范绯本能地驳了回去,但这么一呛陈参,她自己又觉得后悔。
应该好好聊一聊才是的,他应该知道了自己不少事情,好歹要问清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一想到这回事,范绯就觉得自己像被不认识的人窥视了那样,小小的窄缝里投来的视线是一个代表危机的小小信号,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冒险让她的心激动不已。
明明刚刚睡醒而已,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些东西。
范绯已经不再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痛苦了,明明曾经的她苦恼到怀疑自己的价值,想要终结自己不洁的生命,但现在却在身体的诱惑之下变得无法自持。
从她在和讨厌的人相处时还满脑子都是让她觉得舒服的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变得更加严重了。
那是什么时候呢?——范绯回忆着自己的过去,想要知道过去的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决心反抗自己的欲望。
她隐约抓得住线头,但很快就被它溜走了。
“话说”陈参说:“你为什么会做衣装店的导购员?”
“哈?要你理...”
发觉自己一不小心又一句话顶了回去的范绯正头疼,便见陈参不屑地‘啧’了一声,拖着懒音假意哀求:“求求你咯,给点就职的意见嘛”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问就职的事情,这算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吗...
范绯瞄了一眼还没醒的那三个家伙,低声说:“谋生而已...”
“废...可你喜欢的也不止这一样吧?”
“你想说什么?”
陈参打量着她的身体,说:“我看你不是挺不喜欢穿衣服的吗?”
被他盯得最久的大腿热辣辣地发烫,范绯觉得自己的身体软乎乎的,脑子又开始搅拌成一团了。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解决过一次了吗!为什么又开始了...
不对,好像没有,我刚跑进林子里史莱姆就跑出来了,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大脑根本无法思考,早晨穿过树林的风轻抚在身上,对她来说都像是一只粗糙又下流的手。
光看着范绯不自觉地身体扭来扭曲,膝盖发颤地想要用力夹住她自己两只合起的手掌,陈参都快闻到弥散在空气中的荷尔蒙了。
心想着不要在这个家伙面前丢脸,但身体却酥酥痒痒地更为兴奋,耳朵里逐渐失去外界的声音,只有心脏越发急促的跳动声,眼睛不由自主聚焦,最后只看得见自己白皙的大腿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呢...
这般想着的时候,陈参忽然揪住她的袖子包裹的手腕,膝盖又一次压住她**的裙摆,布质长裤蹭着她的大腿,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缓缓放平在地面上了。
要做什么,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温柔的看着我啊!
被陈参的眼睛只看着,范绯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好,可什么都不说又很不对劲。
“你,你...那个,唔...”
好半天还是支支吾吾,最后干脆没了声音的范绯大脑嗡嗡响着,这样一来弄得像是自己很期待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很激烈”
像被他提示了一样,范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放弃了,身子更加烧烫了。
“你在期待?”
“没有,快滚开...”
范绯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发生,眼眶里泪水打转。
“我滚开了,那你要去做什么?还不是玩自己?”
“要你管...”
“玩自己哪有别人玩你好玩?”
“唔...”
陈参看得出她的动摇,于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绕开有可能对她产生伤害的词语,以缓和而不带任何戾气的声音,挑拨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女流氓,露出狂,假正经,性上瘾者”
她只顾脸越来越红,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频率越来越高。
范绯动不了了,身体越来越敏感,怎么动都让她难受,胃也开始变重了。
接受不能接受的自己——陈参在脑子里咀嚼着这句话,但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如果是许亚心的话,如果是为了完成这件事的许亚心的话,他会这么做。
可是——
范绯的记忆在脑内反反复复地上演。
这家伙无疑是个变态,而且是个不承认自己变态的变态,让她接受自己是变态,有用吗?
“你想让我上你吗?”陈参不带感情地问。
她想高声喝骂眼前的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你有什么资格配和我说这样的话啊,一开始发觉和他在一座岛上的时候我就应该自杀的,不然怎么会受这种屈辱啊。
可这么想着的她,身体的反应却更加强烈,羞耻感灼烧着的心脏发着愉快的嚎叫声,她没办法说出任何话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我做了”陈参说:“反正也无所谓,在这座岛上发生的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而已”
范绯张开嘴唇,满心都是厌恶的她,到了嘴上的话语却只剩下一个轻声的‘嗯’声。
感觉全身都要坏掉了...
扣子一颗颗解开,纱质内衬袒露,陈参的手指压着裙摆在她大腿上绕圈,她时不时会冒出沉闷地哼声,但他就是迟迟不行动,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那样。
‘话说回来’
阿比斯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以另一只手压住通红眼眶的范绯被吓得颤了一下。
‘你的那个男朋友怎么办?’阿比斯说。
陈参见范绯愣住,眉毛挑了下,说:“对哦,这还把他给绿了,这不是爽死了吗”
‘你还有这种癖好啊’
“男人最爽不就是上人老婆,劝娼从良吗?”
‘好像也是’
“你也挺期待的吧?”陈参低声凑在她的右侧耳旁,轻声地说:“当个出轨的女朋友,之类的”
遮住眼睛的范绯,陈参只能看见她因呼吸而轻张和微微颤抖的唇瓣。
“那我要上了”陈参说:“不怕你笑话,我还没有干这个的经验,这是我第一次做...不过我也觉得不要紧啦——因为你肯定会引导我的”
啪的一声,陈参发觉挡在眼前的手紧攥着袖口,握成拳头的模样垂在自己的左肩膀上。
没有力气,但能看得出小小的反抗。
她反抗了。
意识到这点的陈参感觉到自己像是温暖的手怀抱着一样的安心。
“不行”她说。
------
有一天,父亲忽然消失了。
那是我刚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因为学业,直到快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发现父亲消失了。
我打了很多通电话,但怎么也打不通,明明昨天还通过电话,他听我要回来还很高兴。
“那,太好了...”
他这么说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是在公司加班吗?
“老范啊?老范他从一个月前就辞职了啊”
和父亲比较熟的同事先生在听筒那边不耐烦地说道:“他就像丢了魂一样,什么项目都放到一边去,忽然就跑去辞职了,搞得我们接他任务的人都乱七八糟的,不过也差不多啦,从你去上大学开始他写的东西就一点逻辑都没有,我们早知道有这一天了,说实话当时就应该把事情全接过来的——喂喂,你有在听吗?”
范绯挂断电话,当下报警,但因为不清楚情况,第三天的下午才正式立案,可第三天的晚上就找到了。
正确来说,是警方通过联系其他分局而确定了某个死于车祸的、面目全非者的身份。
那具尸体的确是范绯的父亲。
是一辆私家车的司机报的案,他一直强调是范绯父亲自己走路看手机违反交通规则,自己虽然晚了几天报案,但并没有毁尸灭迹,最多只能算肇事逃逸。
调了很多监控视频,做了很多采样取证,警官告诉范绯结果,范绯接受这一切的那一天,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木掉了,像是被塞了很多缓冲用的乳液,压得她喘不过气。
检查没有疑点后,警方归还了范绯父亲的手机,她打开屏幕一看,信息被还原到了出事的那一天。
破碎的屏幕上停留着他打算发向自己手机号的信息:小悦我现在去接你,你今晚打算吃什么?
小悦。
咔嚓咔嚓的齿轮响动个不停,无情果断的切割机一次又一次砸在断台上,将家庭这一列火车沿着车厢与车厢的分界砸断。
我的命运被切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