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啊”
“早。”
“快去，刷牙啦杵在这里...”
陈参自下而上斜视着满脸通红的范绯，眼睛微微眯起：“不对的吧”
“哪里不对？”范绯跺着脚说：“我和周瑾就是这么对话的”
“称呼呢？”
“...”
“叫不出来吧？”
这自然是在陈参的意料之中，就算是让他来扮演范绯的角色，那样露骨而亲密的称呼他也叫不出来。
“不要计较这些小事...”
范绯压着裙摆坐下，手指拌着地上的矮矮低草：“反正现在也找不到玻璃糖啊，我们说不定都回不去了，难不成要继续冷嘲热讽地过完这辈子吗？”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可不要”范绯极为厌恶地说：“本来和你这样的人困在一起我就很难受了，还往我脑子里塞了那么多东西...”
“话不要乱说啊，你自己来看的”
“是啦是啦，是我自己的错啦”范绯咬着牙：“本来还可以正常的对待你的，看了你的记忆之后就觉得...”
虽然被这么说很不爽快，但陈参这边也是如此的。
明明相互讨厌着，可以将自己最坚硬的一面对向她，不必在乎她是否会受伤是否会心疼，但看到了她让人怜惜的过去之后，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我也没让你看”想是这么想，但陈参的口气依旧强硬：“所以正常地对待对方就行了”
“呸，你自己都做不到”
范绯不满地低声说：“看了我的记忆之后，你明显对我的态度好很多了吧...你也不想让我讨厌你，让我对你态度不好吧？”
陈参没有否认，又不是什么抖M，当然是希望自己被人爱着。
沉默一会，陈参才说：“再试试？”
范绯咳了两声，尽力地想象着周瑾地模样，陈参看她一脸严肃地沉思着，心想着好歹自己要演的像一些，便不由自主地正坐起来。
十秒，二十秒，范绯缓缓抬头一边温柔地说：“你回来了...哈”
眼睛刚看到严肃的陈参，范绯温柔的表情里突兀地冒出了短促的笑声，随即就见她掩着嘴巴，目光移开。
“你这样很伤人的”依旧正襟危坐的陈参嘴角下撇，不满地说。
“不好意思，哈，一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忍不住...”
“你家周老爷在公司的时候经常就这个样子”
“他吗？”范绯倒是没能从陈参的记忆里刮到什么和周瑾有关的记忆，仔细想来，她对不在自己身边的周瑾也不是很了解：“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都很活跃的样子”
“装出来的”陈参说：“总不能在女朋友面前一脸冷淡吧？”
“原来如此...”范绯眼睛转了一圈，灵机一动，忽然问：“柳杏也是你同事吧？”
“的确有这么个人”
“她有男朋友吗？”范绯睁着大眼睛，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一些：“在公司里也和周瑾那么亲密？”
“不清楚”
“别敷衍我啦，说嘛”范绯摁着他的膝盖摇来摇去：“求求你啦说啦说啦”
折腾了半天陈参没有透漏一个字，范绯捶了他两下后不满地说：“混蛋家伙，这次你来”
“我来？”
陈参愣了几秒，双手伸出来搭在她的裙摆上用力地摇了几下，范绯反应过来，本想板起脸问他耍什么智障，但笑容却不自觉地冒了出来，赶忙一手把他拍开一边掩着脸，伴着笑声却还要强装严肃地让他别装傻。
“...对不起”陈参听她声明意图果断拒绝：“我没法把你当成我妹”
“为什么？”
“长得就不一样”
“想象，想象力是很重要的”
“说到底身材也不一样”
“...”范绯摁了几下自己胸口，手抓了抓腰，歪着头盘算着：“我觉得和我现在应该差不多吧...”
“试试嘛！”
确信陈参只是在找借口的范绯摁着他的肩膀前后晃荡着：“求求你啦来嘛来嘛”
“你这招只对周瑾管用”
“你现在就是周瑾啊！”
为什么这人能这么入戏，我和她男朋友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行行行，第一件事要做什么？”陈参问。
“你最想对你妹妹做——”这么说着的范绯戛然而止，目光转向一边，强行把话题给导开了：“总之先叫我一句吧”
“柴久”
“没有感情”
“久妹妹”
“...你那个邻居也这么叫的吧？”
“老妹”
“你压根就没有这么叫过她！”
“你不是对我知根知底吗？”陈参不耐烦地说：“我平常都随便乱叫的啊，又不是情侣了”
胸口上像是被针刺中一样，陈参有点不舒服。
“行吧，那你有感情一点”范绯不情不愿地说着，双手撑在自己平压在矮草上的大腿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陈参。
这人要求还真是不一样地多，明明只是个过家家而已，随便演演就成了。
“柴久”
陈参回忆着许多年前与柴久一同在街上游玩，像孩子一样淌水，一同在图书馆里学习，十指相扣的日子，随口叫了一声。
听言的范绯眼睛里蒙上了水汽，发觉这点的陈参表情也更加黯淡。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话说回来...’阿比斯忽然说到：‘你们不是在讨论态度吗？为什么忽然变成角色扮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