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37年5月30号,一场突如其来,但理所应当的爆炸,让废土大陆进入了最黑暗的时代。
【飞天战车】46名各阶层军方领袖,被掌握‘长寿’机密的贵族司令派系谋杀,证据确凿。
废土37年6月1号凌晨
【飞天战车】最后残存的3位‘平民派系’将领,起草《自由与鲜血、黑暗与荣耀》的兵谏宣言,发兵讨伐代表24个家族的贵族司令派系。
平民将领之一的乌撒耶可塔将军,在面向全大陆的频域网中呼吁:此次起兵,没有正义邪恶,也没有对错。只为讨一共公道,讨一个说法,与他人无关。
兄弟阖墙,外御其晦。不论此次兵谏对错,【飞天战车】的每一寸土地,都沁透着战士们的荣耀。
所以,请守边诸将,不可动一兵一卒。不为我,也不为贵族司令,而是为无数已经牺牲的,还没牺牲的,死去的,活着的战友们!
是日,下午六点45分
【黑峰】名声在外的‘双子星’梁于飞、林全宇率兵10万,铁甲兵谏,并对外发表联合声明:活着是每一个生命,最基本的权益!
我们可以容忍剥削,可以容忍歧视,可以容忍利益的侵 犯。但却不容忍觊觎我们生命权利的恶魔!
活,要痛痛快快,轰轰烈烈的活!死,要不愧天地,不愧良心,坦坦荡荡的死!
此次兵谏,不为权谋!不为利益!不为儿孙昌盛!不为家族万年!只求文明延续,人族长存!!
若觉我等正确,便前来随我等赴死;若觉我等痴人说梦,便请驻守驻地,保境安民!
【净世佛土】的搭嘎汗墨固铮没有发布声明,但是更大势力都看见,如蚁群蜿蜒,如浪潮汹涌的流民僧兵们,出现在俄亚洲和西欧洲的交界上,面西而立。
这是一个态度:俄亚洲的事情,俄亚洲自己处理。想这时候进来搞事?不行!!
向解难觉得搭嘎汗墨固铮别的不说,范儿蕴的倒是挺足。强不强是暂时的事,反正再牛逼也没我牛逼。
但帅不帅,这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所以俄亚洲和北极洲的边界,多了一把插在冻土上的陋剑。
陋剑旁,又多了绵延一公里的冰冻尸骸之后。寒带的风景,又迎来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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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和【人性】的决战,开始最后,也是最惨烈的交锋。向解难知道,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因为时间久了,下层士兵,士官们被热血和愤怒所蒙蔽的‘智慧’,就会开始思考。
我们能不能赢?怎么赢?
长寿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要是战死是不是太亏了?
有人说,投靠贵族就有长寿的机会,是不是真的?
该死!明天让我主攻!凭什么?领头的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剥夺我长寿的机会?!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上帝会不会发笑,向解难不知道,但是依着向解难对于【人性】的了解。到时候,他是一定会笑出声来的。
就像乌撒耶可塔之前说的:恐惧神性,不信任人性。所以战争胜利的关键,文明能否自救的关键,就在于进攻速度,以及【人性】抵御诱惑的时间长短。
前者,意味着在最多一个月的时间里,每一支起兵兵谏的部队,要打下一个资源储备充足,火力强劲,兵源充足的,顶级军火势力的核心军事基地。并在攻打过程中,干掉起码10个五阶职业强者,以及近百个4阶职业者。
至于后者......嗯,感觉期望【人性】靠谱。还不如多研究一下,怎么干五阶职业强者。
坎达拉开始变的安静起来,接管坎达拉的秩序。对于【净世佛土】的僧兵来说,轻松自然的,好像回到自己家里。
历史正在转折的十字路口,终末的文明,到底是浴火重生,还是彻底沉沦,与每个人相关。但又好像,不是那么相关的样子。
移居来坎达拉的流民,并不在意这种变化,或者说,没有在意这种大事的必要。劳动就有东西吃、肚子可以吃个六分饱、白天不担心被抢劫、晚上不担心被冻死、每个星期甚至还能余下一点小钱,去镇上的【新黎明】酒吧点一杯最便宜的黑粒子啤酒......这种天堂一般的美好生活,让过贯了苦日子的流民(野骡子)们,没有任何追究其他事物的兴趣。
底层的僧兵们,也不会在意这种变化。因为在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转世佛】,搭嘎汗墨固铮的领导下,除了这次的胜利和下一次的胜利,过多的担心,只会是心念不诚。
所以,在面对【净世佛土】‘老实待在家里’的命令,以及作为补偿的粗馕饼时,流民们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
废土37年6月3号
经过两天的军官戒严,坎达拉的街面,本就冷清了不少。若不是这一年多,流民僧兵南征北战,搜刮了不少钱财好处,让【新黎明】的生意不至于赔的太惨。
不然,说不得某位本事极大,但是心眼极小的剑尊,会因为这点小钱钱,找【转世佛】好好谈谈。
今天坎达拉的街面没人,头脸收拾干净的流民僧兵们,站在道路两边。昔日破布烂衣便是军装的流民们,早已没有了一年前颓丧落魄,黯然麻木的气质。
铁与火的锻造,生与死的磨炼,给了他们不动如山,静默如渊,傲然凛冽的无比自信。
僧兵们望着坎达拉的入口,静谧沉稳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一抹期待与好奇。他们在等一位客人,一位向老板说,需要好好招待的客人。
寒风凛冽,少了街面上人来人往的人气,寒带的风云好像变得更加的阴冷刺骨。
太阳渐渐高升,清冷苍白的光幕,映在雪上,无垠无际。远处的针叶林在风涛中摇摆,浑厚而轻动的岁月韵律,奏响在绝望和希望交织的节点上。
集市中,一块块的房屋,渐渐升起炊烟。洁白的烟雾缭绕在风中,浮起,飘散,无有定数。
一个远来的身影,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踉跄的,又坚定不移的,想着坎达拉走来。
穿过红沙瀚海,穿过寒风的风雪,穿过炊烟的晨雾,穿过一道又一道深意的目光,穿过自己的生死。
“呼~~”钱勇吐出一口白练,抬起满是割痕的脸,仅余下的一只独眼,望着远处的集市。无声无息,仿佛望着一个必将到来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