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活动室内很安静,如果用小学生写一篇作文来形容的话,应该就是。此刻的活动室安静到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用初中生的文笔来写的话,大概就是,一阵风吹过,能听到窗外树叶因风摇动的沙沙声......我是高中生,但很抱歉,能写出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况且晓梅姐好像也没教我要怎么写美文,应付高考作文的格式啊,考场作文拿高分的套路啊,倒是有说那么一点。她讲那些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吧,看着窗外发呆。我不喜欢。
面对晓梅姐的询问,没有人发声。那种本能的,在面对比自己年长的人,更何况是老师这样一类高我们一级的人,我们往往会缄默,禁声。应该是畏惧吧,畏惧他们会嘲笑,否定,甚至呵斥我们。是啊,我们畏惧他们,在他们面前,年幼时纯真的梦被击碎,张扬狂傲的气焰被扑灭。我们曾以为的,是那样的世界,在他们眼中是那样的可笑。人的成长是残酷的,我们的先辈是残酷的,他们一次又一次打破你的信念,让你看清这个世界。所以你畏惧了吗?畏惧自己再次被否定,再一次受伤,所以你不敢在他们面前发声,慢慢的你变乖了,那种稀奇古怪的言乱不再从你口中出现,那种离奇大胆的想法只能在脑海中浮现。
晓梅姐的目光放在桌子上的A4纸上,优雅的拿起来,翻动着纸页,眼神扫视这。晓梅姐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王丽,然后将目光投向我。
“林空,这就是你写的剧本吗?”
“是。”
“你真的喜欢这个故事吗?或者说,你要写的东西真的是这个吗?”
.....
答不上来。我已经预感到晓梅姐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了。多半是,回去重写一份,虽然她可能会说的委婉一点。
“苏老师,能告诉我为什么您那么执着于话剧吗?”
晓梅姐看着说话的王丽,微微叹了一口气,“把人家说那么老干嘛”,自以为是的小声嘀咕以显得自己很可爱的样子,还用一种很软好像受了委屈一样的语气。其实我们都听到了....王丽不为所动,我们几个满头黑线。
“晓梅姐,我也想知道。”发出疑问的自然是林青青。薇薇学姐处于一脸懵逼状态,估计到现在都还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庄馨的话,如果不是因为自健,她哪里会管我的死活。至于我?试想一下,你的老师正在生气的怼你,你突然回她一句。“老师,能告诉我XXXXX?”。带来的后果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会知道,亲测。所以我不说话,不停的在心中祈祷晓梅姐在和她们交谈的时候把我的事给忘了。
“苏老师,我也已经和你解释过这个方案的不可行性,为什么还要坚持呢?”王丽追着发问。晓梅姐则是一副败给你的样子。
“因为十年前我们的话剧没有成功出演。”
声音在活动室散开,相比于我们的反应。晓梅姐的表情倒是显的很轻松。
“当初在退社前,文学社和话剧社的高三学生打算在校庆上出演的”
退社的话,无疑就已经是高三了吧。
“晓梅姐,你暴露年龄了。”
一个拳头从我左耳擦过,我好像听到了风声。和晓梅姐的眼神比起来,晓梅姐说的话更加的冰冷和恐怖。“我是跆拳道社的主力哦。”万能的神明啊,在救我一次吧。一定一定,没有下次了。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那么任性吧,学校的条件依旧没有达到,况且,单纯的时间来讲也来不及了。只剩一个星期,要准备剧本,还要进行排练。”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王丽就是我的天使啊。我感动的看着她,眼泪是不用说的,这个表演是一定到位的,就是鼻涕这个有点难。晓梅姐,赶紧放弃啊,这样我就不用写这剧本了。剧本是什么东西啊。写写应付考试的文章都够我难受的了。我的心里无限期待着。晓梅姐的一句,“我没说一定要出演啊。”让我宛如飞上了天堂。
“但是剧本一定要写。”直接将我砸下地狱,深深的嵌在地狱的土上。
“为什么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被压迫的我决定征招队友进行反抗。王丽嗯了一声,庄馨沉默表示赞同,林青青和薇薇学姐对视一眼,“这样我就不用帮忙了吧。”。能不能别把心里话说出来,说出来也别那么大声,很伤人的!晓梅姐笑盈盈的看着我,“就算是文学社的历练吧。”
晓梅姐又走回书架前,在寻找着。突然,她抽出一本刊物,翻动着泛黄的纸页。看着她的侧脸,这个人好美,我在心里默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