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这是六楼了吧？”
石天靠着消防楼梯的门喘息着问道。刚刚还大言不惭的他现在累得和死狗一样。仅仅从底层一路跑到顶楼就能累成这样，他体格着实太弱了。
“是六楼、顶层没错...石天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正戏还没开始呢，在这里就倒下岂不是太丢人了？”
见石天的决心如此坚定，少女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分别靠在门的两侧，互相点点头后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和石天之前利用能力确认到的一样，这附近并没有守卫。
“这层楼是一个大电影院，人质都集中在各个放映厅里，每个放映厅门口都应该有一人守卫。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在各处巡逻，一人守在电梯间的门口...他就是我们的最终BOSS。不过我觉得他们肯定已经发现己方和监控室失联了，可能会有所警惕。”
“我会小心的。石天也一定注意安全。”
点头表示明白，两人按照计划移动至最近的一个放映厅。在与门口仅有一个拐角之隔的位置，他们同时听到了有人活动的声音。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两人分头行动。肇和转身从通道的另一个方向摸到对方身后，石天则干脆站起来，装作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脸无辜地走出拐角。甚至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他还刻意提了提裤子显得像是刚从旁边的厕所里出来一样：
“嘿老兄，刚刚外面好吵，人都哪去了...哦我的天！你手上拿的是枪么！”
不得不说这套脑残说辞真是逊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部美剧里学来的，不过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羞耻不羞耻了。
按照计划，当他成功吸引了敌人注意力后，肇和就会从别处冲出发动偷袭。虽然是很简单的战术，但在楼内这种空间有限的环境内相当实用的。
然而很可惜，情况稍有偏差。
敌人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回头，仅仅是侧身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白色小丑面具覆盖着的面孔令石天心头一颤。
“糟了...肇和别出来！”
只来得及发出提醒、甚至没有余力去确认对方是否听见，石天就地一个翻滚躲回了拐角后。子弹随后将附近的地砖炸裂，令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你们比我预想的更能干...联邦的杂碎们。”
沉闷的声音从对面传出，并没有打斗发生。看来肇和听到了警告没有盲目的冲出来。不然天知道敌人准备了什么手段，万一他是个够胆子玩人体炸弹的亡命徒肇和可就危险了。
“你是之前那位被两发冲击波震飞的演讲家先生吧，受了那种伤之后居然还能活动，真是毫无意义的顽强呢。现在投降的话，我们至少还能保证让你活到被捕为止。”
“那还真是没有吸引力...从声音上听来你应该是个小鬼吧，虽然不知道那种冲击波到底是什么武器，不过你们的活跃也就到此为止了...”
念念叨叨的面具男所不知道的是，石天此时正在趁机启动自己的能力。随着EBCU的再度开机，一条陌生呼叫也直接通过装置转换为“声音”传入脑中：
“石天...能听到吗...”
是肇和！即便两人分开，她也依旧在屏蔽着石天周围的EBCU干扰场。
“你现在在哪？”
第一次使用EBCU和希尔菲德少女通讯的石天，拍打着手表型装置试图让声音更清晰一些。但对方的声音其实很清晰，感觉听不真切只是因为他的心跳正因为紧张而加剧，扑通扑通地几乎连自己同样沉重的喘息声也要盖过了。
“我在那家伙身旁的自动售货机后面，能看到吗？”
“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声。咦？好奇怪...”
“怎么了？”
“除去各个放映厅的人质外，这层楼里除了你我...还有那个面具男之外，确认不到其他人的心跳存在。这和几分钟前我探测到情况不符。”
“也就是说...其他敌人都死了？”
这个猜测令相隔数十米的两人同时皱眉。石天本来还想否定，但刚抬起头的他却一下子面色惨白，因为他发现这猜测是真的，而且不是通过能力，而是通过肉眼：
“旁边的那个厕所里...呃...”
实在是很难将那坨血肉模糊的东西用语言描述出来。早已看不出人类的形态...不，那坨碎烂的肉块压根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粗略一扫便能看到至少五张扭曲碎裂的人脸，身体其他部分则被破坏得不成样子。还在流淌的鲜血在白色的地面上形成湖泊...
“哦呀，我的‘杰作’被人看到了嘛？”
带着极端恶寒的声音从斜后方响起，令原本已经身体发凉的石天感觉如坠冰窖。
“那原本是我的同志...可惜他们被监控室里的动静吓坏了，居然产生了退却的卑劣想法...真遗憾，我还挺喜欢其中几个好小子的。”
“你是这些家伙的领头吧？面对自己的同伴居然真的下得去手？”
像是为了缓解恐惧，石天壮起胆子朝后面吼道，同时爬起来朝远处移动。他刚刚用能力集中“扫描”了一下那个面具男的身体，扫描结果令他产生了一种相当不妙的感觉。
这家伙已经不是神经质或者心理变态的程度了，他根本就是某种...“非人”的存在。
“你以为我是怎么从那场毁灭性的大轰炸中活下来的？”
对方的话中带着不可名状的压迫感，沉闷的脚步声也随之朝这边逼近。
“反人员FS搭载有专门的对人传感器和特化为反人员专用的电磁炮、电浆炮、镭射和酸蚀鱼雷，既能在开阔地执行无差别屠杀，也能进入城市精确狙击躲藏在厚重水泥墙壁后的敌方要员...你觉得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术兵器，‘血肉之躯’的我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始终将面孔覆盖在小丑面具之下的男人如是说。其声音之沉闷沙哑，就好像是从早已腐坏的声带和黏着在一起的皮肉中发出一样，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略显疯癫但至少还算正常男声的感觉。
（变声器...不对，是以EBCU为基础的人工声带吗？这家伙果然...）
事态早已超出预期，石天不得不一边分析情况一边跑路，同时联络肇和：
“你快点去五楼，从那边的电梯口可以安全地确认电梯的状况！那家伙应该刚把同伴杀掉不久，还没来得及对电梯下手！”
“石天怎么知道他没有远程控制电梯坠落的办法？”
没有问“我离开了你该怎么办”，看来肇和也意识到如果不能立刻搞定主要目标，两人就都将面临危险。虽然她还不清楚这个面具男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天然呆的同时却一点也不乏敏感的希尔菲德少女肯定从石天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
“正因为不知道我才需要你尽快！他不了解你的力量，所以你是唯一的胜算！不要想着直接冲上来用能力或者【心音】干掉他...我有预感，这家伙绝对不好对付！”
“我明白了...等我消息！”
通讯中断，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响起，石天知道肇和已经开始行动。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对方搞定之前尽可能拖延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