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外表骗了,她不是雨汐!”
不知火的大喊将石天从失神状态拉了回来。粉发少女举枪瞄准“小汐”扣下扳机。
“咻!”
伴随着奇特的射击声,蓝色光球拖着弧线从枪口中射出。这把枪是12.7mm口径,几乎等同于大部分机枪。即便射出的是普通子弹,打在人身上也绝对不只是开个洞那么简单,更何况不知火使用的是名为“电浆脉冲”的能量弹,倘若在仓库这样狭小空间里爆炸,在场三人无一能幸免。
可子弹并没有命中。在不知火开枪的瞬间,“小汐”的身影一闪,瞬移到远离射轴的位置。电浆脉冲贯穿了大门,将门外的小树丛化为火海。
“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不过就凭这个也想打中我?”
脸部扭曲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小汐”的嗓音变化为另一个熟悉的声调。石天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认出了对方:
“你是应瑞!?”
“猜对了~是应瑞妹妹哦。”
“你对小汐做了什么?”
他怒视着应瑞,似乎一时冲动便会冲上去和对方拼命。顶着小汐的外貌的应瑞发出嗤笑:
“只是想帮姐姐分忧而已...哈哈,果然是很开心的事,应瑞正被姐姐需要着呢。”
“姐姐?你是说小汐?”
石天愈发搞不明白情况了。现在的应瑞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疯子,一举一动都毫无逻辑可言,那副似在看玩具一般的轻蔑眼神也令他极其不爽。这时应瑞注意到了他的怒视,弯下腰来用骇人的血红色瞳仁注视着他:
“哥哥...姐姐说应瑞也可以这么叫你...那么,我的好哥哥,一直都没能注意到姐姐心意的好哥哥...你要在这里经受怎样的折磨才会向我妥协呢?”
“你这家伙...”
石天毫不退缩的直面对方的目光。他注意到应瑞的表情是如此天真无邪,就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恐怖一样: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既然敢露面的话,为什么要顶着小汐的脸出现?有本事你自己站出来啊!”
“站在哥哥面前的人正是应瑞本人呢...只是你应该还没有理解吧。没关系呢,反正你也没有理解的机会了。”
“你想干什么?”
“折磨...或者说是调教更合适?姐姐想要哥哥乖乖听话,那么应瑞就要帮姐姐的忙。”
状若癫狂地痴笑着,应瑞的表现真的完完全全就和疯子一样。石天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不知火走到他身旁:
“废话说够了吧?”
“哎呀,不知火姐姐...你要和应瑞战斗吗?”
“我说过的吧?如果你想杀我,就得真的做好杀上一万次的准备。”
“...在那之前你会先将我撕碎...是嘛?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嘴角的弧度上扬到接近扭曲,诡异的笑容昭示着对方的险恶用心。石天心知不妙,赶忙将不知火朝后摁倒。
淡蓝色的火焰随即从两人刚刚所在的位置爆发,火苗几乎瞬间就高涨到屋顶,随后和点着了汽油般迅速扩散,火势将石天和不知火完全包围。
“你们就在这灼热的牢笼里好好待着吧,要么向我屈服,要么...呵呵...应瑞要去陪姐姐了~姐姐一定有好多话想和应瑞说呢。”
应瑞咯咯地痴笑着,扭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那欢快的背影宛若一个刚刚买到新玩具的孩子。
此时的仓库中,淡蓝色的烈火熊熊燃烧着。但奇怪的是,火势明明顺着完全没有可燃物的地面一路蔓延,仓库里堆放的器材和墙壁仅仅沾上一点便瞬间化为飞灰。可现在却停止了下来,火焰只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大圈。
“似乎只是想困住我们...”
石天松开捂住的口鼻,因为他发现周围并没有浓烟,空气虽然灼热但还能呼吸,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火,你还好吧?”
他注意到不知火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走上去关心道。对方却开始解下自己上衣的扣子。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啊!”
面对他的抓狂,不知火一如往常的冷静:
“这里没有令人窒息的浓烟,火焰也暂时烧不过来,我能想到的会置我们于死地的可能性就只有流汗脱水而死。那可不是什么好死法。”
“那也没必要脱这么干净吧!至少别全果啊!”
“你在想什么?我里面有穿背心。”
石天从指缝中看到不知火脱掉外衣后的模样...白色的背心和短裤,如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虽然那薄薄的背心已经开始透汗,内衣隐约可见,但至少勉强没露点。
最终被不知火所说服,也干脆脱掉了外套的石天,和粉发少女一起靠坐在仓库最中间的一堆杂物旁。比桑拿房更加闷热的空气蒸得人嗓子生疼,但他还是硬撑着开了口: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该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那家伙...应瑞说自己没要杀我们,而是想逼我们屈服,应该只是要借此折磨我们吧。虽然这个‘折磨’的底限很令人怀疑。”
不知火来回揪弄着衣领,但衣服早已被汗水黏湿:
“而且我们对敌人知之甚少...刚刚经历的各种怪象无疑是出自应瑞的变异能力之手吧...但我们现在就连那能力是什么也不清楚。”
“连一点推测也没有吗?”
“可能是海市蜃楼般制造幻象的能力...她不是躲开了我的子弹吗?有可能就是靠幻象做到这一点的。”
可仅仅这些还不够,不知火表示自己也没法提供更多帮助:
“我说了,我所了解的仅限于需要我来执行的部分,其他细节知之甚少...应瑞的能力在电鳐里也是机密,恐怕就连肇和也不清楚。”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石天心生绝望。连对方的能力都不明确,何谈破解?唯一的希望也断送了。难道真要在这里经受火刑折磨到死么?
“至少继续给出一些猜测吧...”
不想就这么放弃的他说道:
“我再怎么说也是战术学院的优等生,总能想到点办法的...”
“哈哈,这还真是毫无理由的乐观。”
不知火居然笑了,虽然那声轻笑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但少女脸上的表情却难以掩饰她的心情。石天很奇怪,这种情况下你也能笑得出来吗?
“很奇怪吗?对我来说生死一线这种事太平常了...”
不知火目光无焦点地看向前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前。那早已被汗透湿的背心下有一块方形的铁牌在闪闪发光。石天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道:
“那是什么?”
“这个吗?是我的‘狗牌’。”
她将铁牌取下递给石天。石天本以为她说的是士兵牌的意思,毕竟各种战争电影里也经常出现这种东西。可不知火摇摇头:
“希尔菲德是没有士兵牌的。这个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狗牌’,作为道具的象征。”
“哎?”
面对不知火以平淡语调说出的话,石天一时理解不能。他将铁牌举到眼前,逐字读出上面的字:
“DDG-K-092 鬼王.不知火...UFS-IW【不灭鬼火】?”
“是我的编号和机体通讯代码...虽然我转入电鳐之后通讯代码已经变更了,但那编号和代号还是我的...就像枷锁一样,一辈子也甩不掉。”
“鬼王...这是你的代号吗?”
“不太好听对吧...这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代号,因为听上去并不怎么正派。”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石天将铁牌还给对方,他想起肇和曾经说过“代号一般会听起来让人感觉安心可靠,但也有很少数的例外”,原来不知火就是那个“例外”吗?
“你想听听吗...关于那个‘道具’的故事?”
发现石天一直在以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知火突然这么说道。石天大感意外,不知火要对自己敞开心扉?在这种时候?是觉得死亡无法避免,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内心的屏障吗?
无论如何猜测都得不出结论...既然如此不如听听她的话吧,石天沉重地点了头。粉发少女轻叹一声,半闭着眼睛开始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