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关闭传感器！？”
不知火感到震惊又不可思议。
“你没搞错吧？没了传感器我怎么了解外界的情况？那样岂不是变成活靶子了？”
“所以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被对方的大喊大叫弄得头疼，石天好一番安抚，这才有机会解释自己刚刚提出的要求：
“是电磁波。”
他自信地说。不知火也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应瑞的能力是基于电磁波运作的？”
“没错。之前因为她的能力实在太离奇，我总是下意识纠结起它到底属于幻想型还是现实型，结果不小心钻牛角尖了。实际上原理意外的简单。”
能如此肯定自己的猜测，原因来自于他对一个细节问题的重新推论，那就是“FS的吸波装甲和偏导护盾真的能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吗？”
仔细想想这个说法确实是不准确的。因为一旦希尔菲德利用龙骨系统和机体同步，外界的情报都会通过传感器直接进入脑中，从这方面来说这个“与外界隔离”就是不彻底的。而假设应瑞的能力基于电磁波运作，那她就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对不知火本人进行干扰。但这还不够，如果应瑞真的在这么做的话，那同在【不灭鬼火Alpha】驾驶舱里却没有与龙骨连接的肇和就应该不受影响才对。
也就是说，应瑞的能力可以无视机体装甲和护盾的隔离效果直接造成干扰。且无论是否与龙骨系统连接都无法回避干扰效果...这样一整理，石天就很快发现了问题的关节：
“重点压根就不在于这个能力到底是幻想型还是现实型，因为这两者显然都不可能隔空起效。但它确实能影响到你和肇和、甚至包括演习场上空拍摄实时图像的无人机。能做到这一点的我只能想到电磁波。”
“可是这也说不通吧？你要根据那部番剧里的说法，认为应瑞对我们制造幻境的手段是电磁波那我倒还可以理解。但FS的传感器能过滤杂波，即便我和机体是同步状态，这能力也不可能干扰到我才对。”
“你说的没错，FS的各种传感器都能过滤杂波，但必须得先分辨出杂波...那么，假如传感器收到的电磁波全部都是‘杂波’，它还能分辨真假吗？”
不知火卡壳了，随即是一阵豁然开朗般的感觉。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她轻点红唇作恍然大悟状：
“我明白了，这就关闭传感器！可你还得彻底解释清楚。”
“简单。”
石天解释道：
“应瑞的能力，基本原理就是就是电磁波无误。干扰大脑只是其中一种效果，之所以会出现具现恐惧之源的幻境...大概和过量的电磁波对人脑的负面影响有关，而应瑞则可以精确控制这一影响，甚至让我们两人的大脑进入同一幻境中，这就足以认定她对电磁波的控制是极其精确的、甚至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这样的话，基于微波、红外线、可见光等等电磁波运作的雷达、光学设备等传感器，在拥有这等能力的应瑞、或者说【神矢穿云】面前就是完全没用的了。”
“也就是说...对方在干扰各种频率的电磁波，让我的传感器误判敌机的位置、无视来袭的鱼雷和炮击，确实是相当恼人的变态战术...可这样一来我到底该如何得知外界的准确情况？”
“你的机体上有声呐吗？”
“哈？”
“我是说对海用的声呐，FS的主战场虽然是天空，但有时也会潜入水中，传感器阵列里应该包括声呐才对。”
“有是有，可声呐在空中效果很差吧？空气声速实在太慢了。”
“你忘了自己的机体上有谁了吗？”
石天笑道，接着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肇和，你在频道里旁听对吧？”
“是...阿昊，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肇和单方面切断通讯，不知火起初还有点发愣，进而哭笑不得：
“你和这个天然呆居然这么心有灵犀？”
石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也觉得肇和反应得有点太快了，难道这姑娘的呆仅限于日常、一旦上战场就会变得直觉敏锐？
“不去海边看看吗？”
身后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丹阳刚刚一直在旁边站着。说起来这家伙可能也有在通讯里偷听，军用EBCU想进入民用EBCU构建的通讯频道实在是太容易了。这家伙难保、不，应该说肯定会这么做。
“去海边？什么意思？”
“演习场的范围只到海港边，应瑞的能力效果没有延伸到外面来，也就是说从那里看到的演习场是‘真实画面’。”
果然...这家伙刚刚在旁听吧！可石天顾不上吐槽，明白她说的后转身便往海港跑。在离开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丹阳嘴角又一次露出某种神秘莫测的笑...就好像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一样。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他出现在港口边。远处覆盖大片海域的淡蓝色护盾清晰可辨，从外面也能看到内部的情况。
“不知火，能听到吗？我这边可以看到敌机！”
再度接通EBCU通讯，石天冷静地传达情报：
“它在围绕烟雾区移动，主炮一直对准烟雾中央。”
“了解。”
对方的声音隔了一会才传来：
“但是从你那边无法进行准确的定位，现在告诉我是没用的。”
“肇和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打开气密阀让她出去了，估计能在烟雾散去前准备好。不过比起这个，你亲自来观战应该有别的原因吧？”
不知火说的没错。石天之所以来海边，除了想亲眼观战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感觉【神矢穿云】的战术应该还远不止自己所猜到的这么简单。
“一台FS想要击败另一台FS，单纯拥有能干扰传感器这样的战术优势还是不够的。丹阳说过【神矢穿云】有着堪比战略战列型的战斗力。的确，如果算上以能力为基础开发的干扰战术，她的实力不容小觑。但仅仅这样就能将这台巡洋型与跨了一个机种的战列型相提并论，我觉得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说...【神矢穿云】除了拥有干扰战术之外，还应该有着能实打实搏倒战略战列型的武力吗？可从武备上来看这说不通啊，那些主炮怎么看都是标准的203mm，而现役的战列型最小也有300mm以上。”
“单看表面上的武器确实说不通，我担心的是她身上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石天使劲眯起眼睛，仿佛要仔细看清敌机的每一个动作。在瞳孔的倒影中，青蓝色的【神矢穿云】此时正在如环伺猎物的猛兽般围着烟雾区打转。
她在等，等烟雾随着大气运动散去，敌机再度进入视野内。那一刻绝对是【不灭鬼火Alpha】的死期，主炮口径和武器配备上的巨大差异决定了双方的起跑线差距，而基于能力开发的干扰战术则将这个差距无限放大。这场战斗应瑞的优势比不知火大太多。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不知火这边早已准备好了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