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钨砂...就是上次那条黑色大蛇的组成成分吗...”
龙骧第一个回应了石天：
“就是说她的机体也有控制磁场的设备，能释放高速运动的钨砂形成第二层护盾...是这样对吧？”
“暂时还不知道那钨砂是常时性地包裹机身，还是只在受到威胁时放出...也就是说运作模式完全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一般种类的主炮、导弹和鱼雷之类的东西难以奏效，实弹高速撞上去会被打烂的。”
躺在返航中的无人机吊舱里，石天正使劲揉着眼睛。爆炸的闪光依旧印在他的眼底挥之不去，所幸没有造成视力损伤。不过比起眼睛，他更在意的是战局。
“当下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破解这层伏龙芝所自信的防御。只要做到这一点，失去仰仗的她也就没有和我们叫板的资本了吧，肇和的主炮足够锤爆她。”
“可是我们没有头绪。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老实说想让武器穿过这层防御，从技术上来说倒是不难。毕竟钨砂肯定会消耗，想想办法总能在防御网上撕开口子。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口子有多大，以及能持续多长时间...而且就算打穿了钨砂，还有偏导护盾和吸波装甲两层固有防御。这乌龟壳不好解决啊。”
“也就是说...您也束手无策？”
“不...我是想说我们需要一个‘从外部将钨砂防御网击破’之外的办法。”
几分钟后，无人机降落在【构装神龙】的机库中。石天直接从吊舱里滚了出来。高度紧张造成的换气过度本就令人相当难受，再加上高空缺氧，这种不适被严重放大。
“要不您还是休息下吧...”
龙骧关心道，她身处驾驶舱却能通过机内的监控看到机库的情况。某人和尸体一样滚出来时可是吓了她一跳。
“现在还不到挺尸的时候。我会拿出通宵复习的干劲来的。比起这些，你还是先和我说下战况吧。”
“好吧...”
龙骧也不再强求。等石天回到驾驶舱便将整理好的情报告诉他：
“双方都暂时性休战了，看来伏龙芝那边也需要缓一缓。刚刚的战斗对她的消耗也很大吧。”
“我方呢？”
“老实说很糟糕。对IWA、PA和我的CD进行修复的尝试失败了...推进器整个被电弧烧掉了，必须回机库大修，自动损管系统对此无能为力。我们最多也就是让更多的武器和传感器恢复运转。”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肇和的ES还完好无损...”
不知道这是因为肇和很强呢？还是单纯运气很好...总之对我方来说是好运吧，至少最强的一台机体还活蹦乱跳的。
“肇和现在在干什么？”
“和敌机对峙，只是双方都不敢轻易开火。”
“就像武林高手的气势对决，谁先动手谁就输吗...”
“我是在观望。”
通讯里突然传来某天然呆的声音，石天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多人通讯。
肇和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自己的发言：
“其实刚才我趁机把自己的侦查用战术无人机混进了龙骧的机群中...可惜很不巧的被击落了。那台小型无人机现在飘在敌机下方的海面上，部分光学传感器还能运作。”
“就是说能看到【磁暴天启】的近距离图像吗？”
石天顿时来了精神。
“这样的话，能不能试着观察钨砂防御网的运作模式？是常时发动型还是应激型？还有行动轨迹是什么样的？如果能看穿这个，说不定就能解析出人造磁场的模型...”
“阿昊，你的问题太多了...”
肇和不满道。石天发现自己激动过头了，只好住口。对面沉默了一阵才回应：
“无人机的系统有一部分离线，光学图像比较模糊，我能分析的部分也不多...”
“首先回答运作模式吧。这个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可我感觉既是常时又是应激...”
模棱两可的说法，肇和的不善表达给情报交流造成了不小的障碍。最终她干脆把自己所见的描述出来，让石天自己分析：
“我看到大量钨砂从机艏释放，并向【磁暴天启】的机尾进行高速运动。防御网将整个机身滴水不漏地包裹起来。”
“也就是说释放暗门在机艏？这么看来应该是常时发动，为什么会看出应激模式呢？”
“因为之前被我用主炮攻击的时候，钨砂被集中到了被弹区...或者说是集中向被弹区释放。”
“我明白了。”
石天点点头，接着做出自己的推论：
“恐怕确实是两者结合的运作模式吧。只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灵活，虽然会在察觉威胁时尽可能将钨砂向被弹区集中，但却只能通过改变释放方向来做到这点。”
“是因为磁场模型的缘故吗？
不知火插话了。之前她在忙着和基地通讯。
“就是这个意思。”
石天做出解答：
“毕竟她是在靠技术手段控制磁场，不能和超能力一样无视物理法则。也就是说【磁暴天启】创造的人工磁场必须考虑到自身的外形，因为机体本身就是巨大的导磁体。”
他沉吟了一会，继续道：
“FS的造型基本上都是长条状...人工磁场肯定也得基于这个形状来。那么就以常见的条形磁铁的磁场模型为基准，将机艏视为N极、机尾视为S极...”
“这就解释了钨砂为何朝机尾运动，您是这个意思吧？可这样一来钨砂肯定会被卷进推进器的电浆射流，机尾方向岂不是无法组成钨砂防御网？”
“你没注意到她几次使用钨砂的时候，机体都停在原地不动吗？”
“哎？这么一说...”
众人作恍然大悟状，这个细节之前一直被忽略了。
“也就是说，她使用这套防御系统时必须关闭推进器？”
“正是如此。不然也无法解决人工磁场对电浆射流造成干扰的问题。她从刚刚开始就原地不动，其实是因为压根动不了，同理大部分武器应该也无法使用...等一下，这点或许可以利用...”
单手托腮的习惯性思索动作没有持续太久，他抬眼看着屏幕上的投影。那是肇和刚发来的无人机实时图像。画面很模糊，放到最大甚至会变成一坨马赛克，可分析程度大打折扣。但石天仔细观察后，仍然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必过多废话，他说道：
“应瑞在吗？我需要她的帮助。”
“啊...那家伙大概躲在驾驶舱的角落里怨念呢吧。”
不知火回答道，的语气有些微妙。石天嘴角一抽，好奇于应瑞这是怎么了：
“你又欺负她了？”
“那孩子太皮，之前擅自插嘴之后我用权限把她踢出频道了，现在还被孤立在外。虽然能听到我们说的什么，但自己说不了话...”
“换句话说就是禁言么...好吧，管理员小姐，麻烦你给她解一下...”
石天抹了把冷汗，应瑞这也太可怜了。、不知火这是顺便报上次演习战的仇吧？居然还真狠得下心欺负正常状态的8岁少女。
“呜呜呜...太过分了...”
果然，“禁言”一解应瑞就哭起惨来：
“我也好想说话啊！明明大家都是队友为什么要把我丢在一边啊！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
石天换上哄小孩的语气，虽然不知道应瑞这哭声里有几分真假，但至少正常状态的她是喜怒形于色的。一直被孤立在一边，这孩子是真的在伤心。
“应瑞啊，哥哥有一个重要任务要拜托你。”
“嗯？”
“打败敌人，帮肇和赢得胜利。”
“让应瑞来做吗？”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哦，不过必须要你亲自到前线去。很危险，所以我不强求你...”
见哄得差不多了，石天向龙骧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之下，从机库里射出一架带载人吊舱的无人机，朝不远处抛锚的【神矢穿云】飞去。
“如果决定要做，就登上这架飞机。”
“我...”
声音明显的动摇着。实际年龄只有8岁的女孩正在努力对抗着与生俱来对危机的恐惧感。石天觉得可以适时地加把劲了，于是微笑着和她说：
“事成之后，我让肇和请你吃冰淇淋泡芙哦。”
...老实说，就连一旁的龙骧都开始用看咸湿萝莉控大叔的眼神看他了。某人自然察觉到这压迫力十足的视线，笑容凝固在脸上，冷汗直冒地等待着回应。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我要蓝莓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