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作战结束六小时后,完成善后工作的【风字】本队全员返回横须贺。至于石天一行,大部分都已经在休息以缓解疲劳。
没去睡觉的人包括石天、不知火、逸仙和绯瞳夏,他们聚集在基地的医疗设施内。夏的妹妹目前在这里接受治疗。
“身体情况良好...对她来说是如此”
推开病房门,看上去十分年轻、扎着清爽黑马尾的女医官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和迎上来的众人说。
“对她来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按她的身体情况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绯瞳夏立刻显得很不安,女医官却又说:
“不过别担心,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需要更多调整而已。即便那种病毒真的不会对你们兄妹的身体造成伤害,长期进行实验也给免疫系统积累了很大压力。为了配合实验而植入她体内的EBCU也非常粗糙。这段时间她一直是在通过药物调整,但这也只是抑制恶化,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真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请您尽快治好她吧。”
绯瞳夏说完便走出了医务室,大概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逸仙也跟了出去,现场仅剩石天和不知火两人。他们本也想离开,却被那医生叫住:
“你们算是【电鳐】小队的‘高层’吧?介意我和你们单独说几句吗?”
来到隔壁的办公室坐下,医生开门见山:
“是关于那种病毒的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横须贺的主任医疗官兼技术顾问,你们可以叫我飞鸟。”
“冒昧问一句,您是希尔菲德吗?”
“是。”
自称飞鸟的女性医官兼技术顾问爽快地答道。石天看了眼不知火,这家伙大概一开始就知道吧。只是从反应来看两人未必见过面。
“我和你们的指挥官、那个小个子丹阳是旧识。这下信任我了吗?”
飞鸟以为石天对她有所顾虑,石天赶紧摇摇头: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您请继续吧。”
“那就好。嗯...说到那种病毒...”
她打开桌面的投影系统。任何讲解都要以全息投影作为辅助,这是连石天都有的习惯,能让对方更直观地理解。
“你们上午的作战结束后,负责善后的部队进入【纪伊】的地下设施。被捕工作人员全部招供,那里被用作非法人体实验的证据已经确凿。可惜最终还是让负责研究的核心人物逃走了...大概是混进普通员工里溜出去了吧?不过他们并没有来得及销毁所有东西,这让我们成功得到了病毒原体。”
“您有所发现?”
“是的,我用自己机体上的设备做了快速分析。”
投影上显示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数据,当然石天根本看不懂那些字母和数字的混合物,他只从其中发现一个自己认识的东洋语拼写:
“Kamikaze...神风?”
“这就是那种病毒的代号。”
飞鸟玩弄着白大褂的衣领。敞开的衣襟下能看性感的锁骨和白布条...大概是裹胸布。
注意到石天飘忽的眼神,飞鸟笑得十分玩味,表面上却还一副谈正事的样子:
“非常有趣的名字不是吗?虽然词汇本身是吉兆的意思,但因为一些近代史里说得很清楚的原因,我想你也能猜到给它起这个名字的家伙有什么险恶用心。”
“...确实是非常恶劣。”
“对吧?而且我的分析也证实这种纳米机械病毒具备侵入植入型EBCU的功能,对希尔菲德的危害性极大。值得庆幸的是这东西激活后无法在宿主体外长时间存活,要繁殖也只能在宿主体内,只能通过直接注射或体液传播,形成大规模传染病的风险很低。”
飞鸟接着话锋一转,她似乎很喜欢这样戏剧性的说话方式:
“但是也不能排除被放进食物或淡水等补给中进行传播的可能...而且,鉴于联邦对希尔菲德的自由恋爱限制较为宽松以及对同性婚姻的容许...懂我意思吧?”
“这么说来,如果绯瞳重工想要用这东西胡作非为岂不是易如反掌?他们可是掌握国防命脉的企业之一,想对补给动手脚太容易了。”
不知火赶紧插嘴,帮表情微妙的石天缓解了尴尬。飞鸟笑看着两人的反应,对自己的恶作剧效果十分满意:
“大致就是如此...当然也不必太过担忧,那种病毒刚刚完成开发,不会这么快就投入使用。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搞清楚对方的目的,甚至是彻底摧毁他们的计划。当然我也会提供必要的协助...”
她站了起来,送两人离开办公室:
“我会再对病毒原体进行些细致检查,如果有新发现会立刻通知你们。另外...帮我转告那位少年,虽然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没有再接受实验而恢复了一些,但体内肯定还残存有病毒留下的损害。如果他愿意的话,最好能过来接受我的调整。至少也得先把体内的劣质EBCU植入体取出来。”
“如果那能为他妹妹的治疗提供参考的话,我想他会很乐意帮忙的。”
“那就拜托了。”
两人离开医疗机构,准备返回泊位和正在各自机体上休息的其他人汇合。至于先行离开的绯瞳夏和逸仙,石天打听后才得知他们已经先走了。基地方面给他们临时安排了宿舍,毕竟是曾经擅自脱离的希尔菲德,此举也有刻意让逸仙远离自己机体的意思。
“不过那些家伙好像没考虑到住户人数和性别问题,只安排了一间房...真好奇那两人住一起会发生什么。”
走在返回的路上,不知火难得的看了个玩笑。石天没有回应,他好像在低头想着什么。察觉到这一点的不知火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只是有些担忧。”
“关于那种病毒?”
“不...只是感觉今天的事情顺利过头了。”
“作战行动是在长门中将的计划下进行的,顺利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所谓的‘男人的直觉’吗?”
“那是指‘某些方面比女性还要神经质’的意思?大概吧...我确实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说不定只是错觉。”
他甩甩头,把胡思乱想全部抛之脑后。作战顺利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没有根据的疑神疑鬼只是徒增麻烦。
“话说那个大凤怎么样了?”
偶然想起某位被俘获的“敌方”希尔菲德,石天好奇道。
大凤在被押送的路上就醒了,不过那时她正被三名NX计划的希尔菲德少女围观,压根没有耍小心思的勇气。返回基地后第一时间被关进了特殊禁闭室,脖子上也扣上了干扰EBCU发信机能的装置,和当时逸仙的待遇完全不同。
“不过这种关押还是不安全的。目前除了完全摘除EBCU外,没有任何手段能阻止变异型希尔菲德使用能力。我们只能不断给她注射镇静剂,同时将那栋建筑半径几百米划为禁烟区。”
“有对她进行审讯吗?”
“这个是【风字】那边在负责,不过她们说那家伙神志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一直被注射镇静剂,之前还被次声波震了个够呛,石天觉得大凤应该没有装的必要。
“她有说什么吗?”
“有...什么‘别以为自己赢了’、‘你们迟早要跪下求饶’之类的。基本上全是狠话。”
被击败的不甘心理导致完全不能好好配合吗?估计也有仗着背后的势力和同属联邦正规军的身份,笃定横须贺这边不敢擅自制裁她的原因吧?还真是猖狂的很。
回到泊位时已是傍晚时分,一天又要过去了。在【赤刃天音】的泊位旁,两人遇到了在此等候的小汐。
“哥哥...晚上有空吗?”
少女的直率令石天有些猝不及防。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国庆节假期的第五天了,可惜由于这次“旅游”本质上还是【电鳐】的作战行动,石天根本没顾上玩,更没顾上陪小汐。少女这些天也受了不少累,身为在正事上完全帮不上忙的拖油瓶,虽然每天依然笑脸示人,但她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吧。
想到这里石天就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这次本没有必要拉着某种程度上还是局外人的她一起来,却因为丹阳不知是何居心的安排而把她牵扯了进来...
“我...姑且算是有空吧。”
他挠挠头,然后拽了拽旁边不知火的袖子:
“不知火也有空,对吧?”
“我...”
“不好意思,我想和哥哥单独谈谈。”
小汐朝不知火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之下也只好耸耸肩自觉走开,给两人留出说话的场合。
“具体是要说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吗?”
“只是想和哥哥一起吃晚餐...顺便谈些事情而已。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到【神矢穿云】的居住区...”
“应瑞不介意吗?”
“嗯,我拜托她了。”
“那...”
石天刚想爽快地答应下来,EBCU却很不看气氛地响起通讯音。道了声抱歉后他选择接通,对面传来的话语却令他脸色大变,转身便要离开。中途又想起什么,转身对小汐道歉:
“抱歉...小汐,情况有变,我去不了了!”
“哎?”
顾不上解释更多,他疯了似的朝医疗机构的方向跑去。只留下半伸出手的小汐在原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