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me Aki个人记述报告-乙-零伍】
A.D 2034.12.9
西太平洋-关岛-统合财阀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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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天的行动中活了下来,但也不幸地再度沦为统合财阀的战俘。
这次并没有遭到什么非人道对待。受审时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然后就被直接丢进了战俘营。
令我奇怪的是,审讯的过程中并没有被问及有关【攻龙】的事情,对方似乎一直认为那晚偷袭据点的人是【重樱】的残党。
看来伏龙芝他们是成功逃脱了,并且没有暴露身份。
令我在意的,是当时和我一起留下的姬的去向。
既然【攻龙】的存在没有暴露,就是说她已经用凝固汽油把自己的尸体烧得渣也不剩了吧。
据说我是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被从陷入火海的教学楼中找到的,也无从回忆她的最终结局了。
至今已经过去半年之久。
对那天的事情,老实说我并没有什么实感。
本就是才认识不久的人,就第一印象来说可是相当糟糕。如果要说对姬有什么特殊感觉,也仅仅是“确实是个怪人”的程度。
她的死,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
如今更值得我投入精力的,是与战俘营里其他人相处。
虽然叫做战俘营,但这里关押的东洋人中却鲜有自卫队员,基本上都是像我这样的民间抵抗组织成员。
在这其中,我结识了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女:
“平贺夕张(Hiraga Yubari)。”
一位留着怪异绿发的黑眼圈初中模样少女,作为同一房间的狱友,见面第一句就是自我介绍。
“绯瞳春...请多指教?”
“这地方可不兴这套。”
这么说着的她嘴里叼着棒棒糖...这地方就兴这东西了吗?
见我盯着她的糖棍子看,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递给我:
“糖和烟一样在这里等价于黄金,没有门路可弄不到。”
“我可以吃吗?”
“当做友好的证明。”
我看了看包装,很奇怪的居然是纸而非塑料。但依然没多想放进嘴里:
【重樱】时期这东西自然属于奢侈品,如今再吃到的感觉,除了“甜过头了”就没有别的了。
“果然配方有点问题,只有砂糖没有其他调味剂就会这样...”
“原来是自制的啊?”
“我好歹也是个武器工程师,这点小事理所当然。”
武器工程师和制作棒棒糖有必然联系吗?等下,这身份好像也不太普通吧?
相处中我逐渐了解了她的身世。
事实上听到她的姓氏时就有点在意了。“平贺”,这是列岛历史上著名的武器设计世家。
如此年纪就成为武器工程师,除了家世原因外,还有她本身的特殊之处。
“优生人类?”
“可不是历史上东亚的那个‘少生优生’啊...”
我当然知道不是。这词汇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优生学听说过吗?靠人为筛选优秀胚胎、改善基因和控制发育等方法,诞生出更为优秀的人类。”
“你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只是初期产物罢了。靠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动画里那种调整者、改造人之类的程度,但理论已经十分完善。被丢进大牢之前,我就在继续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武器工程师进行优生学研究,怎么想都感觉非常危险。这家伙被统合财阀抓住的理由不言而喻了。
“话说回来,你也多少听说了吧?”
今天午饭时,她主动向我搭话:
“有传闻说以东亚为首的亚洲和东欧诸国组成联军,上午正式以解放列岛之名向统合财阀宣战了。”
“...哪里来的说法?”
“有狱卒在讨论这事。”
消息来源似乎不怎么可靠。
但想到【攻龙】的事情,我又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
“这算是好消息吗?”
“地缘和军力对比而言,联军和统合财阀大约**开,胜负尚且是未知数呢。”
“可如此一来,之前局限于列岛的战争恐怕要扩散到环太平洋地区了。”
“倒也不至于。主要战场依然在列岛。”
那也说不上好事。母国领土沦为大国博弈的舞台,对我们而言绝对是一种悲哀。
“然后还有一件事...”
惯例地饭后拿出珍藏的棒棒糖,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里的囚犯在策划逃狱呢。”
这是比东亚向统合财阀宣战更令我吃惊的事情。比起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战事,发生在身边的大事件更令人在意。
“昨天就有人来找我寻求协助。因为态度比较温和,本来是打算回绝掉。但是今天东亚宣战的消息恐怕会在那些人中引起风波,再来找我时就不会和颜悦色地谈话了吧?”
“可是她们找你能做什么?就算要制作武器...这里也找不到材料吧?”
“那可不一定。”
她从嘴里拿出糖球,在我面前晃了晃:
“国际条约也禁不住的土制炸药原料你知道是什么吗?化学课多少有讲吧?”
“...糖吗?可只有这个不行的吧?”
“那些人说有在狱卒中发展人脉...虽然对可靠性持怀疑态度,但看那些人的样子应该是蓄谋已久了吧,不知道究竟暗中筹备到了哪一步。真有心的话,造出炸药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也就是说...你要干吗?”
“也没有选择呢。你看,那些人来了。”
她站了起来,迎向几个朝这边走来的几个少年少女。
当晚,战俘营果然大规模传播起了即将发动逃狱行动的消息。在宣传中,组织者信誓旦旦地声称他们取得了战俘营部分高层的支持。
结合上午东亚向统合财阀宣战的消息,大部分人选择了信服并决定参与这一大胆的行动。
行动时间选在三个月后。根据组织者的预测,倘若亚洲同盟联军能够从统合财阀手中取得优势,三个月后这场战争应该大局已定。那时就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参与。
比如我就没有做出明确表态。
“要做墙头草吗?”
晚上熄灯前,夕张直白地问我。
“我没有什么能力,参与也只是添乱或者送死。”
“你这家伙很消极啊...”
“他们的行动我并不看好。组织者的那些人总让我想起曾经的【重樱】。”
“是呢...老实说我也不看好。只是和我相比,你还有选择的权力。”
真奇怪,她是第二个和我说了类似话的人。
“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羡慕你啊...”
连同这句话也是一样。
“祈祷那天到来为止一切顺利吧。”
说过这样的话后,夕张向我道晚安。
我盖上被子,却迟迟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