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me Aki个人记述报告-乙-零柒】
A.D 2035.6.14
西太平洋-关岛-统合财阀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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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我被关押整整一年后,关岛迎来了亚洲联军的解放。
在漫天的炮火和导弹豪雨轮番轰炸下,关岛的统合财阀基地化为废墟。面对数以百计的联合舰队,统合财阀舰队没有进行多余的抵抗,象征性反击后很快投降。
因为囚禁有许多正式开战后被俘的联军将士,战俘营成为了联军的第二攻击目标。为此甚至专门派出了特殊战部队。
守军的抵抗理所当然是徒劳的。在暴动起来的囚犯和联军的两面夹击下,战俘营也迅速解放。
因为房间靠近外墙,我是第一批被救出的人之一。
但当联军炸开墙壁冲入战俘营之时,虽然知道自己重获自由,我却感受不到一点喜悦。
或者说,那时我除了惊讶,别的什么也想不到了。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带领自己的小队第一个冲进来的人,是姬。
和初次见面时的长发不同,如今是简单利落的短发。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我与本以为早就应该死去的她对视着。
“你...居然还活着?”
她开口说出了本应由我说出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保持平静,只是感觉胸口一阵阵发闷。
战斗很快结束了,所有人都被救了出来。联军的主力部队短暂修整后,很快再度投入战斗中去,清除关岛全境的残余敌军势力。
我和夕张被安顿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医疗设施里。她见到我的时候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一直到深夜我们都待在一起。
然后,午夜时分,有人悄声来到我的房间。
“能和你谈谈吗?”
不用说,是姬。
我没有吵醒夕张,跟随她来到外面。
“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她的眼神和一年前那种透彻的凛然完全不同。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
没有回答我。
看来答案对我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至少也给我一个解释。”
“我利用了你作为诱饵...”
她深深地低着头,留海遮住了眼睛:
“那天其实是我把你打晕的。我用汽油点燃了教学楼,把你丢在了一楼的出口...”
“然后呢?”
我明明应该生气,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袭击了发现你的一名敌兵,换上他的衣服溜了出去。”
“那为什么没有顺便带走我?”
“隐藏自己已经很困难,我没法再带上一个昏迷不醒的拖油瓶。”
的确如此。
如果交换立场,我一定也会做同样的事。
无论是我还是姬,都没有理由为了救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拼上性命。
“本以为你会当场被那些人杀掉...或者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再见面了。”
“这方面我们的想法一样。”
“你不怨恨我吗?”
“为什么?”
“把你留在那里送死。”
“我应该恨你才对。”
你可是害得我在这座地狱受了一年的罪,我绝对应该恨到想杀掉你才对。
“但是我没有资格去恨。为了活下去,我同样出卖了自己的同胞。从立场上来说,我现在是比你还要恶劣的卖国贼了。”
“这么说反倒让我负罪感更深了。”
我注意到她一说起这些就会不自觉去拨弄自己的头发。
东亚军队的军纪是不允许留长发的,先前的那副模样倒是正符合她的怪胎形象,她不像那种会在细枝末节上乖乖服从条条框框的人。
可如今为什么会剪短?
和我的事有关吗?
这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如今的情况,对我来说也就只是“她原来没死”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
没必要去在意什么。
就算心底确实有着怨恨,我也没有将她发泄出来的资格。
作为一个人来说,我大概已经彻底自我否定了吧。
只是...这对姬而言又是如何呢?
见到从地狱中挺了过来的我,内心是种什么感受?
后悔?内疚?还是说和我一样毫无感觉?
我不知道。
唯一可以明确的是,如今我眼前的她,和一年前的第一印象彻底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