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到把罪犯丢进地牢的人会去解救罪犯?
临走时我将地牢门上的锁换了一把,并将钥匙和两把匕首丢给了他们。
计划理所当然的很顺利,他们靠着易容术跑了出来,我们于泰希尔所在的旅馆会和,见面后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为什么?”
“没什么,就跟运输队里的人一样,你们本就不该死。”我看了看他旁边的另外一个精灵,随口说着,“扯平了而已。”
话音落后他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他依然很生气,我理解他的生气,但他说不出话,片刻后他伸出手欲要拉我起来。
我握住了他的手,这是和平的信号,我接受和平。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道。
“你们会血魔法么?”
“我会。”另外一个精灵语气平和。
“很好,等会临近行刑的时候你们去把你们杀的那两个看守用血魔法变成傀儡。然后用易容魔法把他俩变成你们的模样,到时候你们再易容成他们的模样,把他们送上刑场。”
“为什么?不直接出城么?”泰希尔的哥哥疑惑道。
我将白天的羊皮纸公告从兜里拿了出来,指了指结尾处,说着自己的猜测:“你们会被杀鸡儆猴。不是要救女王么?近在眼前就顺带了吧。”
我把事情说的很简单,可事情本就像我说的那样简单,这就是顺带。
“但,我们能力不够啊,你想,公开处刑,现场的卫兵会少么?而且就算接近并救到了女王,我们怎么出去呢?”另外一个精灵问着。
我从兜里拿出了这几天我一直捣鼓的东西,三颗简制炸弹。
“这是三个威力巨大能引发爆炸的东西,到时候我会在国王身边引爆一发引起混乱,至于炸不炸的死他就随缘了,引爆之后我会尽量趁乱把女王送到你们那,之后你们再用傀儡进一步引发混乱,然后带着女王到泰希尔那,泰希尔再用御风魔法带着女王飞行短距离到东城门外的湖里,落水后你会看见湖里有一艘船,那是我准备好了的。之后我会再引爆一发在人群中,引发第三次混乱,你们俩再趁乱逃跑,到城外和泰希尔乘船上岸离开。之后就看你们的命了。”我布置着简单的计划,这看上去并不能行通,但在经过我几天对城内的观察后,我觉得这完全行得通。这里的防范除了国王的城堡外都疏忽至极。
“那你呢?”泰希尔问道。
“我?”我指了指最后一颗炸弹“这不还有一个么?反正我对活着也没兴趣。只是兑现了诺言罢了。”
“你为什么……”泰希尔的哥哥欲言又止。
“不为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该为了什么,这不是我的战争,自然和我无关。但我并不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战争,能就这样结束掉战争自然最好。我已经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和我有关了。”我苦笑,“活着确实挺不错,大概……”
他们不说话,也许是插不上话,我的吐露真心有点胡言乱语。可我只想让事情有它本该有的样子,我太明白生死只是数字上的价值这个理了,战争古往今来都无可避免,起码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泰希尔的哥哥叫凯莫拉,他非要我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他说我是他唯一一个不再敌视的人类,他用着并不熟练的交流方式向我诉说着他的尊敬,我用着并不熟练的拐弯抹角告诉他关我屁事。
计划很顺利,两个被杀的看守已经成了傀儡,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其中一个傀儡是被割的喉,深可见其喉管。
行刑之时如期到来,我一大早就收到了观看行刑的请帖,这的人都有病吧,看个绞刑搞的跟结婚一样。
仪式很隆重,广场中央搭建的木台子上两个刽子手正在检查绞刑所用设备,好确保绳子确实能吊死两个精灵。这典型的杀一儆百吸引了很多人的参观,但大多都是来看个稀奇。
矬子国王绝对不会想到帮他脱出困境的人会让他再一次陷入困境,我摸了摸包里的三个炸弹,祈祷着从这里提取出来的火药不会特别劣质。我作为少许有闲情的听政人士,且是本次事件最大功劳者自然有坐于国王旁边的资格。
然后谁在乎这个资格?我并不喜欢这种隆重场面,我只等女王的出现。无聊之余我环视着周围,虽然已经逛遍这个城市了,但这繁华的广场将成为我的坟墓,也算是不错,我不再有遗憾。
我看到了伊莲娜,她和他的父亲坐在另外一处的看台上,她也看见了我。我淡笑挪开视线。
别了,这个还未来得及了解的世界;别了,我还未来得及得到就已经失去的一切。
精灵女王挽着国王出现在了最高的看台处,我的视线顺着瞟了过去,及腰的金色长发,洁白的长裙,一切都是那么的华丽,然而谁都能看出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庞上的无神。双瞳中满是虚无,仿佛死人一般,她就这么挽着国王,国王就那样享受着这份虚荣。
我能看到拌成狱卒的两个精灵眼中的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大概国王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吧。
国王的变态并不在于他对异种族在性方面的渴望,更多的是他对于异种族的支配欲。精灵女王已经可以机械般的说出“欢迎来宾”的致辞了,瞎子都能听出她的呆滞,仿佛被吊死的确实不是她一样,她无神的眼神说着无趣的话,我不清楚凯莫拉他们是否还愿意救这个已如傀儡般的女王。但计划永远是不会变的。
傀儡伪装成的囚犯被凯莫拉押送至绞刑架上,刽子手用刀子划开了两名傀儡的脑门,以防不能彻底吊死。
我能看得出他俩眼神中的焦急。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朝他俩递着眼色。
然而计划终究是计划,变化永远是变化,计划中是于行刑后开始行动——没人会对已经被吊死的尸体有防备。但行刑中,被割喉的那个傀儡由于喉部的伤口太深,绞刑开始时身体直接被吊了下去,留下一颗脑袋挂在那滴血。
一颗头晃悠悠的吊在绳套上,晃了几下落了地。这样的画面过于难以置信以至于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出事了。我从包里摸出一颗雷拉开引线后丢在国王的座位后面。
威力很大!在这里用魔法提炼出来的炸药所产生的爆炸能量和那边区别不大,我对接下来的骚乱心里有了数。
没人摸的清国王是否被炸死,只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感到恐慌。很多观众开始在广场上拥挤,禁卫骑士团的士兵也在混乱中变得手足无措。这是个好机会,我几步跑到了女王所在的地方,拉上了坐在地上的女王准备跑。
然而我并没有拉动。
精灵女王依旧坐在她地上,眼神呆呆的看着我。
“走!你不属于这!”我企图喊醒她。
她并没有回应我,不知是被炸懵还是怎么,她无神的眼睛无助的看着我。
“伊恩?”她无助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