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没有月光,视线便被黑暗彻底笼罩。
大圣堂地底也暗无天日,但类似的东西之所以类似,是因为有共同点,也有相异点。
不同于那冰冷刺骨的黑暗,现在的黑暗拥抱着自己,催人入睡。
话虽这么说,丝麦尔莫名睡不着。
到底自己是不坦诚,还是胆小得不敢告诉克洛蒂斯事情缘由?
不,哪个都不是,自己和以前一样,循环在害怕被厌恶的螺旋里。
克洛蒂斯说她肯定会接受,但空有措辞,无法使自己安心。
扣紧自己尺寸普普通通的胸口,丝麦尔感受得到那一如既往的心跳。
时至今日,那时的疼痛及残忍话语,还是深深刻在心中。
船到桥头自然直。正因为保持这么乐观的态度,刺进内心深处的伤口会更痛。
但是没办法,不这么想的话,一定会被负面情绪吞没。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自己确信绝对不能被黑暗负面的情绪取代所有意识。
之前克洛蒂斯说的“没必要”这句话,好像是经历了长时间反省才说出来。自己对此总有十分确信的感觉。
自己莫名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相似之处,甚至有“本质上来自于一个地方”这种认同感。
为什么呢?仅仅结识一天而已啊。
“克洛蒂斯,你睡着了?”
“没有。”
果然没睡着啊!诶,自己怎么会说果然?
“我.....我愿意告诉你哦!愿意告诉你我被当做异端的缘由过程!”
“是吗?那么说吧。”
“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向我保证!向我.....向我保证你能全部接受,而且不讨厌我!”
“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很简单啊。好,我对你保证。”
“有什么证据表明你‘肯定保证’呢!?”
糟糕,自己任性过头了!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啊!等自己陈述完她才能兑现的承诺,在这之前能拿出来什么证据!难不成签一份协议书?自己问得根本无厘头啊!!
啊啊啊不好,自己又掉链子,好像还有点故意找茬!?
沉默。黑暗的环境寂静了许久。
十分钟。整整十分钟只有愈发小的雨声,没有其他任何话语声。
当丝麦尔意识到自己太任性时,话已经说了出来。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突然,衣服和被褥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击碎了十分钟的沉寂。
“诶?怎么啦?你爬到床上是要......”
如丝麦尔所说,克洛蒂斯掀开一半被子,爬到只允许睡一人的小床上。
“咦!!!!”
克洛蒂斯俯趴在丝麦尔上方,靠近到鼻尖能相互碰到的地步。
丝麦尔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不轻,脸颊又一次发烫,而且这次连耳垂也跟着变热发烫。
垂下来的黑色发丝搔痒着丝麦尔的脖颈,与她的紫蓝色头发交汇在一起。
这一次,克洛蒂斯的脸也很红,甚至比丝麦尔更红。
好热。感觉得到热量。害羞的热量,犹如小小火花在眼前轻舞。
闻得到。在这个距离,闻得到刺入骨髓的甜蜜味道。
红色眼瞳闪烁着微弱光华,燃烧着某种热情。
湿润的唇瓣仿佛花瓣,沾着红莲的花蜜。
耳边响起风声。来自上方少女深深的吸气声。
随后,自己干燥的嘴唇被夺走了自由。
她将红莲的色彩、红莲的花蜜覆盖在这干燥的唇上。
想逃跑,但自己没法离开,连身体都被夺走了自由。
与她互相交缠的五指,将欲逃的身体束缚在柔软床铺,最后只能任由身体向上弹起。
热情、热量与花蜜沿着柔软的触感搅入这边的嘴中,粗暴地与这边卷曲在一起。
为了确认这是否是现实,灰蓝色眼睛睁到最大。
然而,能够确认到的只有趴在自己身上的她。
一轮后换掉嘴中灼热的气息,深吸一口再开始下一轮的纠缠。
“唔啊啊啊啊啊啊!!”
“......”
两轮过后,克洛蒂斯终于远离了丝麦尔。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干、干什么啊......这、这种事不能被允许啊......”
身体好像燃烧着,彻底感染了对方的热量。
那么近的距离,就像紧贴对方的心,确认对方的心意一般。
不对,刚才两人的胸口也确实紧贴了,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
“你要的证据。”
“啊啊、啊?什么,原来是......”
“现在......现在肯相信我了吧?说吧,你被当做异端的理由。”
未免太过分了吧......竟然用强吻来交换心意......
好过分,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就这样!!
但是,确实传达到了。她承诺的绝对性。
只不过方法太过分......如果不是因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性格,大概自己会和其他修女一样羞愧到自杀吧......
所以,这也是自己被当做异端的原因之一吧,因为本质上就“不洁”,羞愧到自杀才是公认的纯洁之证。
“唔......”
丝麦尔咽下了唾液,将花蜜吞进胃里。
好热。身体快要烧起来了。
——我......果然不洁,是名副其实的黑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