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奇怪。大脑越来越奇怪。
胸中的鼓动,心中的悸动,蔓延的热量无法停止,如同被黑暗、被死神勾住灵魂,陷入那温暖后无法自拔,想更多地溺死下去。
柔软的唇吻,口腔的温暖,至今残留在自己唇上。
用手触碰嘴唇,仿佛就能重现覆盖而来的红莲色彩——熊熊燃烧的热情。
修道院根本不允许这种感情,无论男女都要立下纯洁之誓,成为只为神献身的纯洁之身。换句话说,即是禁欲,不能滋生友情和亲情之外的爱。
自己本身已是不洁黑修女,可以允许欲望了吗?自从无法使用光以后,连叔父都只有整天的忧愁,看不见一丝一毫笑容,而周围只剩下嘲讽的假笑......
现在可以了吗?自己能作为黑修女,以自己的意志彻底喜欢上那之后第一个对自己微笑的人吗?
丝麦尔手中的十字架吊坠反射白色日轮,散发出银白光芒,接着深深刺入她的眼睛,仿佛在向她警告。
承认自己是黑修女以后还带着十字架,是不是哪里不对?异端会佩戴如此神圣的信物吗?由叔父赠予的生日礼物,此刻实在太耀眼了。
“不好意思,我可以问一下吗?”
“呃,是、是!”
一听到年轻剑士的疑问,沉浸在个人世界的丝麦尔顿时跳了起来,差点摆出一副滑稽的架势。
剑士看不出具体年龄,远远看去他就比丝麦尔高出许多,即使站在人群里也高人一等,但体型非常匀称,没有过于壮实也不消瘦。
他轻咳一声,又扫视了丝麦尔一圈,语气变得郑重其事起来。
“你是修女吧?黑色修女服?难道你是黑修女丝麦尔?”
“这个.......”
果不其然,只要是在城市艾兰里,黑修女的名号人尽皆知,连来往于斗技场的剑士都略知一二。
虽说承认了自己是黑修女,再肯定一次总归还是不怎么舒服。
丝麦尔紧握十字架,犹豫的嘴欲言又止,肯定的话语涌上喉咙,却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哦没什么,不好意思,我是不怎么在意是不是异端,反正我收了钱也觉得你们俩没什么问题,就放心交给我吧,几个普通圣职骑士我还是能对付的。”
年轻剑士耸了耸肩,继续坐在门旁擦拭短剑。
对方不准备继续询问下去,丝麦尔也不会自找没趣,暂且把他的问题踢出了脑海。
等克洛蒂斯回来应该不用花费多少时间,本该如此,丝麦尔却为此感到焦急,好像原来没必要在意的短短时间被拉长了很多。
并不是剑士先生不强,而是克洛蒂斯在身边才能让自己安心......自己的心里,还有余温燃烧着,想要更温暖。
好糟糕。太糟糕了啊。丝麦尔一遍遍对欲望和现状表示害羞,如果能直率地下定决心,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纠不纠结了。
正当无聊缓慢的时间开始继续流动时,两人耳边响起敲门声。
丝麦尔感知不到恶魔之力,因此无法确定敲门的人是谁,她尽量希望敲门者是占据她内心的那朵红莲。
“小姐你继续看书吧,我来开门。”
剑士将剑插回剑鞘,撑着腿缓缓站起身。
“请问是哪一位?”
耳朵紧贴门扉后,他谨慎地朝门对面问道,并伺机拔剑。
那毫无疑问是剑士的目光,锐利而冰冷,同时不失理性,时刻警惕来者是不是敌人。
过了一段时间,门外没有回应,然而二人又听见了与之前频率相同的敲门声。
丝麦尔倒觉得真是克洛蒂斯的话,按她的性格可能真不会回话。
只不过,黑修女突如其来感到一丝寒意。
从脚底一路传到脊柱的严寒,直冲她大脑,拉起非同一般的警报。
非常突然,犹如从零跳到百一样,巨大、漆黑的恐惧拉拽住丝麦尔,把她精神朝无底黑暗拉去。
不能开门。对,不能开门,绝对不能开门!
“等一下,不要打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为时已晚,剑士刚推开门,阴暗的风就流入房中。
紧接着,门紧紧关闭。
一位穿着华丽的女性扶着剑士左手,帮他轻轻推上了门。
“什么!?”
真真正正如梦初醒。剑士惊讶之余立刻甩开女性的手,后退到丝麦尔面前,作为一块盾而屹立。
他拔出剑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应对明显是非人存在的女性。
但是,丝麦尔明白这一切都是无用功,没有恶魔之力又没有外力支援的情况下,单凭剑士的区区一把剑不可能斩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