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变是在帝国长达四百多年的历史里不算少见,事实上,不论是贵族政变还是平民暴动甚至是皇族间的手足相残,基本上帝国每过十几年就会发生一次类似的事件。或许这些叛变之间唯一的差别只是规模大小,以及造成的影响不同罢了。
话虽如此,皇帝的统治地位基本上没有被动摇过。因为尽管叛变如此的频繁,但是真正成功者,在数百年的历史当中,也不过只有一人真的曾经推翻过当时的皇帝。
而且,这个篡位者仅在皇位上待不到几年,就被上一位被推翻的皇帝后裔给夺回皇位。可以说,皇帝这个身份在所有帝国臣民当中,都具备着某种程度上的特殊意义。
这是无法被动摇的权威。
皇帝是天生的统治者,是帝国唯一的至高存在。他是不可以也不可能被质疑的,他的一切都是绝对的。如此的教育在每个帝国臣民无论阶级出生后就会受到,而且,这样的教育会随时充斥在各个时间点。
近乎洗脑式教育的结果就是,皇帝的权威在帝国固若盘石,没有人能够动摇。即使历史上出现过不少昏庸的暴君,但是,帝国皇帝的绝对统治却不曾变动过。
而这个古老的国家,就在皇帝的领导以及臣民们的努力下,逐渐发展茁壮,最终成为无可匹敌的可怕怪物,进而称霸大陆。
所以,艾瑞特不担心有人叛变。毕竟,即使是当年的昏君们,也未曾被人从皇位拉下来过。更何况,当今的皇上或许残忍,但却无人能够怀疑她的能力。
她完全称得上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暂且不论她的真实能力,光是她击败联合王国让帝国称霸大陆这项伟业,也足以让她在历史书上被后人们这样评价。
当然,艾瑞特不会因此真的崇拜那位女皇。不过这不是重点,因为只要帝国的臣民们相信这点就好了,而他,身为女皇陛下的骑士,当然也不可能去反驳与质疑女皇的权威。
“索尔顿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叛变这种事情每天不发生个一两次才奇怪吧,为何您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跑来见我呢?”
眯起眼睛,艾瑞特仔细的观察此刻索尔顿的表情,原本他以为对方之所以跑来这里,是为了向他投降或是认输。没想到,这个年迈的将领居然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
他不相信索尔顿会好心的特意提醒这件可能动摇女皇陛下统治的事件,尽管叛变的成功几率低的髮指,但是,能够让艾瑞特等人吃亏肯定是这位已经失去地位的老人所乐意见到的事情。
“不是平常的叛变。”
好整以暇的看着艾瑞特,索尔顿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然后从嘴巴里突出了一个吸引艾瑞特注意的要素。
“不是平常的叛变?”
叛变还有分平常跟不平常的?艾瑞特纳闷的在心里默默提问,他无法搞清楚这个老者现在究竟是以何种立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他到底是敌是友?艾瑞特无法判断,虽然他对大皇子的忠心无可动摇,但毕竟大皇子已经死了…该不会…他也想要改投女皇陛下的麾下吧?
“你别搞错了,我之所以会提醒你们,只是因为这关系到帝国的利益,和我个人对你们的情感无关。”
似乎发现艾瑞特的疑惑,索尔顿冷冷的看了艾瑞特一眼,然后语气冷漠的把自己的立场表情,接着便不再发出声音沉默的等待艾瑞特的决定。
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艾瑞特的内心充满着犹豫,假如是为了帝国,这位侯爵大人的确有可能抛弃自己的个人立场,转而支持女皇和他自己。不过,这一切也可能都是一个陷阱,一个可以让艾瑞特万劫不复的陷阱。
而对方毫无疑问有这个动机。
到底要不要相信对方?
艾瑞特很少会犹豫,他一向行事果决,很少会去不断思考同一件事情。而且即使如此,他却也几乎未曾失误过。他是个天才,这几乎是全大陆的共识。不论是本身的战斗力,还是对于情势的判断能力,就连人际交往的沟通力,他也是没交过多少学习就精通无比。
但是,此刻索尔顿的话语之中却似乎蕴涵着某种不可言喻的事物。那是连艾瑞特也无法衡量的东西,所以,他不得不仔细思考他的决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将会左右无数人的命运。
这真是沉重的负担。
“我相信你。”
艾瑞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是因为对于人性的善良,而是因为对一个对手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