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着前,赛维娜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像一阵风一般拂进赛维娜的耳朵里,仿佛说话的人就贴在耳边。她很熟悉这种特殊的声音——这是猴子的魔法,他调动风元素制造了一个只有两个人可以进行交谈的魔法结界,周围的人是听不到的两个人的声音的。为了考试作弊,亦或用于和卡隆以及其他同学交头接耳,猴子就曾多次在教室里瞒着许多导师使用过这个小技巧。
“单独聊聊吧……”猴子裹紧身上的毛毯,目光出神地望着劈啪作响的篝火。脸上有一丝忧郁。
“怎么了?”
“两年前,你在那场黑森林试炼中到底拿走了什么。学姐,这是我第六次问你了。如果你仍然不肯回答我,我会永远问下去。”
“我……我不清楚……”
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平日里对缄默寡言的赛维娜的了解,卡隆并不比猴子多。或许是赛维娜跟猴子之间的一些私人纠葛吧。
想到这儿,赛维娜此刻内心以卡隆的存在而感到暗暗不爽——该死的猴子竟然瞒着自己跟赛维娜学姐在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而且竟然隐瞒了两年。
“那好,学姐,你能否回答……为什么自从黑森林试炼后这么关注卡隆?”
这困惑的一切跟两年前的黑森林试炼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这也是卡隆自己最想知道的。
“因为我觉得卡隆他……很可怜。”赛维娜说,她真的不善于撒谎。
“仅仅是同情吗。”猴子问,他忽然抬起头看着赛维娜,细长的眼睛眯地更细。
“大概吧。”
赛维的声音轻轻地,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猴子,那你为什么要说卡隆的天赋很好?”
猴子反问:“你觉得呢?”
赛维娜诚实回答:“我想他……只是个普通人,魔法真的是需要天赋的。”
普通人的肉身和魔法师的肉身完全是两码事,在他的切身感受下,这感觉更加清晰直白。如今作为赛维娜没几日的他已经渐渐熟悉运用魔法的规律,也已经轻松掌握并熟练释放了一个治疗魔法,从而真切的感受到了天赋对魔法的作用性。
“说起小卡,学姐你也应该知道吧,卡隆并不具备成为元素魔法师的能力,但是依然被入选到了我们学校进行学习。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为数极少的几个人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赛维娜,你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你这么关注他的原因吧。”猴子笑了笑,把头转过去背对着篝火躺了下来,嘴里低声道:“小卡他其貌不扬,胆小又懦弱,连话都不敢跟女同学搭一句。你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多关注他的样子,最近两年,特别是这几天,忽然这么反常。以你的身份和将来了不起地位,你又怎么可能会单独怜悯他?一个未来注定庸庸碌碌的凡人?你分明是在撒谎。”
赛维娜心中暗暗吃惊,今晚猴子的表现实在出乎赛维娜意料。一向的轻佻不见了,换来的是一个心思缜密又多疑的人。
猴子这么多年作为同宿的舍友竟然隐瞒着一个关于他的秘密,这是意料之外的。赛维娜忍不住问:“但你能说详细些吗?如果你知道卡隆的一些事情为什么要隐瞒?”
“赛维娜学姐,说起隐瞒。你说小卡遇到的危险,到底是怎样的危险。你远在几百里之外又怎么会知道。”
“我只能说,你真的猜错了。”
赛维娜一开始把目光躲得远远的,几乎要远到夜空中的星星上去,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露西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我不会。”猴子把话说的很干脆,像最后扎入赛维娜心中的一柄淬了毒的小刀——如今的我,已经再也没法以曾经卡隆的身份存在着了。那么赛维娜过去的一切,不管是荣誉,过错,都要由我来继承和承担下去了吧。
她垂着眼帘,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好,等见到卡隆,我会把我所有的事情都亲自向大家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