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动了,总得找点吃的……”
罗兰斯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开阔地,他抬起头。
一只青灰色的鸢鸟停在一棵燃烧殆尽的枯枝上,两只锋锐、敏锐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罗兰斯脚下一片片焦黑的土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又安安静静地被一支箭矢射穿,“啪嗒”一声掉落在他的脚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耳边传来一阵男人的粗犷的笑声,男人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襟血迹斑斓,棕黑色的短发上结着块块的血痂,显得邋遢。他的脸上有一道额角划到唇角的长疤,手中握着一张弓箭,背着一根金属长矛。
他是摩伦——下流佣兵团的团长,罗兰斯认识他。
“一箭双雕……”他笑了,拿出一根麻绳把猎物拴在腰间,又拿出另一根绳子朝着罗兰斯走过来。
空气中有种令人窒息的凝滞感。
罗兰斯看着摩伦,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下意识把手腕搭在腰间——该死,没有武器。
眼前这个男人,脏兮兮的脸庞上最醒目的是那双充满血丝的、发红的眼睛。手中最醒目的是绷紧的弓弦,箭头的方向直指自己。他看着摩伦那张脸,在那张脸上有一种笑嘻嘻的不怀好意,在不怀好意中,有一丝杀意。
不是对手——他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实力,此刻,一切都都处在下风,伤口虽然得到了光明魔法的治愈。但饥饿,困乏,疲劳,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发胀发酸,僵硬的仿佛在石化。
他连走路都要不禁昏厥,太累了,体力已经低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
在这种极限状态下,战斗无异于任性。
“你打算干什么。”罗兰斯问。
“我现在打算割了你的吉吉,去换钱。”他说。
罗兰斯没有反抗,任由摩伦将自己的双手困缚在身后。你这个人渣,我会先把你的蛋踹进你的小腹里——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人渣,当初你可是说过……我或许加入你们……友谊……你知道的……”话刚刚说出口,罗兰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莫名的迷惘——我什么时候会这样说话了。
“友谊?我的友谊都死光了,我现在不想要友谊了。”摩伦轻轻笑了一声,掐着罗兰斯的脖子向丛林的北边走去。“我现在想喝酒……我想一直喝……但喝酒需要钱的。”
罗兰斯听得出,他的笑声中有一丝苦涩。
“你们其他人呢?”
摩伦转过头看着罗兰斯,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停下了脚步,朝着罗兰斯伸出一根手指。
“来,你可以算一下。一天一坛最好的麦酒,一坛要五个银币。三百六十五坛大概需要一千八百二十五个银币,而一千个银币才值一个金币,一年也就是十八个半金币,二百个金币足够我喝上十年零六个月。”摩伦指着罗兰斯的下.体。“你的吉吉跟我十年零六个月的酒钱比,你说哪个跟重要?”
罗兰斯严肃道:“我觉得我的吉吉重要些,这理所当然。”
摩伦更加严肃地回应道:“不,是我的酒钱更重要些,这更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