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楓穩定不久,空海跟兩人則是不斷聊天談話.
"林湋小姐真偉大,一個人撫養小孩絕對很累"
空海一聽說林湋是一個獨立的母親,心中多出幾分尊敬.
從小就沒有父母,叔叔又是個酒鬼的家裡缺乏溫暖,兩人不懂溝通,只會拳頭相向.
直到現在一人後,他偶而才會想起過去的日子,心情難免有浮沉.
"還好,因為小楓實在太乖了,總是幫我減少煩惱"
林湋自滿地昂首挺胸.
為孩子驕傲的母親,看著小楓的笑容,空海的內心卻不斷淌血.
如果有一個母親在,依荷現在會不會仍在人世,不可思議的是腦袋裡考慮的只有這個.
或許是執著,總覺得家裡多出一位母親在,一切都會變的不同.
"找到了"
就在三人聊天的途中,一男兩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後.
英俊帥氣的男生應該是之前幫助自己的傢伙,畢竟那招牌的笑容健在.
不過兩位美女只能算的上有印象,因為兩人過於明顯的火紅頭髮不是能夠常人擁有.
"請問?"
"你好,我是神樂舞衣,現任朱雀學園學生會長,昨晚路過並跟這位白龍工會的諾亞先生送你至醫院的人"
自稱神樂舞衣的女生優雅的行禮.
"玄武學園二年級生神樂深紅,火屬性的精靈使"
另一名少女顯得十分冷漠.
眼看來者有事,空海簡單的告別林湋跟小楓,跟隨三人辦理出院手續.
回到學園的一路上,除了諾亞會跟眾人有些許的對話,其餘的兩人都是呈現厭惡感.
果然是有私內的事情,特別是兩名神樂小姐,姓氏相同代表可能是親戚,可是兩人都有刻意迴避對方的眼神.
處於這種惡劣氣氛,空海一句話也不多說,默默等待其中一人發言.
"在這樣沉默都要到學園,我敞開話題直接問了,空海同學是否願意跟我們一同前往幽秦"
諾亞毫不避諱地直言.
"你..."
"姐姐安靜!"
一旁的神樂深紅阻擋神樂舞衣面前.
"深紅,你知道這是錯誤的決擇嗎"
神樂舞衣凜然地指責她.
"...那麼打算息事寧人的姐姐就對得起那些無故死去的冤靈嗎"
神樂深紅惡狠狠地瞪回去.
兩人的周圍彷彿掀起一個領域,不准任何人踏入的絕對領域.
在劍拔弩張的時刻,諾亞卻依然毫不在意地靠近空海,然後九十度的大鞠躬.
"拜託你,我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夠拯救那片土地"
諾亞的低姿態讓在場的人都受到震驚.
第一個呆滯的人是神樂舞衣,身為白龍工會首屈一指的新生代武裝鬥士,為何要向一名普通人低頭.
"沒問題."
空海更是爽快的答應.
"咦?!"
這次是神樂深紅睜大雙眼望著空海.
由於兩人一來一往的速度實在不合常理,兩人感覺到不自然也屬正常.
"諾亞難得會低頭拜託人,我怎麼會不答應"
空海的態度簡直像是遇見多年的好友一般.
"果然是海鬥!你原來已經換名了,難怪昨天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諾亞興奮地抱住眼前的老友.
"你才是,天才的努力似乎已經開花結果了"
空海不禁多讚美兩句.
"你們...認識?"
神樂深紅上前詢問.
兩人互視一眼,都難得露出一種帶有嘲笑意味的笑容.
"也難怪你不記得,你跟海鬥相處的時間只有三天."
諾亞無奈地搖頭.
"原來是大姐頭跟小不點,時間經過太久了,我還真的一時間認不出你們兩人"
空海對自己的認人能力感到絕望.
"難道是當年'小孩冒險團'的一員!"
神樂舞衣此時才驚覺,進而抱住空海.
"原來是小犬,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看著神樂舞衣與空海輕密的動作,神樂深紅才放寬心.
雖然當年的事情幾乎都不在腦海中,可是她永遠記得那時的幾個朋友為自己捨身犯險.
從小身體就差勁的神樂深紅都只能坐在輪椅上看著其他小朋友玩耍,除了姐姐跟諾亞會時常放棄機會陪伴自己,其他時間大多是觀望遠方.
父親的溫柔對待有時能夠滿足她的那顆寂寞心靈,但是工作的時間總是過長,導致兩人相處的機會逐漸減少.
缺乏關懷,連心裡的怨氣都無法藉由其他管道疏解,少女的脾氣顯得倔強,讓多數人感到厭惡.
知道一切的神樂深紅認為被丟下是理所當然,從來不把一切當成自己的責任,只是將矛頭轉向上天給予的不幸.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由於母親的過世,父親意志消沉,把工作跟家庭都放在一旁,整天關在房間.
沒有了最後的依賴,神樂深紅的行為開始脫軌,胡亂摔壞家中用品先不提,花錢更是極盡奢侈.
那個時期的神樂舞衣正因為失去母親的巨大打擊而無暇顧及妹妹的精神,完全將其拋之腦後.
墮落的程度與面臨的懲罰是同等的沉重,神樂深紅的行為不僅惹來家中長輩的非議,聯外面認識的人都頗有微詞.
有一次,他與一名商人爭奪一個茶壺,據說製造的師傅花費二十多天與三天的不眠不休才完成.
結果當然是神樂深紅竟得,可是她當著眾人的眼前將茶壺扔到地上,一個美麗的藝術品就此消亡.
憤怒的商人與師傅無視他人的勸阻,趁著結束人群散場時,擄走神樂深紅.
被怒火攻心的兩人將少女丟棄在山頂之上,將輪椅一腳踢下山崖,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此時的神樂深紅根本沒有絲毫悔意,反而在思考要如何做出報復,不過眼見太陽西下,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不可能,來來往往的人少說有數十人,怎麼會沒有半個人通知神樂家來救人.
神樂深紅無法繼續保持鎮定,晚間的山上比起平地更加寒冷,身體虛弱而且衣物單薄的她逐漸打起冷顫.
起先還在抱怨親戚與路人,可是沒多久,少女才回憶起自己所做的事情似乎都跟現在的狀況如出一轍.
鄙視與丟棄,厭惡與歧視,神樂深紅一直以來都在傷害他人,從來沒有思考對他人的傷害,永遠只記得自己的痛楚.
"嗚..."
想到這哩,神樂深紅落下不甘與悔恨的眼淚.
為何不能早點察覺,直到被丟棄後才醒悟錯誤,父親的愛與身體的障礙蒙蔽住她的雙眼,導致這種情況產生.
"父親...母親...姊姊..."
誰都好,求求你救我.
少女無言地懺悔,假設有機會改變,她發誓永遠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被艱苦的環境剝奪思想後,人的腦海只剩下存活一個念頭,其餘的感情都消失無蹤.
"深紅!"
遠方一個豆丁大的黑影似乎是在對她招手.
甚麼尊嚴與禮節都與神樂深紅無關,全力求救與吶喊才是第一優先.
之後沒過多久,一群人接輪攙扶她一路下山,途中還有人跌倒弄傷,甚至有些人是灰頭土臉的模樣.
眾人的活熱氣氛讓神樂舞衣理解到人的溫暖,或許是過去太偏激,才會連基本與簡單的問題都不曾考慮.
內向的她並沒有緊閉雙唇,一語不發,在幾乎半天的時間,大家猶如親友般談天說地十分快樂.
回到城鎮已經凌晨,天色正黑,一堆人卻提著燈籠四處搜人,畢竟一群小孩中大半都是有家人,那些父母一見到小孩自然是泣不成聲.
在這種團圓的美滿時光哩,唯獨神樂深紅與神樂舞衣面對親戚的冷眼旁觀.
"各位!"
就在膠著狀況時,神樂深紅率先雙膝跪地.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由於我的任性讓所有人陷入恐慌,在此感到萬分抱歉"
少女將腦海中所有代表禮儀與歉意的話語通通脫口而出.
看著神樂深紅的淚水與小女孩真誠的認錯,作為長輩的也不便多說.
本來就輕如鴻毛的事情被她一解,此後更是沒有人多做抱怨,加上她的外貌與聰明智慧容易獲取人心,有許多人都成了仰慕者.
與其他專於心計的人不同,神樂深紅的善良與巧言是表裡皆一,有些對這種事情敏感的長輩更是愛不釋手.
"姊姊"
"?"
"我最喜歡姊姊了"
神樂深紅不會再讓重要的人受到傷害,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