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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我们年段很荣幸的被选去参加学校的庆元旦晚会。
原本,我要和小露一起过去,但小露说她肚子不舒服,我说要在教室等她。她叫我先去,她随后就来。但我执意要等,她也没办法,去了厕所,留我独自一人在教室等待。
不知多久,老师过来了,说每个班级放学都要锁门了,叫我带上书包先去。我提到小露,老师只说依露同学等等会过去,于是,我便拿起小露的书包,走去表演室。
当我到达表演室时,早已是座无虚席,我便在较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放下书包,我等待着表演的开始,也等待着小露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表演便开始了。
主持人走上台讲没几句话后,节目便接二连三的上演着。
全年段的师生开心的看着元旦晚会,台上的表演也十分精彩,使现场观众连连拍掌,整个现场的气氛可以用一个好字来形容。
而我,并没有被这个气氛所感染,而是忐忑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边上小露。
但是……
十分钟……二十分钟……
怎么还不来啊?上个厕所那么久吗?
不过……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早知道我就应执意等着。让我来锁门。
我暗自想着,低下了头,这时,台上的表演也结束了。
全场全场静了下来。主持人走到了台上,拿起话筒。接着主持:
“今天,在这个喜庆的日子……”
外——
他说道一半,突然最后面的大门——离我座位十几米的门开了。那个门通常适用于疏散人的,一般不会是表演的人进出的,平常也一般没什么人走。
门无言地就这么开了,或许因为老是没人用,开启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导致全场的师生一致回头看去。
我也跟着看去……漆黑的门里,什么都没有,夜晚的月光也被窗帘阻挡在外,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唯一能看见的,只是门里不祥的黑色。
蹬蹬——
突然,门里传出了脚步声。
蹬蹬——
逐渐接近。
接着,一个人影出现。
起先看不到脸,但不知何时,一束聚焦灯光照到了她的身上。谁也不知是谁开的灯,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这个人身上。
顺着些许刺眼灯光,我看见了——
小露。
披着不知哪来的大衣,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从门里走出。接着,又顺着中间的过道,朝表演台方向走去。
全场的师生仿佛被这诡异的气氛感染了,都保持着沉默。凝视着她
她僵硬的走着,不,与其说是僵硬,不如说像是被人控制的,硬牵着走。
她走的十分缓慢,而我,不知是否是被周围影响了,竟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看着这一切。
走走——
大约花了两分钟,小露走到了表演台上,而主持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台下。
小露登上表演台,在台上站了一会儿,接着……
咻——
两只手同时抬起,但高度不同。接着,脚动了,站在舞台上旋转了起来。
而她依旧闭着眼,表情、身体、动作都十分僵硬。
全场师生照样沉默不语的凝视着这一切。不,可能有极大一部分人认为这是表演。
但是,在她大幅旋转中,我看见了——
线。
从漆黑的天花板上延伸下来,连接着小露的四肢及身体,由于舞台光线教亮,一条一条细线闪耀着如同蛛丝一样,牵连着小露。这简直就像——
木偶。
旋转的木偶。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不知是否是心里深处在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认为这是表演,我的身体就如同钉子一样,死死钉在在座位上,遥望着。
舞台上的人——偏偏旋转,无言的旋转,沉默的旋转。
聚光灯依旧打在小露身上。小露也依旧紧闭着眼。僵硬的旋转着。
小露身上的大衣紧扣,并没因旋转而掉落。
最后,不知是线断了,还是怎么的,她倒到了地上。
全身向地面撞去,发出很大的撞击声。
Pong——
当她倒下去的一刻,我的心就如同气球被针扎破了一样——一怔,回过神。
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不,这绝不是表演。
我立刻起身,呼喊着小露的名字冲上前,在年段几百对眼睛的注视下冲上去。
安静的表演室,宽广的表演室里回荡着我呼喊小露名字的声音。
“小露——”
我用我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当我跑到台上时,看到趴在地上的小露从大衣衣管及裤管渗透出来的血不禁下了一跳。
鲜血无言的流出,红的如同玫瑰一般,慢慢流出,渗透着舞台,也刺激着我的眼球。
我从没见过如此大量的鲜血,而且还是从小露身体流出。
那一刻,我愣住了,如同木头人般静止在舞台上。
而小露,不知是否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呼喊,她沾满鲜血的手指微微动了。
虽然幅度微小,但我清晰的看见了她在鲜红的舞台地上写下了——
Z
——Z
这个简单又特殊的字母从此印在我的脑海里。
后来,老师们似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才冲了上来,硬是把我拉走,也叫全年段同学离开。
我挣扎着,大喊着要看小露,但毕竟我只是个初中生,敌不过男老师的手力——或许是不想让我继续看这个画面,强行把我弄离开表演室。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之后几天,我就再没有见到她了。
后来,从老师、同学议论的口中,我得知,小露她是因为回去班级里拿书包的时候被害的。
!
——都怪我
当初,是我说要等她,怎么会又离开了班级?如果我不离开,怎么会这样?小露她就不会这样,我的错!如果我不听老师的,执意留着,不就不会这样了?是我说要等她的,她才会回去班级!才会这样……哼……那怕就算是我被害,那也无妨,但……但是我却离开了,离开了!我的错!都怪我!为什么我要离开!我太笨了!都怪我!
那几天的我,在惭愧,自责,后悔,心情悲伤到了极点。学习根本不管,睡也睡不着,我在哭泣……
同学们都有安慰我,但我全听不进去……
当时的我无法在自责中生活,眼中看到的世界就都是灰色的。
我无法忍受,竟有一天想要轻生的念头。
但当时的亚贺——明明只是个初中生却透露着成人气息的他,在楼顶上送了我一拳,把我打醒了——
他说,小露并没有死,虽然送医时生命垂危,但并没有死!他说这不是我的错。大家都知道我和小露要好!他又说,若小露康复了之后看见你不在了,怎么办?
哼!怎么不是?怎么不是我的错?
我暗自想,但……一想到若小露看不见我了,我想她会更难过。
于是,我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但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再后来,小露转学了,原来家里的地址、电话全没了,整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我后悔,我苦恼,我无奈。
就这样,我迷糊度过了初三生活,靠着老本——小露当年的辅导,还算是考上了一所高中——育正高中。
但我并不知,未来。我的高二生活,更是我人生中不可忘却的经历。v
(作者:感觉越写越好了,内容也有点小稳定了,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