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父亲他其实还给我们留下了——哎呀，你慢点吃嘛，没人跟你抢！”
凤鸾一脸嫌弃的看着在自家饭桌上狼吞虎咽的李凌（也就是救他的人），那架势简直像半年没吃过饭一样。
不过据这黑军汉传来的消息，自己那便宜父亲阵亡倒没白瞎。将官决定给自家在平原城上面的封城柴县划五十亩永业田（不纳皇粮，可祖辈传承的田，相当于采邑），还奖了家里整整两锭金（购买力大致相当于现在的二百万元，物价相当）。
“唉～我那苦命的郎啊……家中光景好了，却是用他的……他的命换的啊……”母亲听到这消息后倒是没高兴，抱着父亲的灵位一阵痛哭。
“可现在平原全城封锁，必须有通行令才能越境啊。”凤鸾看着李凌。
“我有。”李凌从怀中掏出两张盖了大印的通行令。凤鸾接过装模作样的看了几下，也没看出有啥不对的地方来。
“可这平原绵延千里，我和母亲又难以护得自身周全，怎能安全越境？”
“我来护送你们！”李凌说得斩钉截铁，还啪的一下把腰间的铁简拍在了桌上。
“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帮我们？”凤鸾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战力看起来就不俗的男人，自己这个家没钱，唯一能图的就只有母亲和，和他自己。要是这李凌有什么歹心……
“我只是报答凤兄的……恩情罢了。”说出这话，李凌的眼神暗暗的，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的亲兵凤楼，那个用他的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了几十支箭的好男儿。其实将官哪会为一个小兵发永业田和金子，还送有钱都买不到的通行证，这些东西，都是他用自己的财力和人脉弄下的。
“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凤鸾心中暗道。罢了，反正李凌现在暴起发难自己和母亲也抵挡不住，不如安心将未来寄托在这个可能是救星的汉子身上。
毕竟，他和母亲不能一直待在平原这个烂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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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人都早早的起来收拾行装。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凤鸾现在家里一穷二白，也就剩下些破衣服和卖盐换得的一点零钱，有几百文的样子。省着点用，出平原前应该是够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去集上买匹马吧。”凤鸾裹着厚厚的棉袄，愁眉苦脸地看着砸下的雪花和茫茫白雪地。这种破路光靠腿走的话，没两个月是走不完千里的。
“不行，这马可是山匪强盗的最爱。我们一行能战的人只有我一个，牵几匹马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李凌又何尝不想骑马？可刚进平原城他就因为马被抢了五回，最后忍无可忍的他也只能把马卖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军汉说的倒也对。
凤鸾扶着母亲，由李凌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趟着。风雪迎面打来，大部分被李凌挡住，后面的凤鸾和母亲倒没怎么受风雪折磨。
“还挺会关心人的。”凤鸾嘟囔了一句。
“你昨天不是还嫌人家饭量大，吃了咱家半瓮粮嘛。”凤鸾的母亲秀莲笑道。其实昨天见第一面时她就觉得这李凌是个好后生，不知是为什么。她看人可一向准的很。
“我说的那叫事实，行了，别唠闲话了，下一个宿头在前面二十里处的金家湾，我们快些赶路吧。”凤鸾没管母亲的调笑，反正他说的又不是假话。
从凤鸾家到金家湾二十来里路都是平路，没甚山丘，又没林子藏人，除非运气实在不好遇到马匪，否则不会出什么事情。凤鸾一行人走了一天，也是安安稳稳到了金家湾。
这金家湾说是个湾，其实一点水都没有。村子外用黄土夯了一道两米多高的土墙，墙上稀稀拉拉站着些弓箭手放哨。而在墙外既没有拒鹿角，又没有壕沟。倒是安排了俩穿戴着链甲的哨兵在门口站岗。
“这等松散的防备，调两伍正规军士来一冲恐怕就要散。”看着这纸糊般的防守，李凌摇摇头。他在军中是一营校尉，也攻过许多小城，这金家湾的城可以说是他见过的防备最烂的城了。
“可这防御在这儿却是够用了。”凤鸾接道。毕竟在平原中的最高级战力就是马匪和逃兵了，这道矮墙和弓兵防备那些杂碎确实是够了。
由于是快晚上，入村人不多，凤鸾和李凌就直接找上了门卫。
“进村的，一率要交五文入城费。”
“五文！？这也——”
“没事，我们交。”李凌打断了凤鸾的话，从怀中摸出五个子儿来。那门卫接过钱来，笑着和边上的同伴对视了一下。
“你们进去吧。”
进了门，离开城门有一会儿后，凤鸾才低声对李凌道：“傻瓜，刚刚你不该给他那么多进城钱的。”
“就是就是，进县城才要三文钱，他金家湾一个小村哪能要五文啊。”秀莲也帮腔道。其实她刚才就想拦着李凌的，只是害怕他和门卫动起手来。
“这样啊……那也没甚大事嘛，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李凌倒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的出生虽不算大贵，却也比黔首好上不少，这几文钱他是真不放在眼里。
“不只是亏钱的事！”凤鸾一脸严肃。“我们行走在外，财是万万不能露白的！”
“也是。”财不露白的道理李凌也懂，想了想，他还夸了凤鸾一句：“你这小子人小心思可挺活。”
“切，劳资前世加今生的年龄比你这个十八九的小毛孩子大多了好哒。”凤鸾心中暗道。说来这金家湾看上去也荒凉了，街面上到处都是垃圾和粪便，也没几家门面打幌子做生意。还有几间空屋子破破烂烂的立着，房门板和窗户都被人拆走了。
所幸，兜兜转转了一圈，凤鸾一行人还真找到了个客栈。开客栈的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壮妇，面色很凶。还有一个伙计面相上和她有点像，大概是她儿子，不过人看上去傻傻的。
李凌是军中老手，打量了一圈店内布置，没发现什么问题。到柜台上交了两间房的钱，一行人就上楼休息去了。
其实凤鸾是想让所有人挤在一起睡的，但他母亲秀莲是个死脑筋，非说传出去不好听……拜托，这陌生地界，有谁会传那些零碎事。再说那李凌要是真有啥想法，早就实施了，也等不到今天。
和母亲进了房门，凤鸾又小心的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啥问题后，才和母亲啃了几口干粮，放心睡下。店里虽然有酒菜，可他怎么敢吃？天知道会不会是**加工过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古代，是真有和武侠片里演的一样的迷香的。
后半夜，估摸着凤鸾他们都睡熟了。那老婆子带着自己的憨儿，悄悄溜上了楼。之前她那在城门口站岗的侄子传回消息，说这一波人身上有大钱。其实有没有钱倒是无所谓，那个女妇人长得不赖，正好扣下给她憨儿当媳妇。至于那俩汉子，小的那个模样俊，带到集市上卖了挣钱，大的那个就直接宰了吧。反正金家湾现在又没里长甲长管着，杀个外乡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憨儿啊，一会儿，就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
“女……女人？那是啥？好吃？”那憨小子还是一脸愣愣的表情。
“唉～看看你，要是没我这个娘，你可咋办嘞？女子放到眼前都不会搞。”那凶妇人叹了口气，还好她早有准备。晃晃手里提的酒葫芦，老妇人嘴角勾出一丝阴笑。这玩意儿可是她花大价钱在市上搞来的药酒，男人喝了那烈性子蹭一下就上来，到时候……嘿嘿，还怕不会办事？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李凌的房门外，老妇人小心翼翼的把烧着了的迷香捅进窗户纸里面。等了大概有几分钟，老妇和她儿推门而入，看见那李凌沉沉的在床上睡着，一点儿动作也没有。她那憨儿还上去戳了戳，也是没啥反应。
“娘，睡着了诶！”说着，憨儿就从地上捞起了斧子（房里有灶，劈柴用的），照着李凌脑袋就要砍。
“我的傻儿哦，快放下。”那壮妇劈手夺过那斧子。“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哪能见红呢？放心，娘整整烧了半根香，就是睡到明儿晌午他都起不来。”
熏完了李凌，老妇人故技重施，带着迷香来到了凤鸾他们屋外。凤鸾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迷香这东西，秀莲又是个没外出经验的妇道人家，如何懂得防范？被熏了几分钟后，两人也睡得猪一样死了。
推门而入，看着床上的母子，老婆子一声狞笑，别怪她心狠，若不是平原太乱，她大儿子战死，她又怎会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一切都要怪这杀人的世道！
她踱步到床边，推开秀莲抱着的凤鸾，把酒葫芦搁在桌上，张手去解秀莲的上衣。她那傻儿憨憨的在边上看着，一脸好奇。
当然，那傻子是没看见他后面站着的黑影的。
“啊——！”那老婆子刚解完秀莲的外袍，就听得背后她的憨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慌忙回头看，入眼的一幕让她险些昏厥。
只见她儿半扇脑袋已经被打没了，脑浆混着血像浇了辣椒酱的豆腐脑儿一样流了一地。她儿像被摘了脑袋的鱼一样身子还在不停的抖着，但再也不能站起来叫她一声娘了。
而罪魁祸首，正是边上那个提着铁简的黑汉。他那铁简上，还沾着她憨儿的脑浆啊！
“我杀了你！”老婆子疯了一般吼叫着，张开手就要冲上来掐李凌的脖子。李凌可是没一点儿尊老的想法，提简一劈，捣在那婆子胸口，把那婆子打得登时吐血，软在地上断气了。
这些开黑店的，他在军中也听斥候提起过，害人性命可谓杀人不咋眼，没啥好同情的。至于他为啥不受迷香影响这件事嘛……这就要感谢他祖传的罗绮香囊了。这香囊里的香能盖住别的香味，让他不受暗算。
“这母子俩也是心大。”李凌无奈的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母子二人，不过看到秀莲时他有些尴尬的扭过了头。秀莲的外袍已经被完全解下，一片旖旎春色自然显露出来。
他还是快点出去吧，免得他们起来发生啥误会……说来打这半天也有点儿渴，这水缸……诶？这不是有一葫芦酒么？
想来这婆子手中拿着的给她自家人喝的酒，该是无毒的吧。
李凌顺手拿过酒葫芦，拔开塞子一口灌了下去。只是这一口下去，他感觉不对劲儿了。和寻常酒相比，这酒有股子很重的腥味儿，而且……而且不知怎的，他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燥热，小腹处一股邪火越烧越旺，那个地方涨血涨得生疼。
不……不对劲儿啊！不行，他得离……啊啊啊啊！！！
**一波波冲击着李凌的理智，让他的神智瞬间被欲望吞噬。他想过将自己打晕，但没等动手，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秀莲。
那视觉上的冲击撩拨着他，他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