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再次睁开双眼,这次她可以看清了,她环视四周,这里不是那片枫林,她真正躺在床上,不过是石床,周围堆满了稻草,墙壁是木头的,还有石壁炉,只有一面窗户,她可以看到窗外枫树梢的头的太阳。朝门望去,门上挂着新镰刀、锤子以及斧子,她猜这里是工匠家。少女觉得不舒服想翻身,她试了下,成功了,她想又走几步,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稳,尝试站立却立刻坐下,就像初生婴儿完全没有走路这一肢体记忆,她没有放弃,继续尝试。时间快速流逝,她的情况也越来越好,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可以扶着墙壁缓步行走了。太阳即将落下山,屋子的主人也回来了。
[嗯?我刚刚又睡着了?]
“哥!快看,那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那幅画真美啊!”文杰说。
“蓉,知道吗,这幅画拯救了人类啊!”
“老哥yy多了吧。”
“别不信,这幅画可是见证了一场传奇的爱情啊!”
“别说这个了,我们是来看《星空》的。”
文蓉快马加鞭往她那梦寐以求的画那跑。
《星空》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这是为它单独打造的,黑色墙壁,投影着星空的天花板,这里不需要太多灯光,四盏灯照亮画面,画中那巨大的、卷曲旋转的星云,那一团团夸大了的星光,以及那一轮令人难以置信的橙黄色的明月那轮从月蚀中走出来的月亮,暗示着某种神性,让人联想到梵高所乐于提起的一句雨果的话:“上帝是月蚀中的灯塔”。前景的小镇是以短促、清晰的水平线笔触来描绘的,与上部呈主导趋势的曲线笔触,产生强烈对比; 那点点黄色灯光,均画成小块方形,恰与星光的圆形造型形成鲜明对比。教堂的细长尖顶与地平线交叉,而柏树的顶端则恰好拦腰穿过那旋转横飞的星云。几近骚动的线条,刺目的黄色或耀眼的红色在激情的指挥下恣意舞动,就连生长于大地的扁柏也在尽力挣脱地心引力,直刺向急流涌动的蓝天,柏树与横向的山脉、天空达成视觉上的平衡。
“世界真是这些线条组成的吗?”文杰轻声道。
“啊!”文蓉突然大叫。
“怎么了?”
“画面在转动!”
仔细看,那画上的线条正沿着自己的轨道运动,画面活了。
“这是真像宇宙啊!”
不久一声巨响,那是炸弹的爆炸声。
“哪里爆炸了?”路人甲。
“不知道啊,啊!看那边塌了!是恐怖袭击!快逃啊!”路人乙。
“快,跟我来!”文杰说。
可是,灾难不会给他们行动的时间,一整块天花板轰然落下。
“妈妈我想成为男子汉!”
“杰杰,想成为男子汉就要保护妹妹哟!”
文杰迅速推倒妹妹,让石块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巨大的反作用力使他的嘴亲在文蓉的嘴上,他的身体也和妹妹紧密接触,他感到了柔软的胸部,他尝到了甜甜的嘴唇,他回忆了仅有的一生。
“爸爸,妈妈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妈妈,妈妈她只是睡着了。”
一维的时间可以在时光轴上分成无数格。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就在亲吻的一刹那,文蓉消失了,他们的灵魂混合在一起,或许只有神知道,他们的灵魂产生了颠覆宇宙的创世能量,文蓉的肉体去了另一个维度,而文杰则被压成肉酱。
“哥哥,我有时候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不会欺骗。”
“欺骗吗?不会欺骗证明你是真心待人呀!”
毁灭简直轻而易举,不用征求你的意见,这倒是应了那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
卢浮宫塌了,埃菲尔铁塔也塌了,巴黎半数街区陷入火海,随后五大常任理事国的首都接连遭遇了袭,没人知道具体原因。
“文先生,这是我们之后找到令郎文杰和那五个FBI人员的尸体,令媛还没有找到。”
“可恶!”
夜晚,在卢浮宫的废墟中,一个女音响起,她念着诗。
我看到了我的爱恋
我飞到她的身边
我捧出给她的礼物
那是一小块凝固的时间
时间上有美丽的条纹
摸起来像浅海的泥一样柔软
她把时间涂满全身
然后拉起我飞向存在的边缘
这是灵态的飞行
我们眼中的星星像幽灵
星星眼中的我们也像幽灵
(《三体Ⅲ》 歌者所唱的诗)
我也将送你一个礼物。
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记忆往往是最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