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这才是真正的我

作者:言吾慕白 更新时间:2020/9/6 1:08:54 字数:3316

权杖不顾“波塞冬”的攻击,化作流光回到少女身边,如同欢迎主人回家的小狗一般上下翻越,淡金色的波纹与深紫色的光点混合四散,无声无息间将巨龙的伟力卸下,仅留下微风掠过少女的鬓角,掀起了她黑白长发。

如同号角又似龙吟的声音从王座顶端的水晶处响起,这像是来自洪荒时期的古音为整个战场重新覆上了一层肃杀之气,浅金色的人形轮廓列阵整齐的在王座后出现,少女也手持飞回的权杖立在王座侧前,权杖顶端的水晶脱离本体并嵌在王座顶端雕塑之上,围绕在水晶周边的光刃则融入王座上的缺口,将整个王座补全,不但肃清了王座上因残缺而出现的萧瑟之感,同时又使王座的真正的高贵展示于世,蕴含其中的威严更因此于空气中蔓延开来。

光刃融入王座后不见异变,却天地无声,列阵于王座后的人形无声变阵,数只大鼓被抬出阵前,整齐的列在王座的两侧,少女抬手将权杖高举,随即轻杵地面,向着王座行礼,轻声祝福道:“恭迎吾王”。战鼓随即响起震天之音,威震之势如波涛般不断扩散四溅,而“波塞冬”亦顺从生物的本能轻伏身体,畸形异变的头颅不情不愿的无声地下,这是一位龙王向另一位龙王重新降临于世的祝福,更何况是一位位格远胜于其的龙王呢?但除了王座前的少女和王座后的军队,这一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可能只有“波塞冬”会有所察觉吧,但在“波塞冬”身后所藏的邦达列夫与赫尔佐格此刻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仍是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嘴角鲜血滴滴滑落,却在落地的空中被战鼓激起的气浪吹翻蒸干于空气中,虽有“波塞冬”身躯作为屏障阻挡气浪,但毕竟此刻相较他们而言,仍旧是两个不值一提的“凡人”,又从何而来的能力去抵抗来自龙王直属部队的威压呢?两人连三声鼓响都未撑过,便只能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来保证自己不因威压导致难以呼吸进而难以存活的结果,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仍是催死挣扎,连倒在地上大口喘气都已是奢望。

何为击鼓?中国古时有着“击鼓进军,鸣金收兵”的说法,先秦时更是有着《诗经》中“击鼓其镗,踊跃用兵”这样的诗句,而在后来的说法中,击鼓同样也有着震慑敌人,使之丧失斗志的威慑效果。更有好事者,将战前鼓称为“裂魂鼓”,寓意其能敌人魂飞魄散。此时的鼓声本就是非凡敲响,威震八方,更不必提所响战鼓本身的超凡品质,连龙王“波塞冬”此刻都因鼓声而低头害怕,不正是对鼓声威力的最好证明么?

鼓声响了三遍即停,大军便不再击鼓,原初持刀者身形斜立,长刀倒持紧贴手臂,拱卫王座;开始手持长枪者屈膝半跪,长枪枪尖朝天,凌冽的破天之势在整个军中汇聚腾起;位于最前方的将士于理应是为整支军队承担冲击和伤害的,正如一块盾牌于士兵的重要性一般,即使是最精锐的骑兵同样也应配备有相应的轻型盾牌,那么这如同天兵下凡般的威武军队可能没有配备盾牌的士兵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作为王的军队,一切都应是于王的身份相匹配的,若是王身份高贵而士兵如同草莽,那么这个王的尊贵又从何处得以体现?不可置否,同样有配置低劣但身份高贵的王,但士兵的配置仍旧是王者身份的最直观体现。而以这位王者的身份和地位,直属于他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与其身份不匹配呢?

原本的军列前方是一面面战鼓,这是为了恭迎王者的归来而布置的,可在全军变阵的此刻又怎么会让这仪式用的大鼓置于交战的前线呢?只见原本击鼓的将士举起手中的金锤狠狠锤在大鼓中央,鼓面应声下陷,本应如皮质的发声鼓面此刻却如同金属似的僵硬翻折,镶嵌在了鼓内壁的内陷纹路之上,不但没有显得突兀,反倒是恰如其分,一切都看起来自然无比,如同本就应是这样。将士右手金锤垂直坠地,随即将左手鼓槌这段分开将其收拢在双臂的护甲上,为双臂护甲各增添了一个径直的尖刺凸起,随即将士伸直双手,侧击圆鼓壁,随即由鼓槌化成的尖刺将鼓壁与手臂相连,构成了两块固定在手臂上的弧形盾牌,只是不知是将这巨盾化成了战鼓,还是这战鼓本就是巨盾所化呢?

王座之上,权杖所分出的数道光刃此刻正散发着金色的光粒,与空中交织形成一道黑金色的门扉,一位少年的身影自门扉处缓缓走来,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同战靴的脚步声在宁静的环境中显得极为突兀,待到人影自门扉中走出后便落座于王位之上时,在场者才堪堪能够看清这位王的样貌,入眼便是惊艳,漆黑色的轻铠自脚部覆盖至脖颈,腥红的气体如同血液般填充在盔甲相连的缝隙,黑紫色的头发配以湛蓝色的双眸,猩红的光芒自深邃的瞳孔中闪烁,却始终无法掩盖瞳中冷静的光辉,可微微露出的犬牙却显出了同光芒相同的狂气。而额头正中顶着一个如同王冠的发饰,却与皮肤毫无接触,虚浮在额头前方,并没有将额前的头发挤压到与头顶贴合,样式同先前少女额头正中的皇冠印记堪称一模一样,倒不如说是印记就是以皇冠的样式去铭刻在少女额上。此时再看一旁行礼的少女,此时的样貌比起却有了极大不同,发色不再由黑与白的相间,转为满头的雪白长发,而先前的不分性别的倾国倾城多添了几分独属于女性的妩媚与纯真。王者的样貌大致与先前少女的脸相似,却增添了不少仅属于男子的豪迈之气和温润如玉的君子气度,张狂与柔和相互搭配,异常又和谐,一种仅存在于千古名君身上的独特气质也在其身上不断散发。

少年轻轻坐在了众人拱卫的王座之上,右手拄着王座一侧的扶手,轻轻一拍,大军礼毕,先前的肃杀之气虽停未散,反倒是更加凝练,毕竟王者已经登场,此刻自己为臣为民,王者的气度和威严正依靠自己才得以直观展现,自然不会在这些方面偷懒而使得王者的威严荡然无存。少年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轻伏在地面上的巨龙,满是遗憾的开口道:“真是想不到,你也变成了这幅样子吗?”     眼眸中的无奈和失落似乎将凝聚成形,缓缓流出一般。“波塞冬”自然目睹了少年眼中流露的神色,只见到他如同遭受了什么不得了的**般仰天长啸,血泪自巨龙如灯笼般发光的双眼中流出,缓缓蒸腾在极地冷寒的空气中,显出层层浅红的烟雾,随微风不断向四周蔓延,若隐若现的浅色血雾弥漫在空中,连远处的黑天鹅港也笼罩其中。仅过片刻,不远处侧翻雪橇上的娜塔莎和蕾娜塔就发出了几声因吃痛而产生的惨叫,而巨龙身后的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也因体内的痛苦而低吼出声,嘴角的鲜血顺应重力滑落,却在半空中渐变为红黑之色,最终落在地上侵蚀了洁白的雪地,只留下漆黑如同油漆般的痕迹,双眸赤红,惨金色的光芒自眸中出现闪烁,却显得无比苍白无力,属于生命的活力与生机像是被剥夺了一般而消失无存。枯黄色的畸形骨骼从背部破体而出,如同象牙般的光泽在其上滑过,染起淡红色的血雾在其身体周围环绕,一时间连同先前被击杀在地的尸体都因这血雾的弥漫而产生了相似的异变,但可惜的是无一变化完全,有的空有着一双可以撕碎巨石的双手,却缺少能够支撑其移动的双腿,只能在地上无力爬行;有的有着一双可以掀起风暴的巨翅,但却没有可以支持巨翅扇动的体型,只得在空中歪歪扭扭的盘旋,时不时狠狠摔在冰凉的雪地上,带出一道道划痕。“波塞冬”见此,似乎是责怪这些怪物不争气,却是朝着他们狠狠啐了一口龙血,便见到原本畸形的怪物们此刻皆因龙血而再度变化,一头头身上带着残缺人体的畸形骨龙就此诞生,整齐的排在“波塞冬”身后,使之如同怪物之王般被簇拥在群兽中,娜塔莎和蕾娜塔也因血雾造成的异变化成了两条有着银白色龙鳞的人形巨龙,畸形的龙角自两“人”额头正中径直顶出,琐碎的鳞片覆盖通体,凌乱却不散乱,难以明说的和谐感与迷幻感也无时无刻不在凸显,接着,两者呆立在“波塞冬”身边充当其护卫的角色。

“哦,你是要与我开战吗?”少年轻声笑道,如同一位成人眼瞧着幼儿叫嚣要打死自己一般无奈轻笑。金色的人形大军似乎明白了自己王者的意思,常人难以理解的嘶吼代替了常人的哄笑,为自己王者的笑话而起哄喧闹,增其声势。但在其身边的少女却是轻轻一瞥,眼眸含光,似乎是责怪少年全然不给巨龙面子一般。眼瞧着少女将因此生自己的气,虽也明白并非真的责怪自己,但身为王者又怎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因这些事情丧失兴趣呢?便见他轻轻一挥,灿金色的光门自身侧浮现,一柄有着剑格以龙头装饰的长剑便从其中缓缓出,剑刃如同太阳般带着一层金边,却并不给人锋利的感觉,仍旧如同太阳般散发出自己的温暖,一时间连王座旁的雪地似乎都因此渐渐融化,露出其下漆黑的岩石。

“来吧,亦如千年前那般,再度厮杀吧。”少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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