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还行。”
这是高笑对于这次空战的评价，自己这边没法发挥全部的机动，对面也是个破旧的老爷空艇。
“队长，你是怎么知道对面不会发觉姿态调整喷口的事？”
水胖对这个很好奇，因为虽然能看出是老旧的空艇，但不代表就没有维护或者检修过。
“这我当然不知道。”
“哎……哎哎哎？”水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笑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自己是瞎猜的一样，“那……那队长为什么要冒险攻击姿态调整喷口？”
“这个么，因为最有效率。”高笑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肩膀，继续说道，“H型空艇的对地版本，本来就是妥协的产物。一般小型的空艇都会有浮力辅助系统，在环形加速装置的主管道上接一个辅助管道排布在空艇中轴线和两侧的轴线上，呈‘川’字布局。这样就算姿态调整喷口失效也能让空艇的浮力依然能以一个‘面’往上使力而不是一条“线”或者一个‘点’。既能保持水平的稳定，又因为是辅助管道，所以被打坏了也不会影响主管道的运行。但这套系统是在三年前才正式装配的，所以那种老旧的H型空艇只要姿态调整喷口被废了，就只能转起来。”
其实H型号的标准版本是用作机动防空使用的，在浮力辅助系统研发出来后就已经全部换装，而且为了保险起见，用的还不是“川”字布局，而是直接绕着空艇围了两圈，再加上一个“十”字型的备用系统。高笑他们遇见的H型对地版本的空艇，当时只是为了应对矿业联合的要求，改装的型号而已。无非就是加装更多的防空火力和对地支援用火力，代价就是有缺陷的设计和大量的空间被用作储存弹药，很容易殉爆。
“队长，懂得挺多的啊。”
“不多，书看得多而已。”
“那现在是直接飞回去么？”
现在地狱犬号的状况还算不错，浮力发生器的运作也还行，虽然只有二分之一的动力，但是上天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要小心空兽，它们可不像这个空艇好对付。原本地狱犬就是通过速度来避开空兽，现在少了一半的动力就已经失去了最大的资本，而且单纯就火力而言还是太薄弱了。
高笑看着身后的浮力发生器陷入了思考。
在地面逗留太久不仅会增加遇见牙兽的几率，还会增加被空兽发现的几率。但是就这么直接往天空飞一旦被空兽发现就相当麻烦了，以现在地狱犬的状态没法甩开它们的追击。
要赌一把么……直接往天上飞，还是在地面修好浮力发生器。
在高笑思考有没有更好地第三种办法的时候，梅丽突然大喊起来。
“空兽！7点钟方向，4只！1500米左右。”
“水胖，向往之前的那个城镇废墟飞。慢慢降到高度100就行！”
“收到！”
空艇以稍稍俯冲的姿态开始朝他们之前路过的那个城镇方向加速。
“梅丽，空兽接近到500的时候告诉我。”
“了解。”
天上的四只空兽很显然是盯上了地狱犬号，它们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食物，但是根据老一辈的经验，这种会动的东西里面十有八九都有食物。
空兽们以左右各两只的队形开始接近地狱犬。
因为地狱犬的动力失去了一半，所以在速度上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高笑选择去那个废墟城镇也是因为那里离得比较近，同时虽然是废墟但是楼宇众多，适合利用自身的灵活性来和空兽绕圈子，然后再趁机逐一消灭。
空兽在追击浮空船只的时候有个通病，就是最开始追逐的时候是在略高于对方的位置，然后随着距离逐渐接近，就会改为相对水平的位置。利用这点，只要能让那些空兽进入城市地带的高楼群里，就能很轻易的击破它们。
“500了！5点和7点方向各两只，速度很快！”
听到梅丽的警报后，高笑心里一紧，比预想中的还要快。
高笑透过前方驾驶舱的玻璃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镇，下令道。
“高度继续降低，10米。”
“是，高度下降至10米！”
随着水胖的复读，空艇由原来的100米开始下落到10米的高度。
这次的空兽和在“极乐净土”号遇见的不同，虽然当时让梅丽很轻松的就干掉了它们，但那是因为有诱饵和伏击的前提，而这次对方不仅是预先就发现了他们，还处于高度优势。所以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搞定。
“400米！方向不变。”
空兽的骨刺有效射程是在100米左右，但是为了保证精准通常是在50米左右才会使用，而这个距离可以说是极限距离了，再近一些那基本就没有办法躲过。
“150米就往他们头顶方向开火。”
“了解！”
通过提前量往空兽的上方开火可以有效迫使对方快速下降高度提前进入水平追尾阶段，空兽虽然不聪明，但是不傻，这个时候如果打死一两只的话，对方就会重新拉开距离在远处观望甚至呼叫同伴。
到那个时候就真的万事休矣。
随着地狱犬距离城市越来越近，空兽也慢慢的在拉近距离。
“150了！”
“三发连射，间断射击，不要停。”
“明白！三发连射，间断射击开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顶部的12.7MM机枪以极其规律的方式开始射击，枪口的火光让空兽下意识的避开，加上机枪上挂载的弹链里每隔几发就会有一个曳光弹用于修正弹道。视力极佳的空兽在看见曳光弹都是飞往自己的头顶方向后，便如高笑预料的一样，开始压低高度进入了最终追尾阶段。
一般空艇的尾部也是会布置一挺机枪的，但地狱犬并没有。而且这个时候虽然空兽的轨迹变得更好预测，距离也达到只要瞄准就能中的程度，但没法一网打尽的话就毫无意义。所以高笑才想通过高楼之间的迂回，挨个处理掉它们。
空兽虽然飞得快，也很灵活，但是和有着两倍于一般空艇数量的姿态调整喷口的地狱犬号相比，也只能叫声师傅了。
尤其是急转弯更是它的特长。
地狱犬在高笑的指挥下顺利飞进了城市中，水胖凭借着精湛的驾驶技术在高楼间灵活穿梭，而他们后面的空兽就有些吃不消了，原本四只空兽是分在两个方向在追赶地狱犬，但是在狭窄的街道上进行追逐就不得不合拢到一块，还有些碍手碍脚。
“前面的高楼右转后，梅丽干掉最近的一个。”
“了解。”
一直瞄准着空兽但是不能射击的梅丽，早就手痒痒了，恨不得马上就开火。
于是，在下一个高楼的拐角，水胖用几乎是水平的姿势完成了转向，放在一般的L型上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但在这个姿态喷口有正常两倍数量的地狱犬上，就完全没问题。
追着空艇最紧的一只空兽虽然想跟着地狱犬一起转向，但它可没有前者的灵活度，于是一头撞进了一个公寓里。这倒还省了梅丽瞄准的功夫，机枪对这公寓就是“哒哒哒哒”的不停发射着子弹，直到后面的空兽转了过来才停歇。
另外三只当然也是如法炮制，到还剩一只的空兽的时候它才发现只剩下了自己，于是准备放弃追击，返回巢穴。
高笑当然不会让它得逞，对梅丽说道。
“打掉它！”
“明白~明白。”因为只剩下了最后一只，所以梅丽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在梅丽开枪前，这只空兽就突然脑袋开花撞在了街道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梅丽？”高笑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梅丽立马就回答了，同时死死地通过潜望镜观察四周，“可能是狙击手，反正有其他人在。”
能一枪打爆空兽的头，还是高速移动中，那就说明地狱犬也有可能有相同的遭遇。要知道地狱犬的外表可金属蒙皮，哪怕是7.62MM甚至更小口径的手枪弹也能轻松击穿。
“水胖不要停，保持不规则移动状态！看见火光就马上拉开，等听见声音就迟了。梅丽，能定位开枪的位置么？”
“我试试。”梅丽重新看了下空兽脑袋开花的方向，然后脑内稍微模拟了下子弹的飞行轨迹，“我们3点钟方向的那2栋楼中的一个，应该不是在屋顶，在某个窗口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屋顶容易被发现，所以在窗口的可能最大。
高笑是这么理解的，但他在看了位置后更加顾虑的时候那个抢手的精准。
空兽被射击的时候是刚好穿过两栋楼之间的空隙，按照梅丽指出的位置，那么枪手只有很小得射击窗口能发挥作用。
真的能办到么？这种预判。
虽然现在的情况也有可能是友军开的枪，但当前没法确认是敌是友，高笑可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去确认。
“要开火压制下看看么？”
梅丽提议道。
压制试试吧……
正当高笑要开口同意梅丽的提议的时候，水胖突然大喊道。
“左侧楼顶有人！”
梅丽一听立马就把炮塔转了过去，瞄准后发现。
那人正在举着白旗来回挥舞。
由古至今，白旗的意思都只有一个。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