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幕
目前为止的行动都和计划的一致，拖家带口的居民就好像是外出野营的小孩一样兴奋，似乎并没有对于自己家园的留恋。就连上火车也是秩序井然，就好像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样。
高笑为了以防万一，又去检查了一次火车的情况，虽然并不清楚煤水车里满满的燃料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本来就有的仓储，但至少武备上面和夏夏说的一样，武器的保养也做得不错，都是在可以使用的程度。
本来这座没有名字的城市对于高笑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奇迹一样的存在，这里超过100人的居民，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和武器，居然能够存活如此长的时间。
真是不可思议……
高笑在列车顶回望城市时如此想到。
在一天前把迁移的计划定下来后，他们就去了一趟广播电视塔，想着能不能把里面的大功率无线电带上，结果这个无线电通讯台被设计成了固定的样式，即使拆卸下来也没法在火车上重新组装，于是他们就断了这方面的念头。
最终，随着火车汽笛象征性的鸣响，在装甲列车头的牵引下来，开始了迁移之旅。
最开始出发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很紧张的在警戒天空，但过了几个小时后就开始松懈了起来。
明明能看见巢穴水母的触手，但却连空兽的影子都看不见。
“夏夏，有些事情想问问。”
高笑从客运车厢出来替换之前放哨的一个居民，看见夏夏也在一旁后果断发问，“这些人明明连武器都不会使用，为什么对于火车相当熟悉？”
高笑会这么问也是因为整个火车的驾驶也好，保养也好都是当地居民再做，而且做得十分熟练。
“熟能生巧而已，还有我叫‘死亡之风’。”
夏夏像是没睡醒一般的拉耸着眼皮懒洋洋的说道。
“那死亡之风，你们是经常坐火车到处移动？”
“也不算是经常，三个月一次。主要是在这里和库斯塔堡垒之间来回移动，其他地方的铁路早就被曾经的战争破坏的差不多了。”
“之前就有些想问了，你说的那个库斯塔堡垒是怎么一回事？在地面修筑防御工事在很早前不就证明是无用功了么？”
“不知道，我只是一介科研人员，对于上面为什么要修建堡垒并不知情，这些居民包括我，其实也都是实验对象而已。”
“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什么大秘密，但公司上层似乎还不想太早把这件事公开处理。不过你是佣兵的话应该也能察觉到吧？人口的增长。”
“不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不管矿业联合再怎么卖力挖矿冶金，公共造船厂再怎么卖力修造舰船，都无法跟上人口的增长数量。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最有效地解决办法是什么？”
“消耗人口……或者说开拓新的殖民地。”
“没错，既能消耗人口又能开拓殖民地的方法最先由矿业联合实行。也就所谓的半永久性地面采矿基地。”
高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的砸进了心里。
“但这种方式在消耗人口的同时依然有着大量的成本支出，所以天际商业和联合政府一起开始了一项非武装人员在地面长时间居住的实验项目，也就是我们这些人。毕竟人类迟早也要重回地面居住才行，重量才是真正的负担，不是么？”
“非武装人员和武装人员在地面上对于空兽来说难道不应该前者更加诱人可口？特地实验难道说……”
“恩，事实胜于雄辩。如今我们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原理不明，但相较于附近的采矿基地而言，这边几乎没有遇见过什么袭击。”
夏夏有些忧伤的诉说着事实，作为实验人员和研究员同时，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女，太多沉重的事实压在肩上，造就了她如今冷淡的性格。
“话说回来，这里离堡垒还有多少距离？”
“差不多1000公里吧，也就一天的时间而已。到时候在抵达之前，你们提前离开就好了。那些堡垒的人可不喜欢外来者。”
“明白，你不去休息下么？这些人虽然会开火车，但是真遇见情况了，我们还是需要会操纵武器的人。而且我希望使用武器的人都是精神饱满的，而不是像霜打的白菜一样。”
面对高笑的调侃，夏夏原本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看见对方莞尔一笑，不知为何高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大概是因为同为被实验人员之间的同病相怜吧。
高笑之前曾经提议简单训练几个手脚麻利的人来当机枪手，就算打不中，只要能给空兽压力就行了。那些空兽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不会傻傻的对着弹幕迎头撞上去。
但这个提议被夏夏直接否决了，原因很简单，这里的居民不能接受任何和武器相关的训练，更具体原因就没说。
现在听夏夏说了这么多后，高笑也大概猜出来原因了，不能接受武器的训练是为了严格遵守实验项目的非武装要求吧。每三个月的往返也是因为要进行相关检查之类的。
想到这里，高笑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有些想发呆。
原因无它，只是想多享受下在地面飙车的感觉，虽然车速只有5、60公里/小时而已。
这时，在火车的4点钟方向的天空出现了复数的小黑点。
本地居民虽然不能接受武器训练，但是当一个观测员什么的还是没问题。最早发现情况的人立马传信给了莎莎，然后再由她通知高笑他们。
火车的汽笛作为警报，让聚集在三号车厢的高笑他们清楚敌袭来临。
高笑在三号车厢的顶部，也就是75MM高炮的旁边用望远镜查看那些黑点。
“7千米左右，两组，5加7配置，飞行方向看上去不是对着我们，但不能排除中途转向袭击，按这速度也就几分钟的事情。”这个情况对于高笑来说不容乐观，空兽加在一起有12只，己方的防空火力主要依靠的是75MM高炮和四联装的20MM防空机炮，如果空兽以包围的阵型一起袭击过来就麻烦了。因为像75MM高炮这种装填慢的武器，想要不停的切换目标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梅丽和水胖去20MM那里，我和夏夏在75MM这里。”
“佣兵，空兽从车尾攻过来怎么办。”夏夏看着身后没有半点防备的车厢问道。
“放心，空兽虽然不傻，但也不聪明。让它们知道这边不打掉就没法靠近列车就好了。”
“高笑，75MM炮你们两个人能行么？”梅丽看着旁边的防空炮一脸的担忧，“与其用一个不熟练的东西，还不如来一号车厢一起帮忙打。”
高笑十分理解梅丽的担忧，但他其实并没有考虑过要去用这门炮，不仅是射速尴尬，对于空兽这种灵活目标，还要更换不同引信，也就是配合高度使用的高爆弹才行。
太浪费时间了。
“放心，死亡之风在这里用她的20MM枪就行了，我在这里掩护她。”
高笑完全相信夏夏的枪法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用，如果都挤在一个车厢作战，不仅容易被一锅端，还很容易互相碍手碍脚事倍功半。
梅丽对于这种安排也没有太多怨言，默默点了点头就揪着水胖往1号车厢走去。
“看来那女人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夏夏看着被揪着耳朵大喊饶命的水胖，对高笑说道。
“看见空兽来了谁都不会高兴吧？先别说这个，你能行么？外面的风速可不小，我们还是在移动状态。”
对于一个狙击手而言，相对的风速、距离、位移都要考虑在内才能命中目标，虽然之前在城市里的那一枪相当出彩，但这种情况下是否也行，就是高笑担心的问题。
“放心吧，你觉得15岁就能用这种枪的人，会应付不来这种状况么？”
“后坐力怎么办？”
这种大口径的枪后坐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一般步枪如果用12.7MM弹射击，那个后坐力就足够吃一壶的了，更别说这种超规格的20M口径。尤其目标还是在高处，没法使用匍匐的姿势抵御后坐力。
“你说这个啊，有专门的支架，可以当做炮塔用。”
“那就好，我来帮忙吧。”
“当然，不然你在这里干嘛？”夏夏毫不客气的说道。
面对夏夏的幽默调侃，这次轮到高笑莞尔一笑了。
在他们装好支架，把20MM枪固定好后，那些空兽已经能用肉眼看清楚了，他们离火车只有一公里的距离。
不过因为并不清楚这些空兽是否会袭击过来，所以高笑一直在犹豫是否开火。如果非武装人员不会被袭击是真的，可能自己这边不率先开火更合适。
但这种想法并不切合实际，现在高笑他们可不叫什么非武装人员。
“梅丽！夏夏一开火打掉三点钟领头的后，你就对着4点的那群空兽开火！！听清楚了么？”
高笑看空兽还有要靠近的意思，只能开战了，要是距离再近些，20MM机炮也很难发挥作用。
“夏夏，准备好就开火。抱歉没法帮你试验了。”
“无所谓，还有我叫……死亡之风！”
咚！
随着20MM口径反装甲狙击枪的沉闷枪声，比声音更快的巨大弹丸瞬间轰碎了飞在最前面的空兽脑袋。
紧接着，1号车厢上面的四联装20M防空机关炮则以四倍的音量来回应还未远去的第一声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