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山为人解惑传道,而底下有人能听出一些道理,深思许久。
可有些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白灵儿就是其中之一,她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完全听不懂张寒山在讲些什么。
不过她看到陆无言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禁有些好奇:“陆无言,你听得懂?”
“什么话。”陆无言翻了个白眼,“若是听不懂,我坐在这儿干什么。”
“诶,我还以为你会烦这些大道理。”白灵儿有些惊奇,她是真不觉得陆无言是听得进去这些话的人。
感觉越是接触陆无言,越是搞不懂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灵儿偷偷打量了一眼陆无言,却发现他面色平静,平常凶戾模样都收敛了起来。
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么?平日里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做什么?
白灵儿托着下巴,不知不觉盯着陆无言看了好一会。
陆无言转过身,纳闷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白灵儿这才回过神来,羞红了脸挪到一边,狡辩道:“没……哪有!”
“垂涎我的美色?”
“滚呐!”
……
不过有人信服,有人却是一点儿也不信张寒山说的那些话。
人群之中,有一个白发中年正朝着张寒山怒目而视,紧紧地握着拳头,冷哼一声:“当真是一派胡言!”
他的身边,围坐着不少人,而这些人对这位白发中年都是面带恭敬,因为这是他们的老师。
这白发中年名为苏子期,乃是中州一修真国度的国师,学识韬略在中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门下弟子也是不计其数,可谓是桃李天下。
他心高气傲,素来在学识方面不示弱他人,可世人却将张寒山奉为当世大贤,他苏子期却无人提及,这让他怎能忍下这口气?
来终南山,苏子期就是存了与张寒山辩上一辩的心思,也让这世人瞧瞧,这天下究竟谁学识最高。
简单来说,这是个来踢馆子的。
虽然一开始,张寒山的问天言引发天地异象,让苏子期心中惊了一下,心中虽然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张寒山应该是有些本事。
可听了他解答几个疑惑,那些回答却让苏子期大皱眉头。
这也叫解惑?这完全就是在诡辩!
居然还有人还真信以为真,在那里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好像不装的像一点,会被边上人瞧不起似的。
他脸色难看,越看这张寒山便越是不顺眼,在他看来,张寒山哪来的什么真才实学,完全就是靠着一张嘴皮子在那诡辩。
苏子期身边的弟子们看到苏子期发怒,急忙附和道:“是啊,弟子早就看出这张寒山肚子里没什么货,哪有师父这般真才实学。”
“就是,他一介凡人,还为修士解惑?还什么问天言?他也配!”
“依我看啊,这大贤的名头,不应该给这张寒山,应该给老师才对。”
“对啊,张大贤多难听啊,苏大贤多好听。”
门人弟子的马屁声让苏子期很是受用,也让他心中觉得本就应该如此。
可在这个时候,门人之中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弟子却是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几句:“可我怎么觉得张先生说的有些道理呢?”
他的话自然被人无视了,这个节骨眼,其他门人都恨不得马屁拍得重一点,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的话。
苏子期仿若智珠在握,面色倨傲地说道:“待为师试他一试,看他如何收场。”
……
正当苏子期起身之时,之前那南海来的道士正在将自身疑惑问及张寒山:“弟子一直不明白什么是因果循环,还请张师解答。”
这南海来的道士虽然第一次听张寒山讲道,但是心中已被张寒山折服,这会行的是弟子礼,也以弟子自居,对待张寒山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老师一般。
张寒山挥手一招,天空之中一粒种子落到地上。
这种子接触到地面,立刻生根发芽,不多会便生长到半人多高,枝条之上有一颗果实生长出来。
道士面露恍然:“张师可是教我,种下一因,结出一果,这边是因果?”
“不。”岂料,张寒山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面前那枚果实摘了下来。
他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吞咽下肚,这才面带微笑说道:“这,才是因果。”
道士深思片刻,神色骤然一变,沉默不语低头作揖,然后转身离去了。
而道士离去之后,苏子期双手负于身后,从人群之中傲然走出,他的身后跟着不少门人弟子而且一个个面色不善,一看就不像是诚心求问的。
张寒山面色不改,平静地看向苏子期。
“呵。”苏子期嗤笑一声,也不行礼作揖,傲然道,“张老大贤之名,我在中州也素有耳闻,不过我有一疑惑,只怕……张老也难回答呀。”
“若是不问,你怎知我不能回答?”
张寒山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苏子期脸色一沉。
他冷哼了一声,长袖一甩:“既然张老能答,那我倒要问问,你可知这天高几尺?地厚几丈?”
他这话一出,座中弟子宾客无不纷纷色变。
问张寒山知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哪是问题,这压根就是指着张寒山的鼻子在骂,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