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言背过身，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等到重新回过身的时候，表情已经变得很严肃了。
他朝着白灵儿伸出手：“拿来。”
白灵儿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无言。
陆无言皱着眉，重复了一次：“拿来。“
“你……”
“废什么话，快一点。”
白灵儿咬着唇，眼泪汪汪的样子有些委屈，但是她看到陆无言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两只手伸到身后，解开了后颈和后腰的带子，拉开胸口衣襟，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一咬牙抽了出来，然后塞到了陆无言的手中。
陆无言低头看着手上的肚兜，陷入了谜一般的死寂。
“我特么不是要这个！”
他抓起肚兜想要狠狠地扔到地上，但是手刚举起来，下意识地就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真的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陆无言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刚刚拿的那个，拿出来。”
白灵儿两只手捂着胸，眼睛里还带着羞耻的泪花，看着陆无言衣襟那露出一个角的肚兜，心想着要不要拿回来。
可是明明刚刚扯人家的肚兜……还以为他说的是这个呢。
虽然白灵儿身上还穿着衣服，可是她的胸部很大，所以衣襟那里撑得鼓鼓囊囊，如果手放下来的话，她担心会露出两个很明显的点，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白灵儿单只手捂着胸，然后把袖子里藏着的玉簪子递给了陆无言，委屈巴巴地说：“你可不可以……”
陆无言接过玉簪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玉簪，然后抬起头皱眉看她：“就这么想要么？”
她有些手足无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陆无言。
陆无言没有说话，而是转过了身，拿着玉簪走到了那个俘虏的边上。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道门的衣服，只是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修士。
她看到陆无言朝她走来，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陆无言还是那张死人脸，拿着手上的玉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玉簪子我拿这面铜镜跟你换，换不换？”
玉簪子只是一件中品灵器，而那面铜镜则是一面上品法宝，是个人都知道怎么抉择。
虽然这两件东西在不久之前都是这个女修士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她也是忙不迭的点头。
陆无言把铜镜丢回到了那堆宝物里头去，然后拿着玉簪子朝着白灵儿走了回去。
“拿去吧。”
白灵儿怔怔地看着陆无言递到她面前的玉簪子，转过头看向他。
陆无言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瞥到了另一边，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语气：“如果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话，可以和我说，好歹也是个仙子小偷小摸多难看啊。”
“那你能不能……”
“好了，快点拿着吧。”
陆无言很是不耐地把把玉簪子往白灵儿的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偶尔还是给这个傻仙子一点人权好了，对她也不能太坏。
陆无言心里头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心善了起来，尤其是给了礼物转身就走的样子，这可真的是……稍微有点帅气。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走两步，白灵儿就冲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带着哭腔说道：“肚兜，肚兜还给人家啊！”
啧，没能蒙混过去么？
……
事实证明，陆无言还是那个坏心眼的陆无言。
白灵儿那件火精蚕丝制成的肚兜，陆无言可是一直惦记着，想要给自己做副手套，再做双袜子。
不过毕竟是女孩子家的私密物，陆无言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留，最终还是架不住白灵儿的哭闹，把东西还给了她，现在她正在边上那片小树林里头换呢吧？
这女人家真是，肚兜穿那么好做什么？穿在里头又不让看，普通的布料完全就可以了嘛，大不了多秀两只鸭子上去嘛。
陆无言倒是想秀鸳鸯，但是他不太会女红，秀两只小鸭子已经是极限了。
等到白灵儿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那些俘虏们都已经不见了，一边朝着陆无言走去，一边疑惑地看着空旷的寒潭畔，然后看向陆无言问道：“他们人呢？”
陆无言随口回答了一句：“放了啊，不放留着过年啊？”
他站起来，看向白灵儿，却有些惊讶。
因为白灵儿去穿肚兜的时候顺带换了个发型，原本的包子头换成了一个淑女髻，那根玉簪就插在发髻中间。
白灵儿看出了陆无言的惊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笑着问道：“好看吗？”
陆无言回过神，不置可否地说着：“就那样吧。”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白灵儿嘟着嘴不高兴起来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看就老实说嘛，明明刚刚眼睛都看直了。”
陆无言假装没听到。
而在这个时候，白灵儿注意到了陆无言身后的战利品，惊讶地捂着嘴：“这么多呢？”
“马马虎虎吧。”这一回，陆无言是真的觉得马马虎虎。
虽然东西不少，其中古宝级别的也有不少，可是没有一件仙器，这让陆无言很是不满意。
要知道他是要降服的可是曾经药师佛都降服不了的魔头，这凡间法宝可能真的不太够看。
虽然那是药师佛成佛之前的事情，还不是现在的东方琉璃界之主，但是也不容小觑。
陆无言在紧锁眉头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白灵儿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忍不住问道：“陆无言，你找这些东西是想要干嘛？”
她不知道佛祖舍利中封了一个魔头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陆无言搜刮这些除魔法宝的意图，只是隐约猜到陆无言可能是要对付什么东西。
陆无言想了一会，还是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白灵儿。
白灵儿听完了之后，有些惊讶：“什么魔头？连你也没信心除掉么？”
在她的心中，或许是陆无言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反而有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不过这个什么魔头，竟然连陆无言都觉得棘手么？
白灵儿心中不免开始想象了起来，这一想象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陆无言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对付不了那什么魔头，从实力上来讲，陆无言不惧怕这下界任何人任何事物。可唯独有一点，他心中很是担心。
南州那被佛祖舍利中封印的邪物所影响的一城百姓就足以说明了这个邪物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能够激起人们内心的负面情绪。
而陆无言哪都强，唯独心境方面是他的短板，因为他执念太深，又有过一次险些入魔的经历，他怕自己受到那邪物蛊惑，再次堕魔。
所以他才会这样子去搜刮降魔法宝，想要做到有备无患，只是搜刮的这些降魔法宝虽然种类繁多，数量不少，但是品质上很是堪忧。
“算了，就这样吧。”
陆无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朝着地上那堆宝物一招手，全数收到了储物袋之中。
他到底还是那个狂妄的陆无言，既然没有称心如意的降魔法宝，那就以力降服，何必假借外物。
白灵儿凑到他身边，紧张地问道：“现在就去清远寺么？”
陆无言摇了摇头：“先不去。”
“那去哪？”
“给你买桂花糕。”
……
陆无言带着白灵儿去修真坊市去买桂花糕了，而另一边那群南州修士们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再次聚到了四象剑宗。
在四象剑宗的议事厅之中，这一次气氛有些凝重。
没有人率先说话，安静地连掉落一根针到地上都听得见响声。
四象剑宗的那位常宗主，此刻两个眼眶黑地跟熊猫一样，他就是那个解裤腰带被陆无言按着一顿胖揍的倒霉蛋，这会拿着一面镜子摸了摸淤青的眼圈，疼地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玄灵还在，只是也没了之前气定神闲的世外高僧模样，脸色阴沉的可怕，捏着一串佛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的边上，小雷密宗的老喇嘛也在，断手已经续上，只是还敷着灵药。
老喇嘛碰了一下玄灵和尚，压低了声音说道：“玄灵师兄，还请说点什么吧。”
玄灵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诸位，今日我们便去清远寺取佛宝，有谁有疑义么？”
他显得兴致不高，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连佛号都没有念诵，足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低落。
之前南州联盟的目的本来就有两个，首当其冲的就是取清远寺的佛祖舍利，其二才是捉拿陆无言。
而现在，在场之中没有一个人提及报仇什么的，陆无言的强大实在是让人绝望，除非南州所有大门派底蕴尽出，或许可以捉拿陆无言。
可是那些底蕴都是一个门派根深立命之本，一旦动用了，就等于散失了威慑其他势力的力量，估计分分钟就会被敌对门派吞并。
而且就算在座的某一个门派心甘情愿的动用底蕴，那就能保证其他门派都能够一条心么？说不定出工不出力就等着哪个门派被耗光了底蕴，耗尽了人手，然后可以不费摧毁之力的分食一个门派。
在座的人都不傻，活了这么大岁数也都是人精，所以他们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被陆无言抢劫的这件事，很是默契地都闭口不谈。
简而言之，捉拿陆无言的代价太大，而捉拿成功的利益又不足以让他们去挺而走向地付出这些代价。
不过可以预料地到，不久的将来，暗地里对陆无言的悬赏又会丰厚上很大一笔。
